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醫生走到走廊拐角處,回頭看了一眼這邊鬥嘴的兩人,正好蘇赫轉眸過來,看見那個醫生覺得有點臉熟,突然驚叫了一聲:“嚴祁!”
嚴祁一扔病歷,慌不擇路的飛快跑掉!
蘇赫不顧一切的追了過去:“那是嚴祁,快,抓住他!”他一邊追一邊對剛剛去了買咖啡回來的警員大聲呼喊,那兩個警員把手中的咖啡一扔,飛快的加入了追逐中。
趙默然沒明白髮什麼事,見蘇赫朝着一個方向喊了個名字之後,以百步穿揚的速度追了過去,他也跟着跑過來。
嚴祁本來僞裝得很好,他暗暗後悔自己回眸看了那一眼,讓蘇赫認了出來,如若不然,也許還能找到下手的機會,同時也在後悔當時在後樓梯間裡,如果他的速度快一點,莊婷悠不會有機會還活着來醫院。
即便是被人發現的那一瞬,如果他稍微鎮靜一點,也是還有機會讓莊婷悠開不了口說話的。
可惜,一切沒有如果。
出事之後,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事發現場,而是混在了圍觀的人羣當中,看着莊婷悠被送往醫院,那時警察還沒有來,隨車的只有醫護人員和那個壞事的小狗主人。
救護車開出來之後,他便一路跟到了中心醫院來,想伺機再下手。
不久之後,警察便來了,一來就是兩個,他更找不到機會下手了。
再然後,蘇赫單槍匹馬的來了,從他告之警察的話裡,他知道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被全城通輯了。
他躲在暗處,靜靜的觀察着莊婷悠的情況,他甚至一路跟到了手術室門口,從蘇赫和趙默然的身邊經過,然後走往另一端,他暗暗希望,莊婷悠就那樣死在手術檯上,那麼,他雖然嫌疑最大,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只要把一切都推到盧雨霏身就,就可洗脫嫌疑,然後回公司再哄哄那個老妖婆,拿上一筆錢,再出國避風頭。
他以極機敏的腦袋,萬分周全的想好了這一切,但所有的前提,都必須得是――莊婷悠死!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敗露,想什麼也沒有用,先逃命要緊!
蘇赫在身後緊追不已,嚴祁瘋了似的在醫院的走廊內橫衝直撞,好幾個醫護人員和家屬病患,都被他撞翻在地上。
“抓住他,他是嫌疑犯!”警員奮力的跑在後面大聲呼喊,可是嚴祁已經近乎已是瘋狂的狀態逃竄,他沒有選擇乘坐電梯,而是竄到後樓梯處,一步數級的撐着欄杆跳下。他趁着莊婷悠還在做手術的那幾個小時內,已經研究好了逃生路線。
蘇赫在後邊窮追不捨,跟着他一步數級的跳下樓梯,甚至速度比他更快。兩人互相追逐就像警匪片一樣。
趙默然看着幾個人都跑進了後樓梯,本來跟過去,後來一想,按了電梯直乘而下,他想後樓梯最快,應該也快不過電梯。
然後他錯了,他從電梯到達大堂的時候,蘇赫跟嚴祁已經扭到在一起,蘇赫是有
點功夫底子的人,嚴祁的花拳繡腿哪裡是他的對手,三兩下便被蘇赫制服在地。
然而蘇赫似乎不甘就這樣放過他,在瞄到警察的身影出現在後樓梯口時,他手一鬆,故意鬆開剪着嚴祁的手,讓他有機會反擊逃竄。
嚴祁果然上當,一拳就衝着他的臉襲來,蘇赫可是練過詠春的人,拳法剛勁有力,幾記悶拳敲在嚴祁的花架子身上,痛得他毗牙裂齒哀嚎不已。
蘇赫還不解恨,漂亮的詠春手法一收一放,故意弄出是嚴祁襲擊他,他僅是自衛還擊的假像,又狠狠的揍了嚴祁數拳。
待警員靠近時,嚴祁已經被蘇赫再次制服蜷在地上哀嚎。
如果可以,蘇赫發誓會多數他兩腳以示憤恨!他雖然極不情願把他交給警察,但也不能不交。
姓嚴的那個渣人,居然還當着警察的面指着蘇赫說:“阿sir,我要告他,他非法襲擊我!我要驗傷!”
警察大約也聽說了他的惡行,把他的手一扭,沒聲好氣的說:“驗什麼傷?你哪裡有傷?先回警察局裡喝杯咖啡吧!”
嚴祁的手本來就被蘇赫打傷,被警察用蠻力一扭,痛得哇哇大叫:“我要見律師,我要告你們!”
