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佇了一下,擡步過去,那個人竟然還專注的盯着屏幕,一點都不知道有人的到來。
joan走到他的桌子前,見他還沒有發現,遂伸手敲了敲桌面,那人愕了一下,擡眸見是她,迅速的關閉了一個什麼窗口。
“易揚,怎麼還沒走?”joan微笑着問。
“有些工作還沒完成,你呢?怎麼下來了?”那個叫作易揚的男人從工作位上直起身來,有點侷促的看着她說。
“我拿份資料下來給周經理。”joan指指網絡部對面的產品研發部那間亮着燈光的辦公室笑笑道。
易揚點點頭,又看看外邊已經暗下的天色,問:“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
“你女朋友不介意?”joan跟他雖然是朋友,但也不算十分熟絡,所以對他的個人問題並不是很瞭解,不過一般像他們這種年紀的人,身邊應該都有伴了。
“它應該不會介意。”易揚幽默的拍拍他辦公桌上的電腦說,這個電腦是他自己帶來的,他對同事說是用不慣公司配置的電腦,因爲他是joan特批空降的,即便是平時隱藏實力,也看得出來是有點能力的人,所以大家都說什麼。
joan一看就笑了:“它是你女朋友?”
“它有時候,比人靠譜多了。”易揚身材修長面容清俊,如果不認識他的人初次見他,一定想不到他是個名符其實的IT男。
“好吧,聽說你們搞IT都喜歡把電腦當成老婆。”Joan忍俊不禁。
“有時間嗎?一起吃飯?你知道我剛從國外回來,也沒有什麼朋友,老是一個人吃飯很寂寞。”
joan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他那臺還亮着燈的電腦,說:“可以,不過我得回上邊收拾一下,大約需要十分鐘,你在樓下大堂等一下我?”
“好。”易揚也正好有點手尾。
joan從網絡部返回頂層,打電話給蘇赫彙報,蘇赫一聽,心裡便多了幾分篤定,這個人,等他緩過來之後,一定要儘快見見他。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joan覺得蘇赫突然叫她去看看易揚在不在公司,肯定不會平白無故。
人是她叫來的,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沒什麼,有個人幫我做了一點事情,我想確定一下是不是他。”
“那……確定了嗎?”joan知道自己也許不該在這個時候問蘇赫這樣的問題,因爲自己老闆娘又被綁票了,兇吉未卜的。
“還不太敢確定,我需要抽個時間見見他,而現在,我必須先找到悠悠。”提及莊婷悠,他心裡又不免一陣焦急,剛纔出警巡搜的警察已經找到疑似車輛,但車輛已經被棄置在一個廢棄的停車場內,裡面已經人去車空……
……
莊婷悠迷迷糊糊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頭昏腦漲的,一瞬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慢慢的擡起眼皮,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因爲整間屋子沒有開燈,陷入了一片昏暗當中。
“醒了?”
一把冷冽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嚇了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莊婷悠一大跳。
她擡眸看去,在她正前方的一把四腳椅子上,坐着一個人,那個人陷在黑暗裡,一動不動的,如同一尊石像。
“你是誰?”莊婷悠強忍着害怕,眼神戒備的盯着那個人問,她的手被反綁着,長時間保持着反剪的姿勢,非常痠痛,好像稍微動一下,都要掉下來一樣。
“你不是應該知道我是誰嗎?嗯?莊婷悠。”那個人霍然從座位上直起身來,咬牙切齒的朝她走了過來。
莊婷悠一聽這個聲音,就覺得耳熟,這聲音她就是化了灰也會認得:“嚴祁!”
“沒錯,就是我!”嚴祁驀的湊到她的面前,一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
“你想要怎麼樣?”莊婷悠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嚴祁綁架,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有如此膽子敢要實施綁架。
“我也不知道我想怎麼樣,你說我想怎麼樣?”嚴祁剛剛打了一筆款項給瘦高個,心裡是極不暢快的,所以抓莊婷悠的下巴時,非常用力,彷彿要捏碎她的下巴一樣,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莊婷悠嫌棄的怒盯着他:“想不到你竟變成這個樣子,都敢殺人越貨綁架勒索了!”
嚴祁一聽,瞬間變得更加動怒:“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你媽沒告訴過你嗎?”莊婷悠以厭惡至極的眼神怒視着他,這個人,究竟是爲了什麼而變成了惡魔?
