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蛇蟲野獸衆多的大澤中,最好使的辦法不是將元氣密佈周身,也不是以某種術法將自己身上的威嚴散發讓蛇蟲野獸知道你很不好惹,最好的方法是將小麻雀放在腦袋上,讓大黑肆意地吼上幾聲。
“呦呦?”
葉朝往大黑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道:“我知道天黑了,可是,你的眼睛又沒有壞掉,而這大澤之中雖然黑,但以你如今八成的夫諸血脈,這黑對你沒什麼影響。”
小麻雀在葉朝肩膀上跳了一下,尖銳地“嘰喳”了一聲,表示完全支持葉朝的話。
大黑鼻子噴出兩道寒氣將很不開眼的從樹上掉落在自己腳下的一條青蛇凍成冰雕,而後再是向着溼地中很難看到的一條被髒水淹沒了的石路走去。
它很是委屈的想着,自己下一輩子一定要做一隻鳥,詛咒小麻雀做一頭驢。
沒有月亮的夜很深,有着迷霧與高大樹木的大澤之內的夜更深更純粹,絕對沒有一絲的光亮。
又是走了很遠的一段路後,葉朝忽然道:“聽說西陵的人很不喜歡黑暗,即使有些修行者可以無視黑暗,但想來也不會在黑夜埋伏我,大黑,前方剛好有一片空地,我們去那裡休息吧。”
“呦呦?”
“你若還想趕路那我自然是沒問題的,小麻雀也沒問題,畢竟不是我們在走,你可以繼續趕路。”
大黑很是頹喪地低下了頭,向着那處空地走去。
及近,葉朝右手掐訣,一團燃燒着的火焰出現在了手中,又隨着他手一揮,那團火焰便落在了空地之上,恐怖的熱力頓時爆發,溼土被焚後帶着泥土清香氣味充斥在了周遭,而那被水氣溼潤的空地也很快被烘乾。
火焰消融,大黑踏在了空地之上,等着葉朝落地,伸了伸懶腰便臥下,又等着葉朝與小麻雀靠在它身上後,像是在嘆氣一般的叫了一聲。
“呦呦。”
他們,是有多久沒有一起在野外這般靠在一起了?離開那個地方又是過去多久了?
葉朝一手拿着酒囊喝着,一手摟着小麻雀順帶摸着大黑的腦袋說道:“按照我以前看小說時的尿性而言,我們有機會回去,甚至,我們還有機會到我出生的那個世界,只是,可能會在時間線上出問題。在我突破至太清巔峰時,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誅仙世界的殘破與封閉性,所以,那裡沒有人會一直活很長時間,即使你是絕對的天下無敵。
如果我們回去,那裡很有可能會變得陌生,到時候雪琪去了青鸞峰與瓶兒作伴,小龍兒葬在了通天峰後的墳冢,小依兒埋骨在了幽潭邊,碧水潭邊不會再有道玄師尊喝茶,祠堂外的桃樹下也沒有了坐着躺椅的萬師叔。”
小麻雀用腦袋蹭了一下葉朝的臉,張開小嘴像是在安慰一般的叫了一聲。
“嘰喳”
“我們三個的出現對於那個世界是陌生與詭異的,因爲,那本小說中從來沒有提到過我們三個,當然,我們三個出現在這裡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也是如此,不過,我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讓我們經歷着這些。”
小麻雀與大黑的臉上都是出現了不解,它們與葉朝朝夕相處,知道小說是什麼,可是,葉朝話中的小說,它們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那就不要去理解,一驢一鳥也很不喜歡有葉朝的時候氣氛會變得很沉悶。
大黑吼了一嗓子,小麻雀嘰喳了一聲,葉朝喝下很大一口酒後,也叫了一聲。
……
……
白天,那自然就該上路了,無論大黑怎麼不願意都必須要走,畢竟葉朝很暴力,畢竟這地方溼不溜秋的,太讓驢難受。
又聽到葉朝說大唐長安城皇宮內可以吃到這世間最美味的吃的絕對不是如知守觀那異常清淡的飯菜後,大黑決定,自今日至吃上皇宮內飯菜的這段時間,它要從新做驢。
所以,一道像是閃電般的黑色影子出現在了大澤之間,一隻守着孩子的鼉龍感覺被什麼東西踩到腦袋,想要找出真兇用自己的牙齒將之撕碎時,卻只看到了晃動不止的樹梢。
一隻行走了不知多少里路的雄性野貓終於找見了夢寐以求的伴侶,而它正在與伴侶做着羞羞的事時,一股勁風陡然襲來,而後它感覺自己的屁-股很痛,下一刻它便被掛在了一棵樹上,而伴侶因爲受驚又跑到了不知何處。
大黑的速度真的很快,在來到這個世界後,似乎變得更快了,這一定是比上清高手御劍還要快。
當然,如此快的速度不可能一直維持,自清晨至下午,一人二獸到了一處大山前後,大黑沒有去管地上的溼潤,毫不顧忌地臥下吐着舌頭拼命去喘粗氣。
“這纔是擁有夫諸血脈的黑驢所應該做的事情,大黑今日表現不錯。”
大黑甩動着腦袋,表示自己接受他的誇獎。
“跨過這座山便是清河郡了,不過,我等了很久西陵來找回場子的人也在這裡。”
小麻雀聽到葉朝的話後從其襟內鑽出,用翅膀指着那山嘰喳了一聲。
大黑起身,擡起腦袋聳動着兩個巨大的鼻孔努力地嗅着,可並未聞出點什麼,又疑惑地看着葉朝。
他們一定在極端的環境下廝殺過,而且,那樣的廝殺也絕對經歷過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