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 計劃不如變化快
若是重力彈佈設的位置距離新星遠一些，聚合起來的小行星的體積還會更大，但是重力彈的有效作用時間短，一旦重力彈失效，依靠人造引力聚合的小地星就會再次分裂，所以必須在伴星上空佈置重力彈，才能保證小行星墜入伴星大氣層之後不會分解。
天鷹號中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在上千對眼睛的注視之下，密集的碎片迅速而無聲地沒入了伴星的外層大氣，短暫的熾紅光芒一閃即滅，隨即伴星表面出現了一個亮度堪比太陽的光斑。
伴星的質量雖然比不上真正的恆星，但是遠遠比木星之類的巨行星要大得多，那光斑剛剛閃現，就被淹沒在狂暴的氣流之中。
緊接着，來自於矮行星的碎片成羣結隊地落入伴星大氣之內，熾烈的光斑此起彼伏，好像過年時放的禮花。
如果伴星與新星距離足夠遠，哪怕伴星只是一顆普通的巨行星，這次撞擊發展到這裡也應該結束了，留下的唯一痕跡就是伴星表面一片爆炸後留下的黑斑。
但是伴星與新星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新星被伴星的引力扯成了橢圓形，伴星比新星還要誇張，幾乎快變成了橄欖球。
而發生撞擊的位置，恰好位於橄欖球靠近新星的尖端！
這個位置原本就是新星掠奪伴星物質的前哨站，本來撞擊產生的威力對伴星來說跟大象身上被蚊子啃了一口一樣不痛不癢，可是當不住新星的胃口太好，爆炸攪動的伴星物質被新星的引力一股腦地吸到了空中，然後化做一道橫越虛空、直徑比地球直徑還要粗得多的物質流，飛快的撲入新星的懷抱。
如果離得近些，就能看到這股粗大的物質流因爲褐矮星的自轉而形成了類似於龍捲風的模樣，彷彿一根臍帶一般將兩顆褐矮星連接在一起。
沒多一會兒，龍捲物質流就因爲伴星的表面重新恢復正常而漸漸稀疏，似乎馬上就要消散。但碎片的撞擊仍然沒有結束，每一次撞擊，都會讓這股物質流重新懶得過來，再一次加快吞噬的過程。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新星吸取的物質總量就達到了地球質量的上千倍還要多，總質量幾乎等同於木星。
這一切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李瑞看到統計數據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一把抓住葉飛的胳膊：“快，快撤！”
葉飛不知道他搞什麼鬼，但是李瑞是天文學方面的專家，葉飛立即想也不想地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蔣雪直接啓動了超光速引擎，天鷹號以六十倍光速的高速飛到了距離新星一個天文單位的地方。
葉飛這纔有機會詢問：“我的李大博士，又出什麼事了？”
李瑞死死盯着主屏幕：“新星吸取物質的速度太快了。它的質量原本就達到了木星的八十倍。正處於爆發的臨界點，一下子吸收了等同於整個木星的質量，隨時有可能點燃內核的聚變反應。”
衆人恍然大悟，不禁紛紛期待起來。
新星的吸收還在繼續，可是天鷹號等了足有半個小時。新星仍然沒有任何變化。之前的期待一點點被時間消磨殆盡，葉飛忍不住問道：“怎麼還沒動靜？”
李瑞的表情很是焦急：“肯定是質量還不夠。”
“你不是說已經夠了嗎？”葉飛恨不得掐死這個說大話的。
“八十倍木星質量是通過理論計算出來的，實際上到底是整整八十倍，還是八十多倍根本就沒人知道，這麼大的褐矮星，哪怕總質量的百分比跳個小數點，就比整個地球的質量還要大……”李瑞長篇大論地解說目前的情況。頗有滔滔不絕的趨勢。
“得得得，您甭跟我說這些，照你這麼說，這一波隕石撞完了，新星能不能變成恆星還不一定呢，是不是？”葉飛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
李瑞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許多。勉強點點頭說：“有這種可能。”
“可能性有多大？”葉飛不依不饒地追問。
“很大！”李瑞咬着牙承認，“但是再具體的機率有多高我也說不上來。”
葉飛惱火地一個勁兒磨牙：“要是所有的碎片全都撞完了，新星還沒聽到足夠的質量怎麼辦？”
“那就再來一次！”李瑞想也不想地說。
葉飛已經預見了李瑞的回答，但是當這個答案鑽進他耳朵裡的時候，葉飛仍然忍不住有一股罵孃的衝動。
當軍方的武器裝備不用花錢麼？別看在戰爭中核彈重力彈超光速魚雷什麼的不要錢一樣往外扔。但那是戰鬥的需要，一枚導彈上百萬，一枚核彈上千萬，一枚超光速魚雷的成本少說也有幾千萬，剛剛用掉了十幾顆重力彈，總成本加在一起至少是九位數。
葉飛真想問問李瑞，他李大博士拆巴拆巴賣掉把肉和骨頭全賣掉，值不值這個數的零頭？
不過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李瑞卻又一次在兩顆褐矮星的畫面上點了點：“這個地方是新星和伴星之間的拉格朗日點，雖然它們倆的距離太近，讓這個點的位置變化不定，但是大體上不會超出這個範圍。”他又在星圖上畫了個小小的圈子。
葉飛臉頰上的肉一抽：“拉格朗日點是什麼意思？”艦橋裡的絕大多數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只有蔣雪翻了個白眼兒。
李瑞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嗆死，連咳了幾聲才解釋道：“簡單地說，就是兩個天體之間的引力在這個位置上抵消。”
“喔！”葉飛好像明白了一樣點點頭，“請繼續說。”
“雖然新星還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它的質量處於臨界點上是絕對的事實，如果在拉格朗日點靠近新星的一側引爆重力彈，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大加強新星的引力，加快物質的掠奪速度！”
“好，就按你說的辦。”葉飛嘴巴一咧，心說這貨的想象力可真夠用，本來跟雞肋一樣重力彈，在他的手裡竟然玩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