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力揚了揚頭依舊是半躺在椅子翻翻眼睛：
“這天下間雖然說不能沒有學院，但不能說學院就是天下人唯一的事情。”
“吃飯睡覺哪一件都要比你要去學院重要的多。”
“你當衙差就是爲了能夠有更多的機會去考取學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衙差的位子上都不能好好的做好自己衙差的事情又怎麼能拿到那資格呢？”
林大力說的很輕鬆，沒有理會柴紹繼續說道：
“這天下間億兆百姓，但是能夠見到學院裡的人又有多少？你在殷都城的時間也不短了，難道這點還沒看出來麼？”
“既然有人能夠考取學院，那我爲什麼不能呢？再說我在衙差的位子上做的也很好啊，就連縣尊大人也對我很讚歎啊！”
柴紹不服氣的分辨：
“要不是因爲那些鑽營苟且的小人，說不定我早就已經考取到學院了！”
說着狠狠的將手裡的書丟在桌子上：
“天下間要是都是這種人，那我還有什麼機會啊！”
柴紹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客棧後面的客房，很顯然他心裡還是認爲石三的學院資格是依靠各種投機倒把的事情弄來的。
“小子！你要是這麼說可就錯了！”
隨着聲音，韓世昌慢慢從後面走了出來，沒有理會柴紹和林大力驚訝的目光徑直坐在兩個人身邊，自顧自的拿過一隻茶杯說道：
“不要總是想着各種的不公和不平，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原因沒有拿到學院的名額。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
韓世昌指了指石三的客房方向繼續說道：
“那是來自陽關城的邊軍，幾十年來總共有十六名來自邊軍的軍士進入帝國學院，甚至就是在最近五六年以來沒有一名邊軍的軍士能夠考取帝國學院。”
說着韓世昌長長的嘆口氣道：
“要是說起邊軍這幾百萬的軍士，竟然是沒有一人能夠考取帝國學院不得不說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
“邊軍都是粗魯的莽漢，帝國學院這種地方怎麼能夠容許這種人呢？”
柴紹無限鄙夷的說道。
“哈哈……”
韓世昌笑得很大聲，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
“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想法。別人且不說，就是帝國的高祖皇帝當年也不過就是一個在田裡刨食吃的農人……”
“噓……”
柴紹一把拉住韓世昌：
“你這是要作死嗎？！我們可都是衙門裡的人，你這樣詆譭高祖皇帝當心要被誅九族！”
韓世昌沒有說什麼，微微一笑點點頭道：
“也是也是，當着兩位說這話確實有所不妥。見諒見諒！”
接着話鋒一轉道：
“那好我就給你們講一個前日從酒桌上聽來
的故事吧。”
說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兩個人滿臉渴望的神情才說道：
“前日的時候和幾位舊友一起喝酒，其中有一位是隨着三殿下一起出使荒原王帳的護衛，還有一位原本是在荒原上打家劫舍的胡人馬匪，後來被三殿下收服做了護衛。”
“沒想到韓軍門還認識大內的人啊！”
這一次不管是柴紹還是林大力都是一臉崇拜的看着韓世昌，能夠認識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內護衛，對於他們這些混跡在衙門裡的差官捕快來說絕對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小事一樁，不過那次酒桌上他們卻講了一件關於西北大漠的事情，把所有人的興致都敗壞了。你們想不想知道？”
韓世昌饒有興致的看看柴紹和林大力，這兩個人被安排在這裡值守了大半個時辰，雖說掌櫃的劉大和夥計宋得財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可總是悶的很。現在能後有人和自己一起自然是高興的不行，急忙點頭：
“那咱們自然是要聽聽的，就是日後和別人吹噓起來也是不錯的！”
林大力首先表態，柴紹一想到年紀輕輕的石三就能考取學院生員而自己還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指望，心裡煩躁即便是看書也看不下去了，也就權當是緩緩了，所以也點點頭：
“韓軍門請說。”
“那好，我就給你們說說。”
