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個轉身的距離
當局者迷，盤觀者清，這是一句褒獎，既說明身處廬山不知真面目的實情，又說出羣衆雪亮的眼睛從來都不是擺設的真理。
所以，
“外面的熱鬧，怎麼還有心思來這裡？”靠趴在窗沿上的男子沒有轉頭的意思，而早已從大門進入的人卻默不作聲，蘇揚一手支着下巴，偏頭看着外面的暖陽將整個樹木滋養的生機勃勃，隨着視線可見小白獨自在外面歡騰跳躍，一副平和安詳的和睦又其樂融融的溫馨感。
時間是靜止了，不過，人卻沒有，呼吸的聲音清淺可聞。只是蘇揚還沉浸在屋內的曲子中，不願意隨意被人打斷，於是起先，只是招呼一下，不準備接收對方的答覆，又閉目朝向刺眼的光的方向，而那首曲子伴着空靈的女聲在屋內蔓延，
“
Now, let the day
Just fade away
現在就讓白天溜走吧，
So the dark night
may watch over you
這樣黑夜纔會來守護你。
Velvet, blue
天鵝絨，藍色般的黑夜，
Silent, true
如此寂靜和真實，
It embraces your heart
and your soul
它擁抱你的心和靈魂，
Nocturne
夜曲在響起。
Never cry never sigh
別哭泣，別嘆息，
You don't have to wonder why
你不必想爲什麼。
Always be always see
夜晚永遠在，永遠見。
Come and dream the night with me
隨我夢遊那夜晚。
Nocturne
夜曲在響起。
Have no fear
When the night draws near
不要怕黑夜的降臨
And fills you
with dreams and desire
讓你心中充滿夢想和希望。
Like a child asleep
像孩子熟睡一樣
So warm, so deep
那麼暖，那麼深，
You will find me there
waiting for you
你會發現我在那兒等你。
Nocturne
夜曲在響起。
We will fly claim the sky
你將會飛翔於天際
We don't have to wonder why
你不必想爲什麼。
Always be always see
夜晚永遠在，永遠見。
Come and dream the night with me
隨我夢遊那夜晚。
Nocturne
夜曲在響起。
Though darkness lay
雖然夜幕低垂
It will give away
但終將被驅散
When the dark night
delivers the day
當黑夜被白天追趕
Nocturne
夜曲在響起。（Nocturne - Secret Garden&秘密花園）
”
旋律一遍一遍的重複，直到那陽光不在從窗外直射入室內，暖色調被沖淡，來者沉思後，出聲道，
“每天日復一日都是這般，你不決定枯燥嗎？不曾想過消滅我的存在？”那男子有着跟蘇揚幾乎一樣的面容，而神情裡多了分多愁善感，或許，這略微的差別，在旁人眼裡，根本無法區分。
蘇揚嘴角上揚，道，“你在擔心你的未來？”說的毫不猶豫，幾乎可以聽出，語氣裡的戲弄。
“我只是在擔心你的現在。”男子更正道，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蘇揚彷彿有點不適，有氣無力道，“如果，你想跟我說說話，下次可以換個有意思的話題。這麼無趣的聊天，讓我以爲自己曾經是多麼死板。”
“我肩負起你的責任之後，你就這樣的無所顧忌了嗎？”男子磁性的嗓音，讓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責備的意思。
“你害怕因爲你的成長，而侵蝕掉我嗎？”蘇揚皺了皺眉頭道。
“這不算成長。”男子立馬回道。
“那你擔憂什麼？怕我會在某一天消失？”蘇揚看了眼遠處的小白，目光依舊沒有收回，只是再次放空到遠處。
“我們都會消失，只是我不想以取代你的形式的讓你消失。”男子這句話竟然哽咽着，像是這是他所有猜測的結論，也像是因爲想到這一點才貿然再次來到這裡。
“你填補的是回憶，我擴充的是未來。你我不過是將本體流失的思想修復，終有一日，你我都會踢開這束縛的形骸，合併在一起。所以，往好的想。”蘇揚的身體在房間的陰影中，看起來好冷。
“如果那一天降臨，我希望不會將不曾存有的情感來擾亂你的方寸。”男子說的空洞。
“如果那一天到來，我希望不會將不曾存有的情感來擾亂本體的思想。”蘇揚看着皓傑，忽而跟着學道。
“這一絲容易動的情，就是本體的感情嗎？”男子不解道。
“也是因爲這一絲的情感，造成了墮神。”蘇揚依舊笑着，而外面的小白卻悄悄站立在窗口，貼着蘇揚的胳膊，取暖。
“你已經知道了結果？我還不曾回憶起曾經。所以，你的答案是最後的解釋嗎？”男子極力想要從蘇揚口中取證，以此來驗證自己存在的意思。
“我的解釋不是全部的真相，而你的回憶纔是事情的經過。”蘇揚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原本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情緒，你爲什麼要補充我的能量？”男子狠下心問道。
