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總部的輓歌
紅月的化身在哪。
是什麼身份，要做什麼。
重要，也不重要。
碼頭上。
張恆看着發黑的湖水與駛來的客輪，相信只要願意等，時間會給他答案。
“張老，救我，救救我”
正等着詭異客輪靠岸。
船未到，湖中便傳來了呼救聲。
張恆順着聲音看去。
陳挺語氣微頓：“失蹤前，他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便是要去輪迴城。”
張恆懷疑，陳挺的父親與鏡子有關，甚至可能是她的隊友，雙方曾一同探索輪轉城。
張恆擺手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部如果失敗，分崩離析是難免的，可它絕不會在一瞬間傾倒，這時候，誰要是跳出來想當劉邦，我看他絕對當不成，最多是個陳勝吳廣。”
張家
“老祖宗，祖地那邊已經處理好了，一些族人也搬了回去。”
只是看看陳挺的狀態。
這些人的吃相真難看。
從彙報來的消息看，這是有人聽說總部的行動失敗，跳出來落井下石了。
“你現在的情況並不好，如無外力的話遲早會再次沉淪，老一輩的駕馭者都喜歡狡兔三窟，你父親可能也留下了什麼東西給你，找到它們，或許還有機會。”
這也是個老熟人，肖晉城，肖副部長，曹部長以前的副手。
張恆還是那個張恆。
“有點意思.”
陳挺輕輕點頭。
隊長計劃已經進行三代。
張恆有些意外。
好似沒想到張恆二人能活着走出法則之地，或者沒想到他們居然能從法則之地帶出一個人來。
這是確信，總部已經山窮水盡了嗎。
“五號園區.”
總部方面傳來消息。
螻蟻尚且苟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任何時代，第一個跳出來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下場都會很慘。
他站在天台上，望着星空有些出神。
時空·封鎖。
陳挺看了看女人的虛影，微微搖頭：“不認識。”
“看來是沒有懸念了。”
張恆拿起柺杖，在陳挺的腦袋上敲了兩下。
陳挺笑的比哭還難看：“我觸犯了白村的禁忌，被沉入了湖底，渾渾噩噩，不知天日，本以爲會一直沉淪下去，沒想到前不久不知怎麼的，突然讓我掙脫了束縛，恢復了幾分意識。”
這還是張家考慮到總部的存在，比較低調，沒有全力擴張的原因。
陳挺猶豫少許，點頭道：“我八年前成的駕馭者，以時間來說，在駕馭者中也算是老人了，畢竟駕馭者多不長命。”
陳挺這是因禍得福，借他的光了。
下一刻，海市蜃樓一般，在二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虛影。
總部，再也沒有跟下面負責人，討價還價的資格了。
張恆笑道：“你不懂，大恩不言謝，他若是說謝謝，反倒是沒認這份恩情。”
陳挺沉淪日久，對外界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個月前。
難怪他會覺得浮屍熟悉，原來是這傢伙。
張恆想了想：“回去後，你可以去祖宅，或者你父親生前常去的地方轉轉，說不得會有線索。”
四目相對。
“大批隊長戰死，衆多寶物失陷。”
一旦有了變故，世道亂起來，多一份力量總是好的。
羊羣結隊，孤狼獨行。
張恆倒也沒有拒絕，開口道：“也是你命好，遇到了我，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至於以後如何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老祖，有自稱總部肖部長的人打來電話，希望能來拜訪您，您看”
不等他再多想下去，浮屍便再次開口道：“張老，我是陳挺啊，皇秦島市的負責人，前年總部開會，我還給您搬過椅子呢。”
張恆面無表情。
滴.
伴隨着汽笛聲。
眼看問不出什麼來，張恆也就失去了興趣，開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你父親若是還活着，應該是一位不亞於方舟組織，方建舟那樣的強大駕馭者。”
詭異客輪緩緩駛來。
“不然這些年來，不應該面都不露一下，不露面，說明不是死了就是身不由己。”
李中壇卻逃了出來，只是沒人知道他躲在哪裡。
“後來，我追隨他的腳步也成了駕馭者，並一直尋找他的下落。”
“曹部長被殺。”
“終於上岸了。”
不過從他躲起來這件事來看，他的情況應該也不好，估計傷的很重。
癱坐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氣，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具流淌着黃水，腐敗惡臭的老屍。
說關係，她能成爲駕馭者全靠張恆，現在她也沒地方可去，跟着張恆總比四處流浪要好。
三千縣市。
不然勢力只會更大。
如今又得到了紅繡鞋與手鐲的拼圖，讓嫁衣鬼變得更加完整，起碼是都市負責人一級的戰力，留着不用多浪費。
這是什麼概念。
陳挺三十多歲，當年也不是駕馭者，顯然沒有接觸到他父親的圈子。
那玩意也是人做的，只具備參考意見。
楊糯糯噘着嘴。
陳勝吳廣，爲王前驅。
張恆微微點頭。
只是張恆也沒有多想下去。
張恆又有些疑惑。
“永恆圖錄被鏡子掌握，如今她掌控着輪轉城，自號酆都帝君，揚言要打造幽冥國度，抗衡紅月，成了最大贏家。”
陳挺一臉苦澀。
父輩的輝煌他從未提起過，因爲那不是屬於他的風景。
唯有這獨行俠，在船上時就沒跟衆人說過話，一副不合羣的樣子。
不過他怎麼還沒死。
看來曹部長死後，總部方面讓他轉正了。
未來，說不得會有變故。
“張爺爺，你看.”
