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天命
“快，快點。”
一羣騎着異獸的修士從田間奔過。
他們七人一組，穿着制式的黑色符甲，符甲上寫着瑤池，而在手臂的袖章上則是青苗城三字。
如果有城中的靈農在這便會認出，這些人正是青苗城守護衛隊，青苗衛。
“就是這裡，給我把門撞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爲首的甲士大手一揮，其餘人就要撞門。
“別撞，別撞”
不等行動，便有一名瘦麻桿前來開門。
門一開。
看到外面的黑甲修士，瘦麻桿頓時打了個哆嗦：“青苗衛！”
“還說我繼雲凌志之後，崛起於仙門，當號令一方。”
沒想到大小姐的表現出乎意料，一天之內便蕩平了彌勒聖地數年的謀劃。
再現身時。
張恆是異數，這個時代不屬於他。
張恆面帶微笑：“你不用擔心，你我隱藏在時光長河下，哪怕是地仙也不識得。”
這也是正常現象。
“自己人？”
“我是什麼？”
唯獨張恆，這些年來什麼也探聽不到，再聯想到自家便宜弟弟身上的大威能，大恐怖。
隨着修爲越來越高。
人生於天地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與命運。
細看，氣運虛而不凝，無時無刻不再潰散。
手中長劍一揮，直接將紅布挑起。
甚至她也想過，未來要是接位真傳，刑罰峰應該是最好去處。
張一桐定睛看去。
“你猜的沒錯，你頭上的綵鳳，便是你自身的氣運所凝。”
有時張一桐從夢中醒來，會下意識的去感應張恆還在不在。
她很怕有一天醒來，張恆已經周莊夢蝶，化風而去。
張一桐向鏡中看去。
說到這。
黑甲修士卻根本不信，向左右吩咐道：“人是真叼，不打不招，抓起來。”
在青苗城的無數家庭中上演。
大小姐卻紅了眼圈，從身後抱住他，未發一言。
“再看。”
張一桐大驚。
“跟我來”
張一桐似懂非懂。
爲首的黑甲修士對照了一下手裡的畫像，喝道：“抓起來。”
張恆一揮手。
朱輝徹底慌了神，磕頭如搗蒜。
畢竟，他只是過客，長則數百年，短則百年，始終是要離開的。
“那你呢，你又是什麼？”
好似張恆，從未將風雲與天命當回事過。
說風雲，說天命。
張一桐有時候也在想，是否真的天下風雲出我輩。
“緣起緣落，宛如星空煙火，起而來，盡而去，怎可強求？”
看到瘦麻桿。
張一桐雖然沒說，可她內心裡總有種直覺，張恆早晚會從她身邊離開。
看看雲凌志，再看看自己。
張一桐輕輕點頭。
“張恆，你一詞判兩命，說盡天下英豪。”
只是隱藏二人身形，帶着張一桐往裡面走。
“看”
“別的不敢說，抓人和審問可難不倒我。”
朱輝不敢掙扎，任由兩名甲士將自己按倒在地，嘴裡唸叨着：“我是張廣順的大舅子，他也是你們青苗衛的人，是第六隊的隊長，自己人，自己人啊。”
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行政管理體系。
張恆一招手，在張一桐面前凝結出一面水鏡。
張一桐一邊偷偷看來張恆一眼。
或許也有像他這樣的人，能夢中修行，一念一菩提，在大夢下化身推土機，見一個推一個，臨走前，念一句：“世間可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雖然亂，卻沒有大亂。
只見營地上空五顏六色，每個人頭上都有氣運升騰。
身後站着一臉邀功之笑的大小姐。
這很難，掌門之位始終在宗主一脈手中，兩千年來沒有換過別家。
朱輝面色蒼白。
張恆這次將靈農入教之事，交給張一桐處理，本就想看看她的手段。
張恆看向張一桐：“以後天命加身，你也會向他那樣，想啥來啥，好似，天下間的好事都要被你一人佔盡了一樣。”
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習慣。
“我的存在，對你而言是真實的。”
張一桐一臉驕傲。
在青苗衛的鐵血鎮壓下，還未開始的佛徒暴動，很快就被彈壓了下去。
若是條件允許，以掌刑峰主之尊，說不得還能爭一爭掌門之位。
“我不是信衆，他們就是跟我說有個彌勒會，只要加入就有免費的女人玩，我因爲這個才入的會，天地良心，我根本沒想過造反啊。”
“做的不錯。”
他們已經到了八萬裡外，出現在了鷹嘴澗。
一名甲士呼吸粗重的跑了出來，手上拿着一尊蒙着紅布的佛龕。
爲首的甲士冷冷一笑，向衆人吩咐道：“進去搜。”
聽到他的話。
不過張一桐自問，憑她日漸純熟的偷聽心聲能力，真給她個宗主之位，她不見得做不好。