韓世昌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上一杯一口乾掉抹抹嘴才說道：
“在西北邊陲距離陽關城二百餘里的地方有一處水草豐美的草場，誰也說不好那地方到底有多好，但是唯有一點，那個冬天的地方不但不冷甚至就連寒風到了那裡都會變得暖和起來。”
說着轉頭看了看兩個人道：
“荒原王帳的事情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吧？一到冬天那就是漫天的風雪，就是撒泡尿出去都會馬上被凍住。”
“對對對，這個我聽過。”
林大力興奮的點點頭。
“當年三殿下準備出使荒原的時候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所以啊，一塊不會被風雪侵蝕的草場你們知道對於荒原上的胡人意味着什麼吧？”
韓世昌見兩個人點頭接着說道：
“但是就是那樣一個好地方，不管是荒原的胡人還是西域的胡人，卻沒有一個人會到那個地方去放牧。哪怕是他們在距離那塊草場幾裡的地方挨凍受餓也不會踏進那塊草場一步，甚至一旦要是有牛羊進入到那塊草場胡人們都不會去追趕！”
“爲什麼？難道那些胡人都傻掉了？距離陽光城兩百餘里那已經不算是帝國的土地了！”
“對啊，爲什麼牛羊進去之後都不去追趕？那些胡人不是十分看重自己的牲畜嗎？”
柴紹和林大力更加好奇了，胡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隨着這幾年三殿下當年的事情已經被華族人知曉的十分清楚了。所以
他們兩個實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會叫這些胡人如此的忌憚。
“因爲那塊草場早年的時候也是一片荒地，是一塊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的荒地。沒有人會到那個地方去，但是直到前幾年的時候那裡才變成了一片水草豐美的地方，那你們知道原因麼？”
韓世昌說的很神秘，眨眨眼睛又喝了一杯酒才問道。
“難道是因爲帝國的邊軍一直駐紮在那裡嗎？”
林大力不太確定的問道。
“剛纔不是早就說了麼，那個地方距離陽關城兩百多裡呢。邊軍應該不會專門在那裡駐紮士兵的。”
柴紹看了林大力一眼淡淡的說道，隨即疑惑道：
“要是按照胡人的習性，不要說水草豐美的地方了，每年還要到咱們邊疆來搶掠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韓世昌點點頭：
“當時的時候我也實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叫那些胡人能對那塊地方置之不理。不過那名隨着三殿下回來的胡人護衛告訴了我原因，不是因爲胡人不想到那裡去，也不是因爲邊軍在那邊有了駐軍。而是因爲在胡人看來那個地方是一個不祥之地，是一塊死人澆灌出來的土地，若是在那裡放牧居住的話會受到神靈的詛咒！”
“啊？！”
柴紹和林大力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韓世昌：
“不祥之地？”
“不錯，原本那地方也是寸草不生的。但是自從邊軍在那裡坑殺了八百九十三名胡人馬匪和西域沙盜之後，那裡才變成了一塊水草豐美的地方！”
“坑殺？！”
“你的意思是說那塊地下面都是胡人的屍體？！”
不管是柴紹還是林大力同時忽的一下站起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原因。
“坐，坐坐！”
韓世昌急忙攔住他們兩個，招呼兩個人坐下之後才說道：
“這件事幾年前就已經傳到殷都來了，你們記不記得四年前的時候兵部奏請嘉獎陽關城守土有功那件事？當時兵部上報的是在二百餘里之外馬匪和沙盜遭遇暴雪全軍覆滅，當時還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
“難道這說的是一件事？”
“難道那些馬匪和沙盜不是被暴雪掩埋的？”
“你們忘記了當時正是盛夏時節，夏天的時候即便是荒原上也不會有暴雪的，那麼那些馬匪和沙盜是怎麼死的不就知道了麼？不過那個時候不少人關注的不是這個，反而是覺得馬匪和沙盜是因爲暴雪而亡。”
韓世昌點點頭繼續說道：
“那個時候我還在關西道任職，雖然也隱隱的聽到了一些消息但也覺得是有些奇怪的。不過這次那隨着三殿下回朝的胡人就是當時那支聯合隊伍的一員，他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才叫我們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