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之後,門外沒有絲毫動靜,小腿曲起、雙手抱膝、蜷縮在地上的劉曉月眼中露出愕然之色,小華說他一分鐘就能夠衝上來,可現在差不多兩分鐘都要過去了,怎麼不見小華帶人砸門?
“你等的是他們吧。”安在天一把抓起牀上的被單,拋向了地上一絲不掛的劉曉月,在被單將劉曉月覆蓋的那一刻,安在天打開了房門。
門外跪趴着幾個少年,跪着的神色驚恐,身體打顫,趴在地上的則鼻青臉腫,一臉的不甘。
小華就是趴在地上的一員,接到劉曉月的暗號,他急忙帶着他的兄弟衝上來,可是還沒等他靠近204房間的大門,不知道從哪兒衝出來一夥人,對着他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這些人身手敏捷、出手狠辣,小華他們幾乎是沒有反抗餘地的被打倒在地。
由於本身要乾的就是偷雞摸狗的事,小華他們不敢大聲聲張,於是一場鬥毆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無聲無息的解決了。
“姐,他對你做了什麼,你有沒有事?”看到劉曉月整個身子蜷縮在被單裡,露出的半個肩膀晶瑩雪白,顯然裡面是沒穿衣服,小華心裡咯噔一下,姐不會是被站在她旁邊的二世祖給強暴了吧,於是他不顧身上的傷痛,惶急的問。
“我沒事,你們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劉曉月說到這兒,忽然止住了話題,她看了一眼身邊一臉譏誚之色的安在天,門是他打開的,接着小華他們就跪趴在門外,很明顯的,他早就知道了外面的情況,一切都出自他的手筆。
什麼都完了,自以爲高明的計策,在人家眼裡就像是在過家家一樣可笑,劉曉月面如死灰,她看着安在天,低聲道,“我認輸,想拍照片、訛你的錢都是我的主意,與小華他們無關,你把他們放了,我隨便你怎麼樣。”
“啪啪啪,”安在天輕輕的鼓掌,“不愧爲大姐大,果然講義氣,你說我把他們放了,你就隨便我怎麼樣,這句話是真的嗎?”
在門外小華大聲說不要聲中,劉曉月屈辱的點點頭。
終於趕到了,莊凝的車停在賓館門口,想下車的一瞬間,她猶豫了,無論如何,自從車禍之後,自己的丈夫的確是在慢慢變好,現在他犯了錯,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呢?
想到安在天送給她的皮草,還有在付秋芸發起的聚會上,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情景,莊凝心軟了,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進去,他肯定會顏面無存的,尤其是還有顧潔在身邊,到時他一定會尷尬的無地自容。
可是就這麼放過安在天又太便宜他了,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不然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變本加厲。
想到這兒,莊凝對身邊的好姐妹道,“顧潔,你先待在車上,我上去一會兒就下來。”
“好,你去吧。”
顧潔表現的出奇合作,既沒有刨根問底的追問莊凝爲什麼來這裡,也不問她上去幹什麼,只是等莊凝下了車,她並沒有老實的待在車上,而是尾隨着莊凝悄悄的上了樓。
莊凝接到短信這麼生氣,現在來到的地方又是賓館之類的場合,只要不是傻瓜,誰都能夠猜到她丈夫出軌了,她一路趕來是爲了捉姦,哼、對這樣的男人應該殺一儆百,給他一個難以磨滅的教訓,還要顧慮到他的面子,叫自己在樓下等,莊凝你的心也太軟了。
顧潔同仇敵氣的想。
進入底樓大廳,莊凝就看到柳依依在焦急的來回踱步,看到她進來了,柳依依眼睛一亮,急忙上前拉着莊凝的手,一邊走向電梯、一邊道,“他們開的房間在6樓,我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遠遠的看他們進房。不過我們現在上去還來得及,這裡的出口有兩個,都在底樓大廳,他們要是完事了想跑,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那萬一我們上去了,他們碰巧下來,我們不還是撲了個空?”莊凝注意到這裡有兩部電梯。
柳依依神秘的笑了笑,搖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
見她如此篤定,莊凝也就沒多問,兩人進了電梯,直奔6樓。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6樓204房間門口,面對着門口,莊凝神情黯然,裡面的安在天此時應該在顛鸞倒鳳吧,他有沒有顧及自己的感受呢?
擡起手,莊凝正想要敲門,柳依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壓低聲音道,“你在幹嘛?”
