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牀上的寧婉,臉上沒了肆意的張揚跟明媚,彷彿周身都被一股淡淡的陰鬱包裹着,沒有一絲氣息。
“阿婉,你……”黎安顏張了張嘴,看着她這幅樣子一瞬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聽到她的聲音,寧婉眼眸微微一動,但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黎安顏看着她的大波浪長髮遮蓋住了半邊臉,了無聲息的樣子,有些心疼。
“黎小姐,寧姐經常提起你,我問她爲什麼不去找你求救,可她說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註定好了的,她不想掙脫也無力掙扎命運安排好的事情。”小米在一旁哽咽道。
“你先去買點吃的來,要清淡一些的。”黎安顏拿出錢包,抽了幾張鈔票給小米。
小米不放心的看了眼寧婉,見她沒什麼情緒,不安道,“可是寧姐她……萬一穆先生來了,我……”
“放心吧,穆昊然要是怪罪你的話,還有我。”黎安顏淡聲道。
小米是穆昊然請來特意照顧寧婉的人,會些拳腳功夫,算是保鏢,也是看護。
看着門被輕輕地帶上,黎安顏坐下,伸手摁了摁發疼的眉心。
她今天突然接到寧婉的電話,說是約她見個面,吃吃飯。
自從上次遊輪上一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雖然偶爾有通話,但許多事情電話裡也不好說清楚,遠沒有見面談來的真實。
寧婉訂的是包廂的位置,進餐廳時跟蕭清歌打了照片。
蕭清歌是穆昊然現在名義上的太太,而寧婉是穆昊然現在私寵着的女人,寧婉的性格張揚高調,對蕭清歌不閃不避的還諷刺了幾句,蕭清歌被激怒,一時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將站在樓梯邊緣的寧婉推了下來。
黎安顏到了約定地點,就見到寧婉從二樓滾下來的情景。
當時餐廳的人服務員跟經理都被嚇倒了,不管是蕭清歌還是寧婉在餐廳出了意外,依照穆昊然的脾氣還不得將他們的店給拆了。
……
“阿婉,我沒有想到你連我都會利用。”
許多事情本沒有那麼多
巧合的,太多的巧合也就是有心人的別有用心了。
寧婉利用她的本意沒有壞心,但她很不喜歡這種被認定的朋友利用的感覺。
“我以爲你約我是真心想要跟我談事情,只是沒有想到……”黎安顏彎脣笑了笑,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好朋友出賣一樣,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既悲涼又覺得同情對方。
寧婉伸手撩了下頭髮,露出蒼白的容顏,額頭因爲從樓梯滾落的緣故淤青了一大塊,雙眼如死水一般沒有波瀾,“對不起……”
她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是想來想去除了‘對不起’外,實在不知道跟黎安顏說些什麼好。
今天她是真的想要約黎安顏見面談些事情的,碰見蕭清歌是個意外,穆昊然雖然沒有禁錮她,給她足夠的自由,但她出行小米是貼身跟隨,暗中還有保鏢跟着,這樣的自由等同沒有。
她想要找蕭清歌是不可能的事情,今天的機會格外難得,她怎麼能放過。
黎安顏在她的牀頭坐了下來,“要喝水嗎?”
寧婉搖了搖頭,似乎不能立即,“你不怪我?”
“本來是怪的,但是看你的樣子實在是沒有辦法生氣,怪不起來。”
寧婉驀然一笑。
“安顏,你不好奇嗎?”
“我本身也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見她似失望,黎安顏笑笑,“你要是憋着難受,不妨跟我說。”
寧婉看着她輕輕道,“我跟容琛的婚約從開始就是假的,婚約解除也是各有所需。”
黎安顏點頭,“你跟容琛雖然親密,但你們凝視彼此的眼神卻沒有愛意,就好像是……”
“生死搭檔是嗎?”寧婉替她說出來,“安顏,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寧婉……”
寧婉一下子坐了下來,沒有血色的臉上帶了焦急之色,“你相信我,不管容琛做了什麼事情,他的目的都是爲了你好。如果說這個世上有一個人不管世界如何變都不會傷害你的話,那個人也只會是容琛。還有容晨曦不是容琛的私生女,她的身份以後
你會知道。”
她說的有些急,帶了些喘意,“我也不會傷害你的,因爲你是我的……”
門,突然被打開。
穆昊然薄脣緊抿,一臉陰鷙的走了進來,看到黎安顏在,愣了兩秒鐘,用力的抓住寧婉的手,語氣涼到了骨子裡,“你不惜自殘也要拜託我是不是?”
寧婉滾下樓梯時傷了手腕,被穆昊然大力的握着疼的她臉色都白了,但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是神色漠然的看着他。
那眼神,清如月,涼如水。
穆昊然看着她臉色發白,眉頭緊蹙,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哪裡受傷了?”
寧婉看了看被他抓着的手腕,沒有吭聲。
穆昊然陰邪俊美的臉上寒意凜冽,眼神濃郁,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在剋制着什麼。
“霍太太,麻煩你出去一下。”他話說的客氣,態度卻一點也不客氣。
話音剛落,就有保鏢打開了病房的門。
門外,是提着吃的神色緊張害怕的小米。
黎安顏淡淡一笑,“穆先生,我是來看阿婉的。”
她笑容恬淡溫靜,意思表達的也很清楚明白。
穆昊然挑眉,冷冷嗤笑,“你是北川的太太,霍太太的頭銜在安城就是通行證,但在我這裡卻不是。”
黎安顏抿緊了脣,沒有說話。
她從一開始就對穆昊然這個人心存忌憚,他也不是個看在誰面子上就不會動手的人。
“穆昊然,從你進來到現在除了質問我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我真的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因爲五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還是真的如你所言有多麼的愛我。”寧婉語氣涼薄,帶着嘲弄的意味,“好像除了在牀上表現的很放縱外,我還真的半點也感覺不到你是哪裡愛我愛的非我不可。”
“……”
穆昊然冷凝着一張臉,神情越發的冷戾陰翳,“你想要怎麼證明?”
“你不是說過,誰敢傷了我就廢了誰嗎?蕭清歌推我下樓,你廢了她的手好了。”寧婉看着他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