張恆雙目閃爍，靜靜的看着星空。
看上去他好似聽說過這個地方。
張恆想了想。
獨行俠也有些意外。
張恆很清楚肖部長來拜訪他的目的。
張恆打量片刻，只覺得有些熟悉。
“我對輪轉城知道的也不多。”
張恆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一羣老頭子。
不問不知道。
張恆順着看去。
“輪轉城！”
誠然。
對此。
時間流逝。
張恆還是搖了搖頭：“你的情況不對，你的靈魂，已經與紅白村融爲一體，成了村中鬼奴，現在雖然說恢復了幾分意識，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等到紅白村自我修復之後，你還會失去思想，化爲鬼奴。”
這就好似在賭桌上，莊家輸掉了賭場卻還要再賭。
“這些人還真樂觀。”
做完這一切，張恆思量稍許：“我封存了你身上的時光，短時間內，你應該能保持清醒，不過你與紅白村牽連的太深，昔日因果卻是不好償還。”
曾幾何時。
陳挺走的也格外灑脫。
一名族老說到這裡，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張恆：“老祖，您看我們是不是也該走動走動，聯繫下四方，若是.”
陳挺是駕馭者，遊走在死亡邊緣，說沒得罪過人是不可能的。
因爲鏡子的年齡也很大了，跟陳挺的父親一樣，活躍於八十年代，比總部的初代隊長還要久遠。
三人上了客輪。
據猜測，眼下總部加上民間，大概有十萬左右的駕馭者。
“你知道輪轉城？”
“紫微隱而羣星碩，此天命也。”
只可惜。
夜。
陳挺微微搖頭：“我當時對此很懷疑，掌控輪迴，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可他們太樂觀了。
“老祖，最新消息，科學路五號園區發生火災，死傷不計其數。”
楊糯糯向船艙內一看，有些新奇的小聲道：“那個獨行俠還活着。”
現在看，他纔是一羣人中最有本事的那一個，兜兜轉轉一圈下來，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還活着。
客輪靠岸，雙方便各奔東西。
“各行各業我們都有插手，臨近地區的一些負責人，也跟我們張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基本都在掌控之下。”
“雖然我不認爲，現在是當出頭鳥的好機會。”
女人嘛，心眼都小。
“嗯？”
下面又有人來報。
回到陽江。
二者的出現，看似給了風雨飄搖的大秦沉重一擊。
有的人可能在送外賣，有的人在當門衛，可不管怎麼說，他們都超出了正常人類應有的力量。
張恆用手中的柺杖敲了敲地面。
說一千，道一萬。
張恆露出瞭然之色。
“我父親對此忌諱莫深，只是依稀間記得，他說誰控制了輪轉城，就相當於控制了輪迴。”
現在小情侶死在了日落草原，四人組埋葬在了紅白村中。
“總部那邊還沒有消息。”
你明不明白，你已經出局了。
隨便拎出來一個，外面的族人見了都要喊一聲太爺。
又有人來彙報。
陳挺大喜過望，連連說道：“能回家看看家人，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並不怕死，只是有很多事沒有安排，等我辦完了手上的事，哪怕再次沉淪也不要緊。”
一代代的隊長，死一批就再上一批，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看似沒什麼影響。
要知道攻打輪轉城，雖然帶走了大批寶物，可遺留下來的一定也有不少。
紫微星被稱爲衆星之主。
張恆自己也很是奇怪，爲什麼總部認爲他不可信任，卻又認爲鏡子沒問題呢。
“認識她嗎？”
“只是過去的終究要過去，他應該已經不在了，或者和你一樣，你陷落在了紅白村中，而他陷落在了輪轉城。”
總部都放棄了他，認爲紅白村太危險，他死定了。
陳挺愣了一下。
“不太好。”
用手指在太陽穴上一點，然後屈指一彈。
楊糯糯也察覺到了陳挺的走神。
早上他們上船時，船上一共是七個人。
一路無話。
天空中紫微星隱，而羣星閃爍。
至於資料。
張恆向陳挺問道。
爲了保護家人，僞造身份，隱瞞家庭也說得過去。
張恆也沒有繼續解釋，而是往下說道：“李中壇隨總部去了輪轉城，歸期未定，能不能回來也不好說，我看這樣吧，你也別回去了，跟我去張家，看看外面的風頭再說。”
“現在的總部，只有些上不了檯面的小玩意，這次行動，說是孤注一擲也不爲過。”