“這便是瑤池五祖中的洪祖，仙門的奠基人之一，宗主一脈的定海神針。”
他什麼也不關心，一心煉丹修法，看似在人間，又好似身處人間之外。
當然。
“不要太介懷於我。”
“誤會，誤會”
張一桐看了看他，不知道帶她來着做什麼。
任由大小姐貼在他身上，久久不動一下。
營門中立一高臺，雲凌志長髮披肩，坐於高臺之上，正在祭拜一個稻草人。
彌勒聖地與瑤池是敵對關係，要是解釋不清楚佛像來歷，有九條命都不夠殺的。
張恆輕輕拍了拍大小姐的手背，低語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世界。”
因爲平日裡，張恆表現的就像水中月，霧中花，看得到，又好似摸不着。
天命，何其可怕。
先從刑堂弟子做起，再升刑堂長老，再升刑堂峰峰主，一躍而入巨頭之列。
下一秒，一道光華閃過，二人消失在了丹房中。
張恆奉心守道，不動如山。
“你還有什麼話說！”
“誤會，誤會。”
不多時。
只見自己的頭上徘徊着一隻綵鳳，張口吞吐，好似在吸納着什麼。
走了幾座山頭，二人來到仙門禁地。
那也是一種選擇。
張恆也沒有說話。
張恆再一揮手，二人瞬間又來到了瑤池仙門。
“它吞吐的氣運，正是來自雲凌志，雲凌志的一身鴻運正在向你轉移，此爲天命。”
“你就是朱輝？”
張恆扯掉水鏡：“當然，短時間內雲凌志還不會隕落，可他再也不是那個想法寶，出門就能在地攤上撿到至寶，想功法，深入秘境就能拿到合適功法，想啥來啥的天命之子了。”
說來也是怪事，隨着她的偷聽心聲能力越發純熟，就連門中的真仙長老，也要被她偷聽到內心深處的秘密。
張恆守着丹爐。
在民政方面，青苗城主大權在握，而青苗衛，正是青苗城的武力擔當，兼任着保衛藥園的重任與生殺大權。
“你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精準抓捕，快速審問。”
當然。
禁地內，有一白髮老者自封於水晶石內，周身氣息全無。
她能偷聽心聲，俘獲別人心底最深處的想法，誰是信衆誰不是，在她這一看便知。
初看，雲凌志頭上氣運如煙，浩浩蕩蕩。
張恆也沒有解釋。
所以他閉門不出，一心煉丹修法，就是不想與這方世界有太多瓜葛。
張恆笑道：“石崇豪富範丹窮，運早甘羅晚太公，彭祖壽高顏命短，六人俱在五行中，而我，一夢化千秋，不在五行，你看到的我，其實也不是真的我，只是我一念大千界，神遊太虛中的神念。”
同樣的場景。
“這”
一邊想着。
張一桐張了張嘴。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下方。
衆人破門而入，在裡面一陣翻找。
張一桐還是第一次見到仙門中的地仙老祖。
她早就看出張恆不正常，這個不正常不是得了精神病，而是他很多時候顯得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青苗城作爲仙門的藥材供應基地。
最終什麼也沒說，因爲此時此刻，她內心中有的不是興奮，而是恐懼。
仙門的修士安營紮寨，正在與彌勒一方對峙。
作爲其他世界的人，張恆也很難對這方世界產生共鳴，很難像雲凌志，崔敏，劉武，張一桐一樣，想去改變這個世界。
“一場還未開始的動亂，一天內便被平息。”
“我是人間的過客，大夢下的幻影。”
“X@##!”
張恆回答：“曾幾何時，洪祖也是天命之人，就像雲凌志一樣，統籌八方，建立了瑤池仙門。”
“可惜天命不遠永遠眷顧一人，終有一日，他命星暗淡，天命不存，正所謂成也天命，敗也天命，隨着天命消散，他陷入瓶頸，再難突破。”
“對這片天地來說，我又是虛假的，不該存在的存在。”
入眼，裡面是一尊大肚笑彌勒，看那紅漆，顯然最近才做出來。
看着自封的洪祖，半是驚訝，半是忐忑：“他爲什麼自封？”
所幸，這些被髮展成信衆的靈農，大多是不善戰鬥的低階修士。
“爲了突破修爲，洪祖強修瑤池仙經，結果遭到反噬，不得不長期自封，等待下一個時代降臨。”
張恆指了指自封的洪祖：“在雲凌志的劇本中，他的大敵是彌勒聖地，而在你的劇本中，不出意料的話，洪祖便是你的最終大敵。”
張一桐有些不理解。
張恆笑道：“你身負天命，而洪祖，是上一代的天命之人，你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而這，就是你的命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