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原辰飛的話，夏凝皺了下眉頭：“這是劉楊筆記裡的記載嗎？”
“劉楊筆記裡，只記載了腥紅古堡將在這段時間解開封印，封印解開的日期，是所有職業者豐收的機遇，但同時也是一場死亡殺戮的盛宴。劉楊並沒有記錄德米特的實力，只說這是一個不死幽靈，所有職業者必須在這位不死幽靈的追殺下完成對寶物的搶奪。我之所以到這裡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也渾水摸魚一把。”
劉璃：“但是卡特米爾出現了。”
原辰飛點頭：“卡特米爾是個大麻煩，先是利用我的先知，在密室佈局。我險些就着了他的道兒。”
柔娃接口：“劉璃姐姐就上當了。”
劉璃白了她一眼：“你可以不用說這個。”
原辰飛繼續：“但是卡特米爾的佈置絕對不是隻有這些，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之前的收穫，應該就是他的另一佈局。”
這時大家才明白他爲什麼說這話。
“這是什麼佈局？”李戰軍不解。
原辰飛道：“卡特米爾是神，如果他要對付一個職業者，直接出手的情況下，我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但幸運的是，他沒有這麼做。或許是因爲他也受到規則限制，也可能是因爲他那古怪的品味，又或者是爲了遊戲，總之，他所對付我的手段，都是基於規則層面的利用。比如先前的密室局就是這樣，從這方面考慮，我認爲你們的收益局很可能是某種追償法則。”
“追償法則？”衆人不解。
“對，就好比是貸款。如果說我們殺死怪物，獲得好處，是正常的經營活動，就好比做生意，先付出，後收穫，那麼追償法則就相當於貸款，先給你錢，然後再通過經營獲得回報。”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這次是夏凝回答了：“貸款，是要給付利息的。”
“不僅如此。”原辰飛道：“如果貸款所得用於經營，那麼適當的支付利息還是合適的。比如我們得到了一大堆的傳說裝備，用它來對付強大的怪物，就算事後沒有任何收益，也相當於支付了先前所得。但如果你所獲得的貸款無法用於當下的經營，怎麼辦？”
這話一說，大家立刻明白了。
無論是劉璃，韓飛宇，初六，所獲得的收益都是無法用於當下的，但是因此而來的麻煩，卻肯定不會小。
夏凝：“我的也不行？”
原辰飛道：“關於德米特·巴伐利爾伯爵我瞭解不多，但有一點恰恰是我所知道的，那就是……他是不死的。夏凝的熔岩法袍，防禦低而反擊高，恐怕對它沒有任何威脅可言。”
衆人聽得心頭一寒。
“那麼你們三個呢？”劉璃問。
“我們是神之眷屬，我想，我們所得到的，不是卡特米爾安排的。”原辰飛用這句話解答了所有疑惑。
卡特米爾的局，其他神能不能阻止，原辰飛不知道，但目前看來，多半是可以小幅度參與的。他們不能修改卡特米爾的設計，卻可以添加一些新的設計。所以原辰飛得到了怪誕之刃，李戰軍得到了沸騰之血，柔娃得到了陰影法袍。
這在某種層面上，也揭示了諸神之間的關係，或者說相處方式，這對日後原辰飛判斷和諸神的相處之道大有好處，但就目前而言，怕是沒任何意義。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嗎？”夏凝問。
原辰飛輕輕搖頭：“如果是剛開始，或許還來得及。但現在，款都已經貸了，再想退已經晚了。”
銀行貸款也要走手續，一旦完成，也沒有說退就退的道理。
韓飛宇夏凝他們先前所得的經過，其實就是在走手續，要想退回寶物，手續只會更麻煩，按銀行尿性，提前還款往往還得多交利息——按揭二十年的房貸，提前十年還款，不好意思，你就得多還兩個月的分期。
銀行能夠如此，誰能說諸神不是？至於你說把東西丟了，不好意思，你從銀行貸了款，你能說我把錢丟了，這款子就不算貸嗎？
反倒是花園裡，原辰飛收集了草藥後，沒有帶走，可以視爲當時就放棄了貸款，但凡帶離，就意味着手續完成。
當然，這也是原辰飛的推測，萬一卡特米爾不講理，說你收下藥草的那一刻就屬於貸款完成，原辰飛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不過萬事皆有規則，原辰飛估計還不至於到此地步。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一間大廳，這裡是腥紅古堡的主廳，也是巴伐利爾家族的議事大廳。