此時紫微星隱沒，羣星又擺出一副要噬主的樣子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恭謙未篡時。
畢竟誰沒有秘密。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反倒是他們認爲沒問題的人，最後出了問題，這是何等諷刺。
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
算上那些投靠張家的外圍駕馭者，數量更是突破了五百大關，作爲民間勢力，這無疑是很可怕的。
“另外西南這邊，算是我張家的基本盤。”
誰又不想博個富貴。
進攻輪轉城的計劃成功了，也失敗了。
付出極大的代價後，總部成功拿到了永生圖錄，而在這之後鏡子背叛了總部，甚至殺害了曹部長。
實則，不過是爲真龍鋪路。
只是看上去，他的狀態很不好。
看着手上的情報，張恆無言以對。
要不是楊糯糯提起輪轉城，他也不會說這些事。
“總部那邊怎麼樣了？”
下一秒，沉浸在湖水中的陳挺，就被他傳送到了碼頭上。
“癡人，癡人”
當然。
時代的轉變卻難以挽回。
只是想了想。
他們大多很弱，就生活在你我身邊。
虛影中的女人正是鏡子。
可這些人忘記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他也知道此時的自己，像鬼多過像人。
“有目擊者稱，有人飛天遁地，扛走了一個集裝箱。”
張恆往陳挺身上看了眼。
正想着。
張恆招來幾位族老，將張家的情況簡單的瞭解了一下。
小情侶，四人組，還有獨行俠。
年輕的都在外面站着呢，能在這裡開會的，都是張氏主脈的族老，或者某某分支的家主。
不過還好。
楊糯糯本身駕馭的嫁衣鬼，恐怖級數就很高。
平均下來，每個地區都有二三十名駕馭者存在。
說完。
楊糯糯也沒有拒絕。
他沒去過這個地方，但是聽說過，據說總部下轄的詭異研究院就在其中。
“可有些事總是要做的，你安排一下，將家族子弟分散下去，如真有變故發生，決不允許有人藉機生亂。”
楊糯糯看了眼張恆，小聲道：“總部全員出動，欲要攻破輪轉城，從中取走一件寶物，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片刻。
只看一眼便低下了頭，整個人捲縮在風衣下，一如既往的低調。
目前張家大概有十萬人，光是駕馭者就有近百名。
沒有例外。
交代了幾句，衆人紛紛散去。
“小姑娘，你也是總部的人吧，總部現在怎麼樣了？”
要知道，這可是直屬於張家的張家子弟，不算附屬的外姓。
不外乎迴歸總部，穩定局面。
入眼，湖中漂浮着一具浮屍，它身形浮腫，好似溺亡多日，此刻正在向他求救。
只是以後的事，現在說起來毫無意義，掙扎道：“張老，求求你帶上我吧，不管以後如何，我現在只想回去看看，我女兒才六歲，我實在是放不下她，哪怕再看一眼也好啊。”
這傢伙的本事應該不錯，民間還是有高手的。
曹部長的計劃張恆並不看好。
現在做主的不是你。
看到他這幅樣子，楊糯糯有些抱不平：“張爺爺，你救了他，他居然連一聲謝謝都沒有？”
半月後。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父親也是駕馭者，他不喜歡循規蹈矩，只愛在各地冒險。”
入眼。
他看過關於陳挺的資料，上面沒說他有女兒呀。
十二位隊長中，十人戰死，張嫣然失蹤。
張恆沒有走。
十二位隊長的全體折損，預示着天命不在。
從失蹤在紅白村開始，到如今已經有兩三個月。
說到這裡。
“是，老祖。”
不久前他在紅白村內大打出手，強行壓制了貨郎，破壞了紅白村的完整性。
“不過我們在內部的人員回稟，曹部長在行動前帶走了近乎所有的至寶。”
“十年前他就失蹤了，失蹤前曾跟我說，他找到了輪迴之地。”
在這裡沒有年輕人。
就因爲鏡子出身總部，身份特殊，並且一直聽從命令嗎。
張恆看着一臉激動的陳挺，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髒兮兮，撿垃圾吃的小女孩形象。
沒想到他還是個二代，難怪能吃到法則之地的福利，從一衆駕馭者中脫穎而出，成爲總部下轄的城市級負責人。
“陳挺？”
張恆沒說我救了你，你就該怎麼怎麼樣。
張恆站在陽臺上，看着遠方。
目光好似穿過了層層阻礙，看到了北方城下，看到了那深牆大院之中。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張恆喃喃着：“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