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跑來爲領導服務的吳主任很不習慣，幾次都下意識地想幫領導拿餐盤，入鄉隨俗的蔡書記也感覺不慣。
快過年了，平時滿滿當當的餐廳裡冷清了很多。等客人們打好飯菜，李家明刷卡買單，領着他們找了一片空桌子坐下，不遠處的阮芷端着餐盤過來，通知道：“頭，老馬十一結婚，安排你當伴郎。”
有眼色，知道自己碰上了難事，就跑來替自己打圓場，李家明嘿嘿直樂道：“不去，就我這模樣，還當伴郎？”
“切，就你這模樣，能讓老馬顯得更帥點！”
兩人這一笑鬧，旁邊的前臺小姐也湊趣：“阮大美女，你結婚準備請我當伴娘？”
阮芷是長相不錯，但與公司的形象比起來還是差一點，立即嬌嗔道：“滾！”
不幫忙就不幫忙，也用不着這樣。
這種攪局式的插話打渾，城府深如海的蔡書記能安之如素，貼身秘書李家義皺起了眉頭，在桌子底下踢了堂弟一腳，提醒他要尊重領導。
好象是有點過了，李家明揮手道：“全部滾蛋，老子這種叫man，不懂欣賞！”
阮芷她們是走了，但端着餐盤找位子的馬樺騰過來了，跟客人打了個招呼，詢問道：“李董，等會抽三十分鐘時間給我？”
三十分鐘？心有不滿的蔡書記見馬樺騰這樣的人尚且問李家明要三十分鐘時間，這才意識到昔日的潛力股已經龍翔九天。
自己尚且忙得不可開交，何況人家管理着兩家大公司，還要讀博士，但有些事只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沒辦法，好不容易搭上的線，人家點名要這傢伙幫忙。不得已，也只能讓他勉爲其難一次。
吃完飯，蔡書記跟着來侍候他的吳主任走了，就住在sohu大廈對面的金冠大酒店，其中意味明顯。有眼色的李家義留了下來，這種強人所難讓李家明無可奈何。
回到辦公室，李家明只好讓堂哥在自己辦公室休息，自己跟着馬樺騰去他辦公室談事。親的親不脫，堂哥又沒說一定要自己幫，總不能拉下臉讓他走人吧？
馬樺騰的事雖然重要倒也簡單，他想推遲公司上市時間，並且想改在香港上市。
“李董，我覺得資本無國界限，資本家是有祖國的。互聯網泡沫破滅了，赴美上市不可能ipo到超額的資金，那就不如在香港上市。再說，我對利方有信心，認爲它不可能象sohu樣迅速落伍，我們應該把它發展壯大的紅利留給國人。”
堂堂正正，擲地有聲，可李家明好奇道：“老馬，別跟我玩花活，誰找你了？”
“嘿嘿，你的校友，但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你前兩天不是說，商人不能參與政治，但要保持與政府的良好關係嗎？我們將公司放在香港上市，不就等於表明我們的態度？”
校友？那個富貴閒人？
真******能鑽啊，自己這走不通，就來找老馬。
“還有呢？”
“他們幫我們搞掂第三方支付工具的事，但我們要允許一些基金入股。”
那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幫人，港資財團、南洋華人財團都一直與中央保持着密切關係。改革開放之初，很多華資財團就投身於國內基礎建設，給百廢待舉的內地解決了燃眉之急，這裡面有商人逐利的原因，卻也不能否認人家的家國情懷。基於這些原因，再加上政治因素，中央一直對他們另眼相看，九七金融風暴後，纔有內地企業扎堆赴港上市。也正是靠着內地企業大量赴港上市，讓香港迅速恢復元氣，還成長爲了僅次於紐約和倫敦的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
估摸着利方只是前哨，漢華纔是他們的目標，別看現在ipod的銷量下滑，但依然是數字音樂播放器的no.1。那些送出去的手機樣品，雖然性能與諾基亞、摩托羅拉的高端機比還有一定差距，但領先國產機太多，且與那些手機巨頭的中檔機型不相上下。這樣的手機不投放市場，反而捂在手裡，再對照ipod當初的橫空出世，那些資本家肯定想賭一把，賭讓自己滿意的手機肯定是劃時代的產品，賭漢華能在沉寂之後一鳴驚人。
也行，利方確實是只下金蛋的雞，讓香港人民賺點錢，好過於讓美國人民沾光。只要他們搞得掂央行和銀監會，這筆交易可以做。
“把握度，要儘量讓國內的官方基金入場。”
“明白，我還想通過他們，把成立第三方支付工具保證金的門檻定在一百億rmb，而且禁止外資企業進入。”
不愧是‘史上最坑爹的老闆’，一百億rmb，恐怕除了自己公司外，國內沒哪家民營公司能掏得出來，即使聯想那樣的龐然大物都夠嗆。估摸着人家主動來聯絡，也是準備將這東西塞到利方懷裡，進一步拉高市值爲他們自己牟利。
“老馬，你們都夠狠！”
有了第三方支付工具在手，利方就能一飛沖天，馬樺騰嘿嘿直樂。
“李董，那事呢？”
“你是ceo，利方是ceo負責制！”
“行，那我去辦了。”
喜形於色的馬樺騰答應了一聲，準備去回覆人家，李家明又想起了什麼，交待道：“老馬，讓我那校友當聯絡人，好歹也是一個學校出來的，總得讓人家沾點光。”
“呵呵，人家本來就是聯絡人，否則我哪認識數碼盈科的李二公子？”
那就好，定完了這主意，李家明去了自己辦公室。
兩兄弟在一起倒好說話了，而且旁觀者清，李家義直截了當道：“家明，我覺得是領導心裡亂了。老方不過是個副職，敢打這個包票，那就肯定情況對領導有利，他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猜得有理，但可惜錯了，李家明搖頭道：“不，確實很麻煩，他在江城主政時得罪人太多。別小看那老頭，我聽說他與上層人物關係莫逆，要不是某些原因，或許早就高升了。”
“三英？”
這是個江湖傳聞，但空穴不來風，前世李家明道聽途說都認爲是真的，何況這一世還接觸到了那麼多消息靈通人士。那些臺上光彩照人的政治人物，私下裡有幾個是乾淨的？如果真象主流媒體報道的那樣，他們也爬不到那高位。
小說裡寫得好，世界上最髒的地方就是妓院與官場！
“家明，那這忙你得幫！”
幫不了，也不能幫。李家明斷然拒絕，自己遠離那個圈子都來不及，哪還能主動往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