“敲門啊。”莊凝奇怪的看着柳依依,隨即她好像明白了什麼,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自己是來捉姦的,這一敲門,不是在提醒安在天做好準備嗎,那時他穿戴整齊了,有千百個理由可以爲他自己開脫。
“還是你來吧,依依,我、我不知道開門之後該怎麼做,該怎麼對他。”莊凝垂下頭,後退了一步,任誰都能夠看出她心情的難過。
柳依依暗暗嘆了口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莊凝你這又是何苦呢,以前的冷漠跑哪兒去了。長痛不如短痛,絕不能讓她變成第二個妹妹。
帶着這樣的想法,柳依依掏出一張卡片,把它塞進門縫往下切,“咔嚓”一聲輕響,門鎖打開了,柳依依不作絲毫停留,一把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坐着4個人,聽到門開的聲音,他們齊刷刷的往柳依依這邊看,柳依依心往下沉,安在天的確在裡面,這裡面也的確有個漂亮女孩,可房間裡足足有4個人,而且另外兩個是男人,安在天就算要偷情,也不會帶那麼多人、唯恐天下不知吧。
而且看他們的衣着,個個穿戴整齊,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都握着牌,安在天和那個漂亮女孩還好,臉上只貼了一兩張紙條,另外兩個男生就慘了,臉上掛滿了紙條,他們、他們竟然是在玩牌。
“柳依依,你怎麼會來這裡的?”安在天扔掉手裡的牌,驚訝的看着門口呆愣住的柳依依。
“我、我……。”柳依依無言以對,她當然不會說來這兒是爲了捉姦,從而讓莊凝看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見柳依依吱吱唔唔的說不出話,安在天忽然笑了,臉上是一副我瞭解的表情,“大牛要負責保護張家,早上那些跳樑小醜自然不敢接近,到了晚上,月黑風高的,也就助長了他們的膽子,所以大牛基本上是白天睡覺,晚上幹活。”
柳依依呆了一呆,她出現在這兒,和大牛有什麼關係。
只聽安在天咳嗽幾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下去道,“晚上大牛很忙,你一個人深夜獨處,難免、難免會寂寞,所以嘛,你只好打時間差,帶大牛在傍晚時分開房,這裡離張家還算較遠,來這裡開房一般不會碰到熟人,這就是你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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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臉上笑眯眯的,柳依依恨不得甩他一個耳光,什麼寂寞,什麼開房,現在到底是誰在捉姦呀?
柳依依氣得說不出話來,她身後的莊凝看到了室內的情況本來是想偷偷溜走的,免得讓安在天以爲她不信任他,可是現在看到柳依依這樣,她只好站出來,辯解道,“你胡說什麼呀,依依是和我一起來的。”
“莊凝,你不是說會早回家嗎,怎麼會在這裡?”安在天又吃驚的問。
莊凝白了他一眼,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不回家,怎麼在這兒玩起牌來了?”
安在天尷尬的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的劉曉月,“我本來是想下班了就回家,可我的下屬劉曉月說最近她賣出了8套房子,這個月的提成將會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又說售樓處的生意會這麼好,全是我的功勞,所以她非要謝謝我。她知道我不缺錢,喜歡玩,就叫來了她的兩個朋友,大家聚在一起玩牌了。”
原來是這樣啊,莊凝莫名的感到一陣輕鬆,卻聽安在天又說,“老婆,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可玩上手了就忘了時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安在天的話語裡充滿了深深地自責,莊凝聽了心裡一陣羞愧,她哪裡是因爲擔心纔來這兒的,分明是對安在天不信任、來這裡捉姦的,現在安在天沒有無地自容,她反而感到無地自容,匆匆交代了幾句讓安在天早點回家的話,莊凝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到了樓下,莊凝看到顧潔安靜的坐在車裡,進了車,顧潔笑着問她,怎麼上去時還憂心忡忡、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下了樓,就嘴角含笑的出來。
莊凝笑而不答。
從6樓往下看,安在天目送莊凝的離開,然後他輕輕拉上窗簾,轉而看向待在門口、依舊沒有走的柳依依,“你不肯走,是不是因爲不甘心?”
柳依依點點頭,“下屬感謝你,邀請你打牌,怎麼也不會選在賓館,何況感謝的方式有很多種,請你打牌這種方式很牽強。”
“對,是牽強,不過只要莊凝相信,那就夠了。”
“莊凝……”柳依依苦笑,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下降,這句話果然不假。
“本來以爲處心積慮想破壞我和莊凝關係的是張放,這才設下圈套想把他引出來,可是沒想到出來的居然是你柳依依,依依啊,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呢?”
安在天的輕嘆聲傳進耳朵,柳依依陡然警覺,不知道是不是拉上窗簾的緣故,她發現這時的安在天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陣微風從她身邊拂過,吹落了室內兩個少年貼在臉上的紙條,他們的臉,竟然是青一塊、紫一塊,而他們看安在天的眼神之中,分明透着一股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