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陽眸中散發出藍色的光。
像獸一樣撲上來。
“啊!”何詩雨驚叫,江一陽的大手一手握住她的豐盈,一手摁住她胡亂抵擋的手,細密而灼熱的吻烙在她頸上,微酥麻癢。
她驚的快哭起來,“江一陽!”
他以吻封緘,令她說不出話來。
“不——!”她在心裡低喊,掙扎。可是卻推不開他。
他呼吸的頻率更加紊亂,他的手已滑入她衣內。他着了道,被她的美麗所蠱惑,他欲罷不能。
他停不下來,他要她,從來沒有這樣迫切。
她想要推開他,被他的手在身上亂摸,心裡更是又怕,又急,心裡想起那些無數次被蘇亦琛強/要的畫面,最終是哭起來。
眼淚一顆一顆順着眼角跌落下來,嗓子裡也發出哭泣的哽咽。
他終於停下來,酡紅的眸子看着她,在幾秒之後,迅然起身,離她而去。
她癱在地上,拉扯着自己凌亂破碎的衣服,許久都未回過神來。
夜,深沉而冗長。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口的時候,江一陽站在何詩雨的房門口,半天也沒有敲響房門。
他的手總是擡起來又放下,試了半天,也都還沒有足夠的勇氣來敲響。
昨晚發生的一切,他其實一直記憶猶新,雖然是醉了,可是當看到何詩雨那樣受傷和恐懼的眼神,還有她的眼淚,他頃刻清醒,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
現在想道歉,卻發現那個對不起那麼不值錢,那麼無法說出口。
是啊,他對她做了那樣的舉動,三個字就能請她原諒嗎?
不能!
他發過誓,要好好守護她,疼愛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不讓她哭,可是昨天明明是他讓她流下那樣傷心和難過的眼淚。
他的身體僵硬在何詩雨的房門口。
陽光透過窗口灑進來,在走廊裡,將他的影子斜斜的拉成一束。
他在房門前站了很久,很久,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房門‘嘎吱’的一聲拉開了。
門裡的人擡起頭來看他,他的目光也與房裡的人兒相對。
她的雙眼紅腫,神色憔悴,明明是昨夜哭過,還一夜未睡。
他的拳頭在身側死死的握緊,一遍一遍罵自己,畜//生!混蛋!
可是面對她,卻連三個字也是說不出來,因爲他認爲這三個字太不值錢,對何詩雨說都沒有絲毫誠意。
“我……”他的話哽在喉嚨裡。
她垂下眼眸,望着自己的腳尖說,“我知道你是喝醉了。”
她的話讓他更愧疚,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可是又垂下手臂,“我錯了。”他誠意道歉,“我發誓,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我保證,再不會喝酒。”
他說完,轉身離去,走出幾步,他又轉過身來對她說,“如果感覺心裡實在難受,就去找郭層吧。”
她昨夜一夜未睡,讓她去找郭層,在他哪裡她纔可以得到撫慰,纔可以踏踏實實,睡一覺。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對於她的良藥,也唯有郭層。
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何詩雨再次擡起頭來,望着他離去的方向,心中酸澀。他若真想要對她好,又何必這樣牽着她不放?直接讓她回到郭層身邊不就最好了?
何詩雨最終還是沒有去找郭層,因爲她發現她目前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見郭層。見了郭層,他一定會逼問她是怎麼回事,他一定會胡思亂想,這也一定會讓他擔心。
所以,她決定留下來,在別墅裡打掃打掃,做一餐午餐,自己一個人吃。
在難過的時候,給自己找事情做,讓自己吃飽些,會比較好過一些。
下午的時候,何詩雨明顯狀態已經好多了,江一陽的電話是在兩點鐘的樣子打來,他的聲音有些木訥,“那個你……你是在郭層身邊嗎?”
“沒有。”她回答給他聽,“我沒有去見郭層。”
他在電話彼端一喜,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如墜萬丈冰窟裡,她說,“我不想讓郭層擔心。”
“哦。”他輕輕的哦了一聲,聲音裡已盡顯落寞。但是他很快又打起精神,用十分爽朗的聲音告訴給她聽,說,“今天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着手跟蘇亦琛的律師打監護權官司,如果事態發展好的話,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小樹了。”
“是真的嗎?!”她在彼端幾乎歡呼雀躍起來,早上的傷心和難過一掃而光。
他也跟着高興,不由笑容翻上嘴角,“是的,是真的!如果你還想要再高興一點,你現在來solou,我馬上帶你去見小樹一面。”
“是真的嗎?那我馬上就來公司!”