警員理都不理他,扭着他對蘇赫說:“蘇總,感謝你的協助,不然又讓他給逃了。”
“舉手之勞,不客氣。”蘇赫故意的活動了一下手臂,以示他在追逐犯人的時候,也受了點輕傷。
警員瞥了他活動的胳膊一眼,建議說:“蘇總受了傷,去找醫生處理一下吧。”
“我受了傷,我要求驗傷!”嚴祁嚴重重抗議:“你們憑什麼不給我驗傷?我要告你們!”
“閉嘴?沒有人看見你受傷了。”警員押着他往外走。
蘇赫站在原地,面容嚴肅的側眸看着警員押走渣男。
趙默然這才擡步過來,站在他身後的數尺開外:“我剛纔看見他被你揍得很慘,估計有點內傷。”都是練過家子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蘇赫所使用的力度。
“我只是用了七成的力,這是他該受的,而他對悠悠做的,受的這幾拳遠遠不夠!”蘇赫面容冷竣的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解恨,待警察把他扔到西倉之後,我讓人教訓教訓他?”在這點上,趙默然還是能夠幫上一點忙的。
西倉是拘留所,趙默然要弄兩個人進去,是很隨便的事情,他們趙家呢,也經常有人是那邊的常客。
蘇赫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徑自走掉。
“好吧,我自己看着辦!”趙默然聳聳肩,跟了過去……
人是抓到了,起先嚴祁死活不肯承認,但禁不住連續的心理敲打以及實際證據的佐證,他終於認罪,並供出了盧雨霏是共犯,連同那兩個受僱於他的幫手,一併抓獲到案。
只有盧雨霏還是不知所蹤,她逃竄的時候,隨身攜帶了三十多萬的現金和一些首飾珠寶,所以,逃跑起來比較有利。
雖然平時她是個草包,但關鍵時候,她卻擅於隱藏自己,讓誰都找不到。
莊婷悠總算是渡過的危險期,但一直昏迷不醒,醫院裡的腦外科專家齊聚一堂,也找不出病因,關於她腦部的那個小陰影,二次掃描後,竟然神秘的消失了,醫生找不出合理的原因去解釋這種現狀。
蘇赫連日來,都住在醫院裡,一刻也不離開,公司裡所有的事務,joan能處理的,都是她處理,不能處理的都堆在一邊,等他緩過來再處理。
他和趙默然一起聘請了國外腦與神經系統罕見病專家過來給莊婷悠看過,然而什麼結果也沒有,他們同樣不能解釋莊婷悠那個病徵爲什麼突然消失了。
他們只能等。
半個月之後,所有人都已經默默接受了莊婷悠昏迷不醒的事實,蘇赫仍舊以醫院爲家,只是公司的工作,他不能不處理,他變得沉默寡言,但處理起事情來,更加高效。
這天,蘇妙放學後一如以往的趕到醫院裡去照料莊婷悠,意外的撞見許久不見的張檬,他是專門過來看莊婷悠的,與他一同過來的,還有那位叫做敏兒的女子。
那女子見了蘇赫,非常得體的朝她微笑了一下,然後識相的對張檬說:“我出去等你。”
她的那一笑,微微刺痛了蘇妙那顆敏感的心。
張檬對敏兒點點頭,說了聲:“好,我很快就好。”然後轉眸看往蘇妙,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反倒是蘇妙反應過後,笑着跟他打招呼:“張檬,好久不見。”說久,其實不過就是一個月,彈指一月間,世事多少變化啊。連她蘇妙,都從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轉眼長成了一個十七歲的雨季少女,要是放古代,她都成老姑娘了。
張檬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心無旁鶩的跟他說笑,他愣了一愣,解釋說:“最近我出了趟國,所以不知道悠悠出事了。”
“軍官可以出國的嗎?”蘇妙若無其事的問,其實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跟敏兒一起出的國。
“出國公幹。”具體張檬也沒有跟她說得很明白,也就這麼一語帶過。
“敏兒去了嗎?”蘇妙到底是沒能守住,問題問出口,她就想掐死自己。
沒想到,張檬大方的承認:“嗯,一起去的。”
一起去的。蘇妙的心咯噔的一下,就沉到谷底去了。
一個月之前,敏兒還沒有公職,如果張檬是因公出國,那她以什麼樣的身份隨行?
“嗯,回來就好。”蘇妙生怕自己的神情泄露了些什麼,轉身去替持續昏迷的莊婷悠拉拉被子。
她告訴自己,這種心疼,只要忍耐一下下,就會過去的。
張檬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後,終是說:“蘇妙。”他開了口,又迅速的沉默下去。
“嗯?”蘇妙只應了一聲,沒有回身去看他,她覺得自己和他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我和敏兒,要結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