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真的……是巧合？
蘇容容回到家中，原本想讓江航碩回自己家或者去公司上班的，只是江航碩卻拒絕了。他拒絕的理由很無理，卻也讓蘇容容沒有辦法反駁。
“等檢測報告出來了，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陪伴在你身邊了吧？”他笑着說，笑容中的苦澀刺痛了蘇容容的眼。
“好吧。”蘇容容終歸還是點了頭，只是不自覺的，和江航碩之間的距離被控制得遠了一些。
兩個人，都已經將今天是可以將對方視作好友的最後一天在過，因此當江航碩接到霍熠謙電話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航碩，”電話那頭霍熠謙的聲音顯得無比孤寂和痛苦，“奶奶讓我去做親子鑑定，剛剛拿到鑑定報告，一諾是你的孩子。”
蘇容容的信誓旦旦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那一份報告卻又重新將他打落深淵。從天堂掉落地獄，也不外如是。
“不可能！”江航碩猛然一拍桌子，“這種事情，你不要開玩笑！”
他和蘇容容都沒有上chuang，最多也不過接吻，但那也只是淺嘗輒止，又怎麼可能讓蘇容容有他的孩子！因此他一聽霍熠謙說這個，第一反應是霍熠謙在嘲諷他，第二反應就是霍熠謙在開玩笑。
“鑑定報告上明明白白地寫了，你也沒必要再假裝。”有親子鑑定的報告在，他沒有辦法不去相信，即便那份相信讓他的心疼如刀絞。
“我和容容就沒做過男女之事，哪裡來的孩子！”江航碩都快氣瘋了，他的確很希望和蘇容容有一個屬於他們愛情的結晶，也願意將蘇容容的孩子當成自己的一樣來看待，但這並不代表着他可以將霍一諾認下當是自己的親生骨血。
在他看來，認錯霍一諾的父親，這一定意義上也是對蘇容容的侮辱。
“你堅持一諾是我的孩子，是因爲你擔心我會錯待你的女兒，還是怕我因此嫌惡容容？”霍熠謙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那麼隨便地改變想法。他用一種陳述的語氣說着，但話裡的氣勢卻像是在逼迫江航碩一樣。
“你想多了。”江航碩開口，卻也不得不承認，霍熠謙對他想法的剖析真的沒有錯，如果霍一諾很的是他的孩子，他也真的會因爲這些原因來否認孩子的血緣。只是現在的問題是，霍一諾的的確確不是他的孩子。
“我知道你對容容的心思，”霍熠謙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半個小時前收到親子鑑定的結果，就一直在想，容容和你在一起，會不會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更加輕鬆和快樂？”
他說着，伸手揉了揉眉心。感情的事情不同於商場上的利益，他能夠通過精確的數字來分析和計算，人心卻是最不可捉摸的，他想了那麼久，也的確會有些頭疼的。
江航碩聽着手機裡傳出的通話聲，偷偷看了一眼蘇容容，確認她正在陪着霍一諾看詩經後，這纔打了個手勢告訴蘇容容自己要出去打電話，然後纔對着電話那頭說——
“容容對你的感情，你就打算無視掉？”能夠得到蘇容容固然是他所願，但如果這個得到是建立在霍熠謙相讓的前提下，他也不會高興——
因爲，這幾天和蘇容容在一起，江航碩更加看清了蘇容容對霍熠謙的感情有多深，而且這深刻程度，恐怕連蘇容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霍熠謙沒有說話，而是掛斷了電話。這種時候，他甚至懷疑起自己和蘇容容之間的感情會不會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閉上了雙眼，腦海中回放起自己和蘇容容重逢之後的一幕幕。從他要挾蘇容容讓她稱爲自己的外聘醫生，到他們結婚，再到他吃醋將蘇容容禁錮……那一個個場景，由不得他懷疑，蘇容容對自己是否真的有愛情。
他——該放手嗎？放蘇容容自由，讓她尋找自己的幸福嗎？
還不等霍熠謙做出這個艱難的抉擇，他的手機就想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張偉打來的。
“我是霍熠謙。”他接起了電話，面無表情。也許是不小心將私人情緒帶進了工作，聲音中的冷意就算是隔着電話，也傳達到了張偉的耳朵裡。
“總裁。”張偉開口，他像是有什麼要緊事，所以並沒有被霍熠謙的語氣影響。他說：“公司下一季的人事變動被人曝光出來了，現在集團的情況不容樂觀。”
霍熠謙神情一束，問道：“怎麼回事？”
人事變動的消息原本會在年後揭露，因爲年前大家的精神都會比較鬆散，無論是升遷還是降職，都會影響原本的工作，這對霍氏的正常運作都會有不良影響。
