chapter 43
緩步行走在繁忙擁擠的人羣中，車輛走走停停，一輛輛車像一條長龍似的蜿蜒至遠方。
天色有些黯淡，人們的臉色似乎都布上了一層陰霾之色。
路子棋已經再不是一開始的躊躇滿志了，現實與理想總是存在着差距，一點點小的偏離也可以改變許多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心情。
現在跟自己剛剛重生的時候想的差太多，如千帆過盡後一般一般寧靜的生活，太過一帆風順了呢，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不過到了現在，也只能是繼續走下去了，既然是自己的選擇，就應該堅定地走下去，可以期間彷徨，可以迷茫，但是絕對不允許之後後悔。那是對自己的否定，連自己都否定自己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了。
心底沉了一口氣，手掌微微握拳，堅定走下去。
到了小區門口，一輛黑色跑車迎面向他駛來。
車子駛到他的身側，車窗緩緩滑下。
是許昀。
“子棋，你回來了。”許昀臉上帶着親和的笑容，一如從前一般，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受。
“嗯。”路子棋淡淡地迴應道。
“一起去吃飯好嗎？”許昀看着路子棋真摯地問道。
“不用了，我不喜歡在外面吃飯。”路子棋沒有猶豫地回答道。
許昀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隨後釋然，臉上帶着愉悅的笑容，“子棋意思是請我去你家裡坐坐？”
“上來吧。”他對車裡的人說道，然後就先走進了小區。他想借這次機會好好和許昀談談，其實很多所謂的執着和糾纏都是沒有必要的。畢竟他已經沒有當初的那份心和熱情了，現在的他的生活只需要一份安寧，一份自得。溫情那樣的東西他不敢奢望，只不過偶爾的貪心，會讓他小心翼翼，不着痕跡地從某人身上竊取一點點，當然這也是點到即止，不會奢求更多，不然最後陷下去的還是他。
做好午飯，兩人面對面地坐着。
“先吃飯吧。”許昀的笑容從進了路子棋的家門之後，就沒有消失過。
路子棋點點頭，吃過飯再談吧，此刻他的心態異常的平和。
“子棋，你最近過的還好嗎？”許昀看路子棋的住環境和穿着，徑自推測着路子棋重生後的生活。應該不錯的，不過他還是想親自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嗯。”路子棋細細地嚼着口中的米飯。
“子棋，你變了。”許昀語調有些失落，帶着幾分沉悶的味道。
“人都不會一成不變，每多一點經歷，就會改變一點點……”停頓了一下，“而且……你……你不是也變了嗎……”
“不……我沒有變。”許昀反駁道。
“還是說，你一直都是這樣的？”路子棋正視着許昀。
“……子棋，以前你被你的父母保護的很好，不過這個社會不是像你那麼單純的。”許昀撫着額頭，說道，“我們，我們是不是……還可以……還可以像從前那樣？”
路子棋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潮溼，沉重，苦澀地開口道，“你知道，我是爲什麼自殺嗎？”
許昀沉默，然後緩緩道，“是恨我嗎……？我是有理由的……你不相信我。”
路子棋搖搖頭，頗爲失望地搖搖頭，“你那天和你父親的對話，我聽到了。”
“什麼？！”許昀有些激動，一下子站起來，身後的椅子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那天你和父親的對話！”路子棋一下站起身來，和許昀對視着，當面對面對質時，沒有想到自己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或許是被除了父母以爲唯一認爲可以信任的人欺騙，那種強烈的感受很難忽略。
那種絕望的感覺至今還可以回想起來，那種當失去一切之後，自己一直自以爲是可以信任的，依靠的，擁有的人卻欺騙，背叛的感覺。彷彿世界都在那一瞬間傾塌了，整個世界都是漆黑的，絕望的。
“子棋你誤會我了！”許昀有些激動，伸出長長的手臂，搭在路子棋的肩膀上，眼睛直直地注視着路子棋模糊的雙眼。
“我聽的清清楚楚！”路子棋的雙眼中一掃平時的溫和，優柔寡斷，用力撥開肩上用力壓制着自己的手。他依然還可以記得那天，那段對話，清清楚楚地刻畫在他的腦海，那些話好像在嘲笑着自己癡傻一般。
……
“收購路氏的事情，辦得不錯。”一道帶着幾分滄桑的聲音傳來。“內地的公司可以放心的交給你了，你很好地向我展示了你的實力。”
“嗯。”熟悉的聲線，是許昀的。
“路誌天已經死了，他老婆之後好像也車禍死了。現在路家的那個小子，你打算怎麼辦？”
“爸，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事情辦好了，你也該收斂一下了。有些東西玩玩就罷了，別忘了你和文姣的婚約。”
“嗯。”
“罷了，先訂婚吧。找個日子定下來。”
“好的，爸。”
……
這是路子棋在父親母親相繼過世之後，被許昀帶回許家的宅院，半夜路過時偶然聽到的。說來也巧，他沒有聽到之前的，也沒有聽到之後的。恰巧聽到中間的部分，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路子棋聲音嘶啞，許昀是間接造成他家破人亡的原因。不過，人各有命，算他傻，竟然相信身邊一隻如此會僞裝的狼。想當初父親如此喜愛信任許昀，當他做親兒子一般，時不時還教許昀一些商業上的東西。但是許昀卻是如此這般回報他們這一家人的。
“子棋你誤會了！”許昀一反平時的謙謙風度，急切地抓住路子棋的手臂解釋道，“子棋不是你想象那樣！路氏，在我們收購之前，由於種種內部的原因，已經造成了虧空和一系列的問題，就算我不收購別人也會收購的。
我想的是，在收購之後，自己可以有點家底，以便照顧你和你的家人，那樣的我纔會有實力對你實現承諾。雖然，我可以自己從開始白手起家，但是那樣的時間會很長，我迫切想給你營造一個完美的環境，所以就借了這個機會！還有我也沒有想到你的父親會因爲勞累過度猝死，之後你母親在你的父親的葬禮之後就出了意外。
更沒有想到你會聽到那時的對話，那時候我只是順着父親的話說下去而已……更痛苦的是，我因爲這就此失去了你！子棋你知道失而復得的那種心情嗎？我那個時候感覺自己都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手舞足蹈了……但是沒有想到你的反應卻是如此的冷淡……”
路子棋再次撥開肩上的手，梗咽道，“就算這樣，那麼婚約呢？這難道不是欺騙，難道不是背叛？我看你和那個文姣小姐，郎才女貌，配的很……你爲什麼還來糾纏我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人？”
“不，子棋我真的放不開你。婚約的事情一開始我就沒有那個打算，在我達到我的目的之後，就立馬解除……”
“不用了，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再來涉足。”路子棋垂下眼眸，
“以後……”
“以後……我們就像陌路人一樣好嗎……？
“……我不是路子棋了。”
一滴淚水自眼眶中滑落，在削瘦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無聲地在地面濺開一簇晶瑩的淚花，四分五裂。很多東西，一旦失去過後就很難再回復原樣了，總會有瑕疵的。再試圖仿製從前反而會顯得生硬，尷尬，抑或是雙方的不快樂。
有些事情，該放手了，就連緬懷也一併捨棄，那樣才能真正的釋懷，真正的心平氣靜，想着是不是要承接另一端的開始。
變故，往往意味着中介，卻也試試昭示着新生。
愛與恨，煙塵外。
燈亦散，人亦過。
從前鑄就的是遺憾，但遺憾卻也是最難遺忘的。
很多東西已經模糊了，也有很多東西在不知不覺間變質，你我都措手不及。
這周的榜單，這不是把人往死裡整麼……想我死嗎……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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