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珏一眼就看穿了薛佳情的手腕是傷着了,手腕脫臼了,現在就應該疼得厲害。
而他對待薛佳情可並不像對待安若那樣憐香惜玉。
這要是安若傷着了,他早就抱住她,哄着她,吹吹疼,哪裡會是現在這般,他強忍着噁心的心理作用,完全是完成任務似的。
或者更確切的來說,薛佳情在他的眼裡就是等同於鄭恩的。
對待鄭恩,需要溫柔嗎?
因此龍安珏沒有說二話,甚至都沒有提個醒,直接就用手握住了薛佳情的手腕,眉頭都不帶皺的,直接就上手利落一扭。
整個將骨頭正位的動作完成下來,龍安珏的眼眸裡沒有絲毫的波瀾。
薛佳情一吃痛,差點叫了出來,但是到底是忍不住了。
因爲他還是明白,這個人不會傷害她。
果然剛纔那瞬間的確是疼的,但是現在不再是生疼的。
薛佳情再次輕聲說道:謝謝……”
這麼多年了,即使他一貫是面無表情的,而且他們都從來都沒有正式的溝通交流過,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這男人還真的很好心。
不過此時的薛佳情哪裡知道,龍安珏壓根對於除了安若以外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好心”。
他這樣只是因爲鄭恩。
這一次,他按照約定,遇上了便是出手幫一幫,沒有其他多餘的意思。
反正他都會向無法明面上鄭恩照顧薛佳情討回來的。
例如,安若前幾天看了雜誌,看起來倒是挺喜歡那個小島的,而這小島是屬於鄭恩名下
他這樣的“照顧”鄭恩的女人,而鄭恩再反過頭來出點血,是划算的。
這一次的利息就將這個小島也歸在安若的名下財產就好。
龍安珏眼眸深沉的看着薛佳情,突然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裡?”
他就是想要知道鄭恩在哪裡,因爲鄭恩透露過,他現在就在薛佳情的隔壁。
這傢伙精通易容,而且極其的會龜縮起來。
他還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找過鄭恩,十幾年了,都是這傢伙每次主動蹦躂出現在他的面前。
薛佳情一愣。
龍安珏這人身上有一種氣勢,能夠讓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帶領,於是薛佳情老實的說道:“相國寺街,成安公寓。”
龍安珏的眼眸裡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目光,原來這小子躲藏在了那裡。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鍵,說道:“來兩個人。”
沒過一會兒兩個保鏢就連忙趕到。
“送薛小姐回家,回去之前……去醫院檢查,報告……送到我這裡來。”鄭恩事後肯定會知道的,這檢查結果是給他看的。
“是,少爺。”
薛佳情更加愣住了。
這個人從來都沒有正眼對她開口說一句,但是今天卻是……
她還是擺了擺手,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煩龍先生了。”
這樣說,應該態度比較中肯吧。
薛佳情疑惑着爲什麼一個人的態度會有那麼大的轉變。
龍安珏卻是看着這道路上來往的車輛,還有不斷穿行到對面去的學生,這才皺起了眉頭。
他並沒有看着薛佳情,而眼眸裡面太平靜了。“如果薛小姐真的介意麻煩其他人,那麼就你應該具備基本的常識?過馬路最基本的常識是不能夠走神。”
出了事情,就是她傷了一塊皮,鄭恩都得跳腳。
薛佳情臉一紅,雖然這話題跳躍性有些太快,但是這樣被挑破,她也覺得自己太蠢了,“龍先生,我……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謝謝你,救了我。”
龍安珏拿起了手機,沒擡頭,說道:“送薛小姐回家。”
可是……
龍安珏已經不耐煩了,他的耐心只
針對安若,他的面容依舊是冰冷的。薛小姐,如果你是在意表面上的虛禮,那麼在我救你的時候,我有問你,可以嗎?而現在你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接受。
薛佳情一噎,這個男人……
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霸道強勢的男人。
但她到底也不推諉了,露出感激的微笑,謝謝。
直到薛佳情離開以後,龍安珏撥通了號碼,“通知學校,就說……我要在短時間內,給學校所有的道路建人行天橋。”
而一直看着他的安若轉身離去。
不同於對待薛佳情完成任務似的特殊照顧,龍安珏此時的眼眸裡才露出了溫柔的目光。
將心比心,笨蛋安若,一向是迷糊。
這一次薛佳情如果不是自己出現,那麼就會出現“狀況”。
很難以保證安若在他不在的時候,會不會也出現這種情況。
她一向是笨,過馬路的時候,他都恨不得隨時牽着她的手,以免會出現意外。
因此他要杜絕所有會威脅到安若危險的可能。
現在更何況是,將來是他不在她的身邊時時刻刻都盯着她,照看她的情況下。
他可是捨不得訓斥自己寶貝疙瘩的,而且他也很清楚,小迷糊要是真的迷糊起來的話,那麼說她是一定聽不進去的。
所以還不如,他提前給做好防護措施。
龍安珏對着電話另外一端的手下繼續說道:“……安若所在的課程表安排的上課地點全部都調換,調換到一樓,不要她爬樓層。”
“還有,每個教室都安裝空調,保證上課期間不冷不熱。”
安若以後上課的環境都要進一步的加強改善。
重新定製一套軍訓服裝,材質要最好的,透氣耐熱。安若的軍訓服簡直就是布料太差了。
龍安珏交代完了這一切,才掛斷了電話。
他看向了胃部,從口袋裡再次拿出了藥片,吞嚥下去。
就在他出手去救了薛佳情的時候,他摔在了地上,薛佳情的手部正好就壓住了他的傷口位置,原本疼痛的部位從那個時候就更加劇了。
而這麼久了,安若還沒有回來……
龍安珏沒有再停留原地,而是主動去找安若。
……
安若的腦袋一片空白,她的腿都是軟的。
在之前,她拼命奔跑來見龍安珏,因爲這已經是成爲了她的本能。
但是現在她就像是所有的靈魂都已經被抽離。
她剛纔就像是一個卑微的偷窺者,只能看着。
此時安若跌跌撞撞,摔倒在了地上,卻是爬不起來。
原來,當她最害怕的“可能”真的會發生的時候,她竟然會如此的無力。
龍安珏已經是可以去主動的觸碰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即使他是那麼有身體接觸潔癖的人。
他也可以關心另外的女人,打聽她的住址,讓人送她回家。