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世文第一時間攔在了林昊身前，擋在兩人之間。
另一邊，一個少女也急忙抱住了陳清清的手臂。
“耗子！你發什麼神經！我們現在是隊友，也是戰友！對自己的戰友出手捅刀子，你還是個人嗎？”
顏世文這纔回頭，指着林昊鼻子怒聲大罵。
這傢伙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不過那個陳清清一言不發，真的動手的舉動，也讓他很不滿。
只是彼此畢竟不熟悉，不好直接指責，只好拿林昊當那棵槐。
“清清姐，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先完成試煉任務要緊。”
少女也在一旁勸着黑長直。
陳清清眼中銀色波光微微閃動，兩輪銀月般的瞳孔漸漸變回了黑色。
懸在空中的林昊砰的一聲墜落。
“如果你們的本事只有這張嘴，趁早逃，否則死在這裡也是你們自己活該，可別在這裡連累別人。”
“管好你自己吧，冷麪女！”
林昊罵罵咧咧地將一雙巨臂恢復原狀。
他倒也不是全無腦子，知道這麼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梗着脖子回了一句，也沒有繼續糾纏。
一個小隊的氣氛有些沉默，雖然這個試煉小隊從一開始就沒有熱鬧過，此時卻更多了幾分僵硬。
小隊中除了他們四人，還有一個基本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男生，從頭至尾就一言不發，自己縮在角落。
五人在沉默中走了一段路，林昊就受不了這種氣氛了，他本來就是耐不住寂寞的性格，讓他兩分鐘不說話都會全身難受那種。
眼珠咕嚕嚕轉動着，目光落到刻意遠離他們的那個男生身上，沒話找話道：“李燮，你什麼時候覺醒的？覺醒了什麼能力啊？你上次爲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報考啊？現在好像纔剛好是第二次放學測試吧？你怎麼會參加進這次試煉裡的？”
他嘴嘟嘟嘟地機關槍一樣，一連拋出子幾個問題。
“我……”
這男生竟然就是李燮。
他面露遲疑畏縮，只是囁嚅着。
“算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林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早該就知道這悶葫蘆的性子，也是憋傻了才找他說話。
李燮見狀臉色微微一急，欲言卻又止。
事實上自從上次去見過那位陳醫生後，他就在嘗試着改變，也確實有了些改變。
至少從以前的不想與人交流，變成了現在很渴望與人交流。
不過想和能是兩回事。
長久以來的本性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他也不懂得應該怎麼和人交流。
至於這次他會出現在這裡，就是要贖罪，這點他更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了。
他心裡着急，林昊卻已經失去了和他說話的興趣。
走了一會兒，又按捺不住，扯着顏世文道：“老顏，你不覺得無聊嗎？”
顏世文卻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他仍然自顧道：“我還以爲這次試煉能有精彩呢，不說什麼上古秘境，什麼法寶神兵，天才地寶，什麼高人傳承，一樣都沒有就算了，連個高人都沒見着，也太沒意思了，都是一些小卒子，連那個院長看起來都弱不禁風的。”
顏世文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想點實際的？網絡小說看多了吧？”
“哼。”
落在後面不遠的陳清清冷冷地哼了一聲，卻沒有發作。
林昊置若罔聞繼續道：“說起來，還是咱們港城還牛比，看看上回的公審大會，那才叫牛比！那才叫盛會！”
“佛爺，劍聖，天劍……嘖！對了，還有咱們院長，聽說有個稱號叫白帝，死在他手下的詭異無數，據說曾經一人連斃三隻妖王，更是重傷了一個差點突破超A級的妖皇，震懾羣妖，才讓那些妖族簽下條約，不犯人類秋毫，真是吊炸了！”
“你都說了八百回了。”
顏世文面無表情地道。
雖然對於他口中的那些英雄、強者，他也是心嚮往之，第一次聽時也是熱血沸騰，可也架不住有人反反覆覆在自己耳邊叨叨……
“你懂什麼？我這是鞭策，總有一天，我林昊也會成爲他們一樣的大英雄，衛我人族萬世太平！”
林昊自以爲英偉雄壯地仰首立誓，在顏世文眼裡卻是傻比一個，丟盡了臉面……
“井底之蛙，也敢大言不慚。”
後面的陳清清冷冷地說了一句，雖然語聲冷淡依舊，但話語中的不屑之意很明顯。
“喂，冷麪女，又想打架是不是？”
“呵。”
對於林昊的挑釁，陳清清只是輕輕呵出了口氣，那蔑視的意味卻讓林昊差點氣炸了肺。
將這種表現看在眼裡，卻是讓她心中對於這些天南學院的學生更加不屑。
很少人知道，陳清清從很多年前，她還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堅信，人類擁有超越一切的力量。
這種力量，不是槍炮，不是拳頭，也不是什麼覺醒能力，更不是小說裡的什麼武功、仙法。
而是，心靈的力量。
人類從來都不弱，心靈的力量，是一種能打破一切枷鎖，擁有無限可能的力量。
所謂的覺醒等級，根本就無法界定。
就如同他們江東學院的院長。
她小時候，曾經有幸，親眼目睹過院長那種超越物質，能使世界、使人的靈魂都爲之共鳴，無所不能的偉大力量。
這也是她從小就堅信人類有着超凡力量的原因，院長就是她的信仰，或者說，是給她種下信仰的人。
她不知道最近幾乎被所有人奉爲偶像的佛爺劍聖之流，有多強大。
但她堅信，如同他們院長那樣，掌控了心靈的力量，纔是真正的強者。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或許那些傳說中的英雄確實很強大，可最強的，一定是心靈的力量。
“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
在氣氛又因爲兩人重新陷入緊張之時，走在陳清清旁邊的少女忽然停下腳步。
“什麼奇怪？這深山野嶺的，哪裡有什麼奇怪，樹特別多？路特別難走？”
林昊四處張望，莫名其妙地道。
顏世文回頭道：“孔思思同學，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陳清清這時也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用什麼特殊地方式查看，沒一會兒，臉色就忽然微微變了。
“那個……”
李燮忽然弱弱地舉起了手：“我、我們……”
“我我什麼呀，你倒是快說呀，急死我了！”林昊不耐煩地催促。
“哦哦……”李燮急得舌頭都快打結，才說了一句話出來：“我、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
“啊？不會吧？”
林昊聞言一驚，不過仔細地朝四周看了看，就撇了撇嘴：“周圍的環境明明都不一樣，怎麼可能，李燮，這種地方，你就不要瞎說嚇唬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