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翌？顧翌？”
她輕輕喚了喚他，見他沒任何的反應，想必是睡着了，她便沒有再吵醒他。
她咬着下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這張幾番蒼白過的臉，都是因爲她。
第一次，她跟他並不相熟，他爲了捉弄她，而當衆求婚，卻奮不顧身地爲她擋了子彈。
第二次，她從樹上摔下，他衝到她身下，爲她擋了落地的危險。
第三次……
第四次……
她算不清了，只是陡然認識到，顧翌好像爲她做了好多她從不認爲需要他爲她做的事。
到現在這一刻，她是他的老婆，至少，外人是這樣看的，這一次，他又爲了這個老婆，護她在懷。
這一次，算是名正言順，理所當然吧？
林溫心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陡然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顧翌的表情有些難受，呼吸帶着些許急促，額頭上，手心都冒着冷汗。
“顧翌……”
她伸手，輕輕碰到顧翌手背的瞬間，四肢冰涼得有些嚇人。
突然間，顧翌一陣驚醒，猛然睜眼的瞬間，睫毛上已經被的冷汗打溼。
“顧翌，你感覺怎麼樣？”
林溫心快速湊到顧翌眼前，他的臉色依然蒼白，微微扇動的眼瞼半眯着睜開，眼底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在看到林溫心之後，眼中的恐懼在一瞬間，消散了。
長臂快速攬過林溫心的身子，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力氣大得驚人，這奇怪的舉動，讓林溫心愣了半秒。
“顧……”
“我剛纔夢到你在雪中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肩窩中，傳來顧翌低沉無力的嗓音，將林溫心給打斷了。
沒有想到顧翌這樣一個目中無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會因爲這樣一個噩夢而如此脆弱，而這個噩夢是跟她有關的。
林溫心的心裡一暖，眼眶也跟着熱了，她被顧翌抱在懷中沒有動，視線觸及他後腦勺因軟組織受傷而滲出在紗布上的血紅，心裡頭又自責，又難過。
“我沒事。”
費了好大的勁，她才從自己哽咽的喉嚨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顧翌的急促的呼吸，開始緩慢了下來，下一秒，卻聽到一聲沉悶的哼聲從顧翌的口中傳出，讓林溫心嚇了一跳。
猛地從顧翌的懷中退了出來，神情慌張地看着他，道：“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痛了？我看看。”
她這副慌亂的樣子，讓顧翌忍不住脣角微揚。
他喜歡看到她這樣緊張他的樣子，儘管後腦勺還隱隱作痛，還時不時地想噁心，可是，看到她這樣緊張他的樣子，他彷彿所有的難受都瞬間消散了似的。
林溫心見他不說話，只是傻笑着看着她，她愣了一愣，眼中帶着茫然，“怎麼了？”
“沒什麼。”
清澈的眼底，繾綣着淡淡的溫柔，他看着林溫心，淡笑着搖了搖頭，伸手輕撫着林溫心冰涼的臉頰，道：“看老婆緊張我的樣子，好漂亮。”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