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聖誕，聖誕過後是元旦。
聖誕前推出的iphone4s，雖然與iphone4沒有性能上質的差異，但提高了信號的穩定性、升級了攝像頭的像素、將屏幕擴大到了4.2英寸，而且支持了hsdpa網絡，加之在高端市場上沒有競爭對手，銷售情況依舊火爆。
公司業績好，股價便上漲。隨着iphone4s的暢銷，漢華的股價又漲了4%。
在美國與公司同仁們熱熱鬧鬧地開完元旦party，李家明也趕緊回國，準備去侍候老婆臨盤生產。可離預產期還有個多月的柳莎莎，正在設計室裡忙於一個設計方案收尾工作，不願意這麼早回老家待產，李家明只好帶着新新遷就她。因此，漢華研究院對面的一幢大廈裡，經常能看到一個鐵塔樣的醜人拎着咖啡或便當，鼓勵一個玉雕粉琢般的小女孩爬樓梯。
“家明？你們爺倆這是？”
“王伯伯好”。
剛送完飯從大廈裡出來，正蹲在地上爲女兒裹圍巾的李家明擡頭一看，不禁樂了。堂堂的區長大人，居然騎輛山地車瞎逛？
“你這是？”
胖乎乎的趙區長大粗腿點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大肚子，苦笑道：“別提了，一年長了三十斤”。
會作秀的官，李家明笑了笑，幫新新裹好圍巾便想打個招呼走人，可這位區長大人把那輛中檔山地車支好走了過來。
“家明，有時間聊幾句嗎？”
聊倒是沒問題，但這天太冷，大人沒關係，小孩可不能站在這吹冷風。
“要不去我辦公室？”
“行”。
爬樓爬累了的新新爬上李家明的背，三人穿過車水馬龍的馬路，到了對面的漢華總部大廈。
李家明的辦公室可沒趙區長的氣派、莊重，走的是簡約風格，橡木地板上還有新新的玩具。等秘書沏好茶，新新拿着ipad去了看動畫片，李家明遞了支菸過去，好奇道：“老趙，有麻煩事了？”
“謝謝”，特意來找人的趙區長連忙掏出塑料打火機，給兩人都點完煙後，苦笑道：“家明老弟，我這次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好說，能幫的肯定幫，幫不了的拐個彎”。
“我一個老領導的閨女想出國，你看？”
肯定不是光想出國，而是想走自己的路子進名校，這事不難辦。
“基礎怎麼樣？”
“上了一本線，哈佛的面試沒過”。
能勞動正廳局級的人，肯定不是凡人，反正就是一封推薦信的事，李家明也痛快道：“只要基礎沒問題就行，這事我來辦。哈佛不一定辦得成，斯坦福肯定沒問題”。
這可幫了大忙，那些美國名校沒點路子，花錢都進不去，趙區長連忙道：“謝謝謝謝，要花多少錢，會有人處理的”。
跟自己談錢的事？
看來不是他領導，而是他本人的閨女，李家明無所謂道：“隨便你了”。
正事已了，趙區長也說點閒事，小聲道：“家明，你們是不是在爭取支線機場項目？”
機場？
李家明立即想起了這位的背景，樂道：“老趙，我老家是山區，人口不過三四十萬”。
“我是說潯陽，你岳父那”。
反正是國家投資，即使虧也是虧國家的錢，拉動的可是本地經濟。再說了，柳大書記那發展快，單城區人口都快一百五十萬了，也可以去搶這種好事了。
“老趙，你有路子？”
“讓你岳父來一趟，我來安排”。
“那就謝謝了”。
還了個人情的趙區長擺擺手，客氣道：“談不上，我們是朋友嘛。”
可接下來要談的事，那就有點大了。
sohu能源停止了擴張，但那三家國企又沒那個精力去鋪設煤氣管道，有人便想與sohu能源合作。
不動聲色的李家明聽得出潛臺詞，不是那三巨頭沒精力，而是有人想損公肥私。如果不是跟石油幫的人打交道，李家明會讓王鐵去分一杯羹，但沾上他們可有點風險。
權衡一陣，李家明沉吟道：“老趙，你得把實情告訴我。上次的事你也知道，要不是有人幫我們說話，搞不好就要吃大虧。”
“這個你放心”。
不是放心不放心的問題，錢是賺不完的，但一定不能賺那些風險太大的錢。這位可是京系的人，突然來替別的派系跑腿，李家明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官員這種生物是沒節操的，要是他們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爲難了一陣，趙區長無奈之下，只好小聲道：“我一同學在石化當副總，他們想跟你合作，又怕你計較上次的事。家明，他們夾在中間也難，很多事身不由己。”
那就不要談了，那是未來的重災區，爲了區區利益，惹上那種麻煩不值當。當然，話不能太生硬，否則便會有眼前的麻煩。
沉吟片刻，李家明起身去打電話，裝模作樣地問了王鐵幾句，掛了電話回來坐下道：“老趙，他們想什麼時候合作？”
“過完年？”
“這麼快？”
又佯裝思考，李家明搖頭晃腦道：“太快了，他們有資金嗎？”
有資金還來這？趙區長古怪道：“家明，以你們的實力，還擔心資金？”
這不廢話嗎？想空手套白狼，也得找對人。
“老趙，這事是王鐵在弄，要幹也得按程序來，我只是一個股東而已。”
“家明？”
“哎，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是上市公司，一切都要按美國的法律辦，否則會惹官司的。這樣吧，我讓王鐵去跟他們談？”
“行，只要你同意就行”。
李家明笑了笑，不可置否。
等送走了這位透出古怪的趙區長，李家明立即打電話給司馬。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便把電話給掛了，一會又用手機打了過來。
“家明，他沒有壞心，但這事你得慎重考慮。”
都說海子是篩子，真正的機密怎麼可能路人皆知？何況李家明有前世的記憶，更篤定未來會有風雨，但話裡還是透出不滿道：“老哥，不必說一半吧？”
可司馬也只是從首長的態度裡揣摩到了，如果不是李家明來問，他會把這種事爛在心裡。現在李家明如此問，他只好含糊其辭道：“家明，你並不缺錢，何必呢？”
很好，司馬老兄還沒上自己的船，但拿自己當真朋友看。人嘛，名聲很重要，如果自己不是有念舊、重友誼的名聲，這種事他會如此提醒？
“老哥，謝了”。
電話那邊的司馬也高興，交個重視感情的小兄弟，遠比認識一堆熟人強。
“客氣，被你小子叫了十年的哥，總得有個當哥的樣吧？對了，弟妹什麼生啊？”
“別提了，我現在恨不得綁她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