何長青尚城，還有張深哲等人都已經在這兒了，看人數，差不多都到了，原辰飛他們竟然是最晚的一批。
兩邊的人相遇，倒是沒打起來，而是各自觀察着大廳。
看到原辰飛他們進來，尚城大笑道：“你們終於到了。”
“在等我？”原辰飛看看張深哲：“難得你們沒有打起來。”
“這是競賽任務，不是對戰任務，彼此沒有必要拼個你死我活。”尚城回答。
原辰飛搔了搔耳朵：“一般弱者都這麼說。”
何長青怒哼一聲：“原辰飛，你別太得意，你真以爲你贏定了嗎？”
“抱歉，我叫方勵波。”原辰飛回答：“贏不贏的不好說，重要的是我想和你打，你敢嗎？”
何長青臉上露出明顯的怒容。
但是正如原辰飛所說，他現在不是原辰飛的對手，該忍還得忍。
所以長吸了一口氣，這人仰天打了個哈哈，只當沒聽見，倒也是好涵養。
他不和原辰飛打，卻也不走，就站在那裡，大有你想打就放馬過來的意思，偏偏原辰飛也沒有要主動出手的想法——他不得不防備卡特米爾是不是做了什麼佈置。
結果就是這兩人都是嘴炮，卻誰也沒動手。
就在這時，大廳突然轟的一聲，震動了一下。
隨着這震動，整間大廳開始搖晃，所有的桌椅，書架，都產生劇烈的搖晃。
衆人愕然，原辰飛已道：“別緊張，這是藏寶室開啓了。”
腥紅古堡的藏寶室就在議事大廳，本來還需要打開一道機關纔會顯露。
不過現在，這一步被跳過了。
隨着大廳的震動，大廳對面的牆壁緩緩開啓，露出一個巨大門戶。
沒等大家進入門戶中，從門戶內已涌出一大排的架子。
這一幕有些象黑客帝國裡，尼奧進入虛擬空間取武器的場景，就見一排排的架子從那門戶後涌出，沿着大廳兩側依序排開，最終形成一個整齊的圓環，將所有人團團圍住，包圍他們的是架子，而架子上則擺滿了各類散發着五顏六色光彩的物品，不問可知是各類寶物。
這些寶物大多閃耀着橙色光輝，赫然是以稀有裝備爲主，其次纔是精品級的銀色。稀有比精品還多，可見這寶庫的內涵之豐富。再往後則是代表傳說的金色，至於代表普通的黑色則完全沒有。顯然在巴伐利爾家族的概念裡，普通裝備是沒有收藏價值的。
不過真正吸引大家目光的還是最中央的四件五彩斑斕的物品。
神話武器！
那是一頂頭盔，一柄巨劍，一件盔甲和一雙戰靴。
儘管不知道具體什麼屬性，但僅是那璀璨奪目的光輝，就讓人心神迷醉。
一名職業者按捺不住心中貪念，已出手向那神話武器抓去。
“別碰它！”原辰飛大叫。
但還是晚了。
那職業者的手剛碰到盔甲上，就見盔甲上驟然升起一個光罩，將職業者的手擋在外面，與此同時，大廳轟的又震了一下。
這次的震動級別明顯比之前大得多，簡直就是八級地震的級別，整間大廳都開始劇烈晃動，偏偏架子上的寶物倒是一件都沒倒下。
隨後是大廳的地面，竟然裂出一個大縫。
隨着地板裂縫的開啓，就聽到卡啦卡啦的齒輪轉動聲，一具透明棺槨從地下緩緩升起。
棺槨裡躺着一個人。
一個長着明顯中世紀歐洲面孔的男子，滿臉大鬍子，緊閉雙目，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只是身形有些乾癟，看起來就像一具保存完好的乾屍。
“是德米特·巴伐利爾！”劉璃叫了起來。
轟！
棺槨已完全上升到地面，在發出一聲巨大震響後，停於大廳中央。
隨後是一個隆隆的聲音在空中迴盪：“我，聽到了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
伴隨着這聲音，棺中人睜開雙眼。
原辰飛的瞳孔放大：“大家小心！”
砰！
棺蓋飛起。
德米特·巴伐利爾伯爵已從棺中站起。
隨着他的起立，一股恢弘神秘的氣息蔓延開來，若古老的洪荒巨獸甦醒一般。
這氣勢威壓八方，讓所有人都不由瑟瑟發抖。
面對這個存在，竟然連一絲反抗的意志都無法升起。
德米特·巴伐利爾伯爵掃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了先前那碰觸神話武器的職業者身上。
他開口：“就是你，在覬覦我的寶物嗎？貪婪的竊賊，你將付出代價！”
嗖！
身形已在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在那職業者的身邊，一把捏住了那職業者的咽喉，將他舉起。
這位大BOSS到是完全沒有別的BOSS那樣廢話連篇的習慣，一醒來就進攻。
下一刻，他口中冒出四顆尖銳長牙，頭一低，對着那職業者的咽喉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