她在喜悅的聲音裡掛斷了電話,他的笑容也不由越來越大。
原來兒子纔是她最大的良藥。
只是大話一說,他該要怎麼帶何詩雨去見她兒子呢?人家小何樹被養在蘇亦琛別墅裡好不好?
那裡那麼多下人把手,還有保安看護。
江一陽撓着頭。
香港。
看守所。
蘇亦琛高大的身影站在屋子的中央,目光望着高牆上小小的窗口,他已經知道,這次入獄出去無望。
他知道是誰在背後動了手,給他下套,而且步驟緊密,他纔會這樣。
現在跟外界完全斷絕聯繫,香港警方已經完全拒絕他與外界任何人的會面,哪怕是律師也不行。
他感覺有一種絕望,不甘心那些真相他還沒有讓何詩雨知道。
明天就要開庭,他知道庭審一過,他唯有一過下場,那就是要被判刑。
他微微閉上眼睛,陷入絕境的他倒並不顯落拓,下巴上有了鬍鬚暗靑,倒給他添幾分沉穩與內斂成熟的霸氣。
他知道,自從江一陽進入solou的那一天起,就是他的一個劫。他唯一錯算的就是不該讓江一陽進入他的公司。
江一陽進入solou是早已計算好的,步步爲營,一步一步,只需三步就可以逼的將他陷入絕境。
現在,他即將被判刑,恐怕是三年五載也不見得出的去,那麼小樹的撫養權又該要回到何詩雨的手中吧?
他從一開始就輸的徹底。
他輸在愛小樹心太切,愛何詩雨也心太切。
明知道這是何詩雨的一個復仇計劃,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他還要跳進去。
他睜開眼睛,苦笑,可是他不後悔。
這世上唯一能讓他後悔的事,莫過於是得了天下,而失了何詩雨。
望着高牆上那扇小小的窗口,他說,“詩雨,如果這樣能讓你高興,我甘願入獄。”
c城。
高檔住宅區,純歐式的建築。
大廳裡,陽光透進來,照在水晶茶几上,熠熠生光。
郎博文和幾個得力部下坐在茶几的兩側,幾個人面前是幾份資料,密密麻麻的打印字。
郎博文指着其中的一份資料說,“現在我們已經研究過了所有的局勢,和未來可能出現的情況,唯一可行的方案就是救亦琛出來。”
沒有人說話,郎博文接着道,“我們都已經知道,solou落入江山集團的手中是勢在必行,江一陽已經放好了毒蛇在那裡等我們,他計劃周密,我們無計可施。”
大家點頭。
郎博文接着說,“所以,從今晚開始,我們分頭行動,找這些可以幫上我們忙的人,務必要把亦琛從香港給救出來。”
大家互看一眼,紛紛點頭,所有人都明白,沒有蘇亦琛,便沒有solou,更沒有他們在solou,甚至是在c城,現在如此顯赫的地位。
他們跟蘇亦琛的命運是牢牢牽絆在一起的。
郎博文拿出一份人名單,放在大家眼前,他手指着一個人名說,“這位邢董事長,我已經聯繫過他,他答應見面。但是時間很短,只給十五分鐘。”
大家點頭,像他這種大人物,一般肯見面就說明知道他們的企圖,而對這個企圖,他也能做到纔會答應。
郎博文說,“財務總監,你就去跟這位邢董事長見面,該怎麼談我就不說了。總之,最終目的是要救亦琛。”
財務總監點頭。
郎博文又一一吩咐其他的人跟其他幾位去見面,最後剩下他自己,衆人都看向他,他今晚都沒有任務嗎?
郎博文一笑,“我今晚決定把我的房子,還有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出手出去,填補香港那虧空的三個億最要緊。香港政府只要看到錢,他們估計就願意商量放亦琛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點點頭,無不感覺心中淒涼。
郎博文揮揮手,示意大家可以去辦各自的事情了。等大家走到門口,他又叮囑,“你們千萬記住,今晚是要去求人,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人情冷暖,我們現在正落難,人家給個眉眼高低也是自然的。”
衆人紛紛點頭,都做好了勢在必得的準備,就算是當受氣包也認了。
看着衆人都走了,郎博文癱在沙發上,他其實早就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錢,籌到三個億,蘇亦琛的事情就有轉機了。
可是所有的辦法他都想過了,在銀行更是受了氣,想這今天讓這些老部下去給蘇亦琛奔波,畢竟也是要受一番氣的,所以先給他們打預防針。
“唉!”郎博文重重的嘆息一聲,“蘇亦琛啊蘇亦琛,你小子要被放出來了,我郎博文一定要好好找你小子算一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