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歌沒命的跑出了廢棄工廠,一路跌跌撞撞的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她都像是沒有感覺似的,只知道不能停下來,必須 得向前向前……已經跑到馬路邊上了,雖然是郊外,但是路上的車子也不少,只要她站在路邊招招手就會有車子停下來帶她 一程,徹底的逃離那些人的追捕。
可是……
想到她跑出去時黎安顏的那個似高興又似失望的眼神,心裡就沒有辦法平靜。
她不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雖然不知道黎安顏爲什麼會孤身一人前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北川他們在外接應,可剛纔的 那種情形要是她真的出事了,大概北川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她了……就在此時,幾輛黑色跑車遠遠的駛來,帶起陣陣塵土 從她身邊經過,急速而去。
餘光撇到過去的是穆昊然的車子,她立即站起來,追着車子而去,只是她沒跑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磕在馬路邊的小石 子上,身上穿的褲子都磨破了,血肉模糊,小小的石子嵌入了血肉中疼的眼淚嘩嘩的……穆昊然的貼身助手從後視鏡裡看到 有女子追着他們奔跑,感覺有些熟悉,仔細一看竟然是蕭清歌,立即對穆昊然道:“後面跌倒的人好像是蕭小姐……”
蕭清歌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明明看到穆昊然的車子從眼前駛過卻追不到,想要叫嗓子卻發不出聲音了,更恨自己的這 麼軟弱無力怎麼就會丟下黎安顏一個人逃跑了,她不是個懦夫,卻做了懦夫纔會做的事情。
視線因爲哭泣而有些迷茫,知道冰涼的身體瞬間騰空落入溫暖的懷抱裡,耳邊是淡漠卻足以令她安心的身體,“有沒有 哪裡受傷?”
“有些擦傷不嚴重,你不要擔心。”
“黎安顏呢?”看着她慘白的臉上驚魂未定,穆昊然冰冷堅.硬的心有些疼,將人抱進了車內,“她人在哪裡?”
車內的溫度很足,讓蕭清歌冷的瑟瑟發抖的身體逐漸的會問,一顆不安的心也逐漸的平穩下來,聽到黎安顏的名字,臉 色不由得白了白,“她爲了救我被人捉着注射了催情的藥物……快,昊然你快去救她。”
穆昊然想到那個臉上隨時隨地都掛着淺笑與心底那個女人重疊了的身影,心底驀地一沉。
當年他雖然不喜歡她,可也從來沒有想過
要讓她帶着屈辱死去,那場大火帶走了她鮮活的生命,讓一切紛爭都歸於平靜 ,卻也好想帶走了他生命了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五年前沒能救得了還是他未婚妻的他,五年後他絕對不能讓相同的悲劇再重演……顧恆聽完穆昊然的話,臉色也變得很 不好看,“北川,昊然說清歌已經找到了,她人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霍北川正挨個廠房尋找黎安顏的身影,眼眸已經泛紅了,見顧恆遲疑,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還 不快說!”
顧恆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不敢看他臉上恐怖的怒意,“清歌說安顏被注射了催情的藥物,還說抓她的人是李瑞安。”
“李、瑞、安!” 三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了這個名字,他發誓,要是安顏少了個跟頭髮,他一定讓李瑞安死無 葬身之地!
…………
“霍總,你看那邊!”衛邢是特種兵出身,從風裡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就看到他們身後不遠處突然火光沖天,滾 管濃煙沖天而起。
霍北川漆黑的眸子陰沉的幾乎可以滴的出水來,立即往那邊跑去。
“北川!”
“霍總--”
顧恆跟衛邢眼睜睜的看着他衝進了大火裡,看了看對方,也只能跟着衝進去。
只看到幾個綁匪不知生死的倒在廠房外面,廠房裡只看到李瑞安倒在一攤血水中,而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黎安顏的身影 。
“霍總,火勢越來越大,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
“你們先出去,我再去後面找找看。”隨着火勢越來越大,霍北川的臉上的焦急也愈發的不加以掩飾。
衛邢死死的拉着他吧,不讓他讓火勢最大的地方去,“霍總,據我的觀察及推測,夫人應該是被人救走了。要是夫人真 的在這裡的話,我們將這裡都找了一圈不可能看不到人。”
“就是啊北川,沒準她已經被人救走了,你忘了剛纔我們從我們眼前囂張而去的汽車了嗎?”顧恆也勸道,裡面的濃煙 嗆得人受不了,時間長了不被火燒死也會被濃煙給嗆死的。
“先出去!”霍北川咬牙道。
衛邢也沒問他李瑞安要怎麼辦,拖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李瑞安出了廠房,就
見到穆昊然從車內走了出來,向來沒什麼表情 的臉上帶了幾分焦急,“沒事吧?”
霍北川目光如冰的看着他,冷冽的眼神足以將人凍成冰塊。
“廠房裡面只有李瑞安跟他的幾個手下,黎安顏沒有找到,生死不知!”
沒有找到,生死不知!
聽到這幾個字,穆昊然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就緊繃了起來,生死不知麼!
“昊然你做什麼?”蕭清歌膝蓋傷了坐在車裡沒有下來,看到他往火勢蔓延的地方走去顧不得腿疼立即跑了出來,抓着 他的手,不讓他進去,“你瘋了嗎?火這麼大你進去做什麼?要是裡面真的還有人的話,北川怎麼可能會站在外面?”
夕陽早已落下,只餘下餘暉未散,空氣中是大火燃燒的氣味,漫天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
穆昊然神色極暗的看着蕭清歌,嗓音冷漠,“清歌,當年因爲你我沒能救得了她,現在也是因爲你北川沒能救得了他的 太太。”
蕭清歌所有的話一下子都堵在了喉嚨深處……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一直小心翼翼的迴避着那個人,甚至是相同的話題,只是因爲她清楚的知道一旦提及了就會給他 們的關係帶來莫大的隱患。
可如今算什麼?
半晌,才淡淡的問:“那你是在怪我嗎?”
她以爲男人不會回答的,每當她試圖問及這個問題時,他都是避重就輕要麼就是不回答的,這次卻聽到男人聲音漠漠的 說,“怪你如果能夠讓我心裡好受一點的話,我是想要怪你,可是不能。”
所以,要是怪她了就沒有那麼痛了,他寧願自己在痛苦的深淵裡痛苦掙扎也不願意將過錯怪罪到別人的身上,那樣會讓 他沒有辦法在光明正大的想她念她是嗎?
忍着心裡的那股涌上來的澀意,走到霍北川的身邊,“北川,對不起,都是因爲我的原因纔會害的安顏她……”
“不關你的事!”沒等她說話就被他沒有溫度的聲音打斷,黝黑的眸子滿是寒霜鋒芒。
“抱歉!”蕭清歌除了表達歉意外,連句安慰的話也不敢跟他說。
“我先回去了,你們要是喜歡這裡就再多呆一會。”語畢,霍北川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直接上車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