他明明有大好的前景,明明只需要安分守紀,日子便不會過得太難,然而他卻選擇了這樣一路捷徑,走到今天無路可走的地步。
“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我和秦霜的事情的?”嚴祁不想跟她羅嗦,一把鬆開鉗制着她下巴的手,惡狠狠的瞪着她怒問。
秦霜的遺產,他一定要得到,那些房產鋪面的價值,總值可達兩千萬。
兩千萬還是房屋中介的保守估計,因爲在J省首府,房屋價格還一路上漲中,現在卻被法院的一聲令下,停止了他所有的交易申請。
連同他現在這套以他的名義登記的房子,都一同凍結不讓交易,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莊婷悠的討厭鬼搞的鬼,能不讓他恨得牙癢癢嗎?
他就想不明白,他跟秦霜的事情,與這個姓莊的女人有什麼關係!
“你怕別人知道你做過的惡劣透頂的事嗎?我就想知道,你的良心怎麼會讓你每天晚上都睡得着,你難道都不怕秦霜回來找你報仇嗎?”莊婷悠的臉隱在光線幽暗的房間裡,雙目發着幽幽的光。
嚴祁只看了一眼,便心驚肉跳的發現,那雙眼眸,真的很像秦霜在看着他,他後背不禁一陣惡寒。
他甚至有些後悔把莊婷悠帶到
這個滿屋陰森的房子裡,那是他與秦霜以前住過的那間房子,自從秦霜出事之後,他就再也不敢回來了。
這次帶着莊婷悠過來,一來是因爲這個小區是舊式小區,一戶一梯單門獨戶,出了什麼事情不會被人發覺,上次秦霜出事也是因此,他才得以逃脫嫌疑;二來,他原本是想要嚇嚇莊婷悠,但莊婷悠沒嚇着,倒是先嚇到了自己。
他之所以不開燈,是不想讓左鄰右里發現這間房子裡有人。
“你胡說些什麼?我對秦霜,對得起天地良心,我不怕你說的那些有的沒的,我就想知道,你,到底知道什麼?爲什麼要攪和到我們的事情中來!”
“沒什麼,就想替天行道,不想讓秦霜的財產落入你這樣的渣人手上!”
“你憑什麼?就憑你嗎?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嚴祁暴怒不已:“莊婷悠,你別以爲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我反正都做了,你激怒我,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你給結果瞭解解恨!”
“你不敢!”莊婷悠掙扎着調整了一下坐姿:“你動了我,什麼都不會得到,而且還會亡命天涯。”
“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激怒綁匪嗎?”嚴祁暴怒着一腳就把身邊的椅子給踹倒了。
“我奉勸你最好把我放走,否則蘇赫和我父親都不會放過你!”
“我敢把你綁來你以爲我還會在乎這個嗎?你知不知道我虧空了多少公款?我不把那些房產弄到手,我去哪裡找錢填哪些坑?”
帳是暫時平了,因爲財務部還有個老妖精在替他把控着,但如若蘇赫把寶路收購完畢,肯定大刀闊斧的在全公司內大換血,到時候,他一樣要面對填坑的壓力。
“你虧空的錢都貼給了盧雨霏和你自己的奢侈生活吧?你有想過秦霜的感受嗎?她母親果然沒看錯你,早就對你留有一手,像你這種賤人,那有資格得到人家的財產?”
“不要對我說那個老巫婆,要不是她死摳着,不變買房產,我都不至於走到今時今日這種地步,自己得了病不趕快掛掉,還住進最好的療養院內,一住就住好幾年。”
嚴祁暴躁的走來走去:“那些費用我通通得付,我的身份這麼光鮮,卻過得像狗一樣,還得裝得很負責任的承擔她的醫療費用,我這麼做,不就是爲了她死後得到那些財產嗎?偏偏那個蠢女人還以爲我這麼做是因爲愛她!”
莊婷悠終於是親耳聽到這個前世同牀共枕的男人是怎樣一步步算計着她媽媽的財產,這是多深沉的城府才忍了那麼多年啊。
她怒容滿臉,一雙在黑暗中尤其明亮的眼眸瞪得大大的,頗有些恨不得把他活剮了的衝動:“秦霜真是瞎了眼,纔會嫁給你這種小人,你不想想你當初只是從山旮旯走出來的人,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媽給你的!”
莊婷悠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如果不是因爲被捆綁在地上,不得動彈,她想她一定會衝上去跟他拼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