“因爲，我無法動情，而你可以。”蘇揚輕聲道。
言畢，男子金色的瞳孔熠熠發光，只是蘇揚卻又望着院子外的天空，靜靜地，跟隨這一路的樹木花草，男子抿了抿嘴，道，“你選取的是還未遇見深淵莉莉絲愛寵的你，那時的你，還不知道憐愛的共鳴。只是一味的給予，可是，你又將本體的回憶不斷地輸送給我，讓我通過這具活動的身體不停重塑，期間，耗損的是什麼？”
“我將最後一點感情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你放心去吧。”蘇揚面無表情道。
“那麼，你不怕我背叛你？”男子詫異道。
“我的首要職責是本體的康復。即便是你，也不過是匆匆時光裡的一頁，有什麼背叛的說頭？不用顧慮太多。”蘇揚說的毫無負擔，語氣也很輕鬆自然。
“那是因爲，你隨時可以對我全盤否定是嗎？”皓傑微笑道。
“那是因爲，我隨時可以從這裡離去，而你卻不可以……”蘇揚的背影裡，看不見表情，只是聲音越發冰冷，不像開始的慵懶，小白也是瑟瑟發抖。
“你知道，我只是害怕以後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不妥的事情，提前讓你有所提防。”男子說完，轉身便離去。
“如果你能將我毀滅，那麼，中間一個往前一個往後的時間差，就不會存在。”皓傑走後，蘇揚笑着翻了個身，雙肘撐着自己，看着皓傑沒有關閉的大門，內心深處似乎可以感受到那樣的失落。
只是，蘇揚卻沒有疼惜，道，“心上若烙上了印記，那麼，所有的血液都被打了標籤，在我看來，那裡產生的全部，都物有所屬，怎麼還會有所顧忌？”
說完，轉臉碓了碓小白道，“喂喂喂，想不想見你的徐哥哥啊？”
小白忽然豎起了所有的毛，可是蘇揚卻依舊笑的春風得意，這樣的笑容裡早已沒有了溫暖，多的卻是一份觸手可及的孤寂。
“過去與未來的區別，就是矇在鼓裡的，與看清實情的。所以，你會有所期待，而我卻早已看破紅塵。”蘇揚雙手換了個姿勢，枕在腦袋下面，看着房樑，不一會，聽着悠揚的曲子，進入了夢鄉。
另一方，凌鴻然的地盤，月夜搖了搖頭，剛纔晃神的一刻，彷彿與什麼相遇了一樣。
這時，曉月快步趕到，擺好茶點，興沖沖的說，“當初一見着公子就覺着不凡。”
月夜將那失神放置一旁，看着曉月笑道，“怎麼個不凡法”。
“嗯~”曉月偏頭想了想，可又不客氣道，“不好說，就是這氣勢不俗，人又長的像個仙兒，當時就感慨，跟着您準沒錯，你看，這不才幾日，您就代表青樓來參加這花魁大賽了。”
聞言，月夜苦笑，花魁大賽~~這應該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吧。可這究竟是比些什麼，楓那邊可又沒說，於是便問道，“這花魁大賽都比些什麼？”
曉月眼睛一下子瞪老大，結巴道，“公子，……你 ….竟然不知，天怎麼辦，還有幾日就要比賽了，是了，當初剛給您說時就應該察覺到得，怎麼……天！”看曉月忽地跳起來，在一旁急的來回轉圈，道，“不急，沒事的，我心裡有數，你且先說說看，都有些什麼。”
見公子心有成竹的樣子，曉月也再坐下，徐徐道，“可剛不是說公子不凡呢。”算是自我安慰。
這花魁大賽共有五局，分別比試的是琴、棋、書、畫、舞，參賽者可任意選取其一或是全部。
10月8日正式開賽，由於第一局的琴報名人數衆多，爲了增加觀看性，此局採取推薦制度，沒有獲得推薦的需提前5日到達會場進行初試，初試合格者和推薦人員一同準備複試。第二局的棋，末局的舞亦然。當初楓輕易答應也是因爲凌鴻然爲月夜做了保，月夜還不知楓可是一氣兒全給他報了，不要浪費麼。
第二局的書和第四局的畫是比賽第一日和第二日大家齊聚會場，看的題目，上交後等待琴和棋複試結束纔出榜。五局都只取前十名，第一名得10分，以下的以此類推逐一減一。這每局的題目和評委嘉賓都是隨意的，不固定。等着比賽結束，再由嘉賓們對各局的前十名選手提問，然後給出映像分。一共五位嘉賓，每人最高可打10分，加之一共50分和前面比賽的50分一共每位選手的頂分是100分，不過從開賽至今倒是從沒有過，不說那評委嘉賓各個喜好不同，就是那每年的題目以及五項全能也是衆人望塵莫及的。
等到10月2日就會公佈嘉賓和評委的名單了。
明天就是10月2日，於是便要着曉月一起去看看那傳說中的布告欄，呵呵想着就覺得新奇，猜測是不是一旁還有人念。
第二天直到中午月夜才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帶着曉月準備的掛了白沙的斗笠，一起出了門。
不用說，那邊到現在還擠滿人的地方就是貼布告之處，只聽裡面突然傳來爆笑聲，“哈哈，二子，你也太搞笑了，這不識字還往前面鑽什麼，看得懂麼你”，“哈哈”隨即又是一陣。
“老子我不懂怎麼啦，還不興瞅瞅”。
曉月氣憤道，“真是不明白還堵在那裡，白站着地方。”
“嘿，前面的人念念啊~~”曉月剛抱怨完，這身邊的人就等不及喊道。
裡面卻又人大聲的喊着，“今年的評委出自：天鴻書院、雨夢軒、白鹿書院、雨道閣、東林書院”那人喘了喘氣，又道，“嘉賓是周延國九皇子、碧水山莊莊主凌鴻俊、烈焰堡堡主上官銀面、金國使臣忽必烈、寒赤國漕商寒大當家。”
呵呵，想不到還有碧水山莊的一杯羹。
“主子？”
“走。”
月夜一怔，這氣息，雖然聲音多了份成熟可一個人的氣息是不會變的，急忙轉身，卻是回首已成空，不顧曉月的叫喊，在人羣中找了半天，氣息淡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