“剛剛被人曝光在內部的論壇，雖然很快就被刪掉，但是還是有很多人看見甚至截圖保存了。”張偉回答說，言下之意就是這份文件的傳播範圍很大，沒有辦法輕鬆壓下去了。
霍熠謙皺了皺眉。傳播範圍那麼大，那就失去了壓制的意義，相對的，他們所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出來這事是誰幹的。
不過既然是內部論壇，那就證明是公司內部人員做的，可是在霍氏，能夠拿到這份人事調動文件的人寥寥無幾，裡面沒有一個是有嫌疑做這件事的。
“能夠查到曝光文件人的id嗎？”霍熠謙開口問。內部論壇雖然允許匿名發帖，但網站後臺還是可以輕易揭開這層外衣。
聽到這話，之前一直很嚴肅的張偉卻停頓了好一會兒。過了足足五秒鐘，他才略帶猶豫的說出了答案。
“賬號id是霍熠謙，”張偉說着再次停頓，“剛纔技術人員發來報告，說你的賬號並沒有存在被暴力破解過的跡象。”
言下之意，便是發帖人正是霍熠謙！只是，這件事情，張偉卻是怎麼都不相信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在發現情況後立刻就給霍熠謙來了電話。
他不會懷疑霍熠謙，但是他卻會懷疑覃帆！
霍熠謙自然聽出了張偉的意思，但是對於覃帆，他也不會懷疑。原因無他，這份文件他通過後就沒有拿出來，覃帆雖然代替他進行霍氏的工作，但用的電腦卻也是自備，完全沒有接觸到這份文件的機會。
“不會是覃帆，”他陳述出事實，“他沒見過這份文件，也沒有我的賬戶口令。”只是，他的口令，的確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就連蘇容容，也因爲她對商業上的事情漠不關心，所以也不曉得這個口令。
“那會是誰？”張偉有些狂躁，“還有誰知道你的賬號和口令！”
在公司大樓裡，張偉所要面臨的壓力絕對大到無法想象，若非如此，他不會有膽子用這種態度和霍熠謙說話。
和張偉態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霍熠謙平靜的嗓音：“我不知道。”
他頓了頓，又下達瞭解決方案：“既然揭露出來用的是我的id，那這件事情在明面上就當時我乾的，我會在論壇發帖說明，而人事調動方案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明天直接下達下去，也省得人心浮動。”
霍熠謙說着，轉頭看向手邊的電腦屏幕。
無論是誰，既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就要有被毀滅的覺悟！
“好，”有霍熠謙的安排張偉就像是有了主心骨，“我會去辦。”
這種大事，霍熠謙不在，他身爲第一助理，就需要站出來頂上。
說完了這件事，剩下的事情就不那麼大了。電話那頭傳來了文件翻動的聲音，隨後他繼續彙報：“另外，關於總裁和江經理的新聞調查，已經出結果了。”
霍氏的第一和第二繼承人先後被暴露出緋聞，其中的間隔時間甚至都不足十二小時，巧合程度由不得人多想。
“說。”霍熠謙示意張偉繼續，指尖不自覺地撫過面前的紙張，最終拿起了一邊的鋼筆。
也就在他拿起鋼筆的時候，張偉也開了口：“爆料您的是一名華北大學新聞系在讀學生，名叫鄭涵，是學校出名的學霸校花，最近也同樣被緋聞纏身。據考究，拍到您應該是純屬巧合。”
鄭涵？霍熠謙在紙上落下了這個名字，雖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考慮到這個名字還算大衆化，便將這股熟悉感揮離腦海。
“嗯。”霍熠謙只是發出了一個單音節，但張偉便明瞭地接了下去。
“江經理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不知道他是哪裡招惹到了雜誌社，那夥兒記者盯着他已經很久，只不過之前一直沒有盯到足夠勁爆的消息，所以按捺不發，那麼就都沒有被人發現。”
這麼一說，一邊是無意拍到、臨時起意，另一邊雖然是有心爲之，但卻盯新聞很久，不會是和霍熠謙的事情相關，也就是說，霍家兩兄弟幾乎同時爆料緋聞，搞不好還真的是運氣不好。
“哪個雜誌社？”霍熠謙追問，筆在紙上畫下了一條時間線。
“星空，”張偉答，“有十年曆史的老牌雜誌社，但是這兩年一直沒有抓到好新聞，所以開始走下坡路，倒是這次藉着江經理的名頭火了一把。”
雜誌社的創辦日期早，也就斷絕了有意針對霍氏的可能性。
只是，雖然張偉給出的調查結果明確地顯示了兩撥人並無關係，但是霍熠謙卻還是沒有放下疑心。
“留兩個人分別盯着鄭涵和星空，有消息允許直接報告到我這裡。”他放下了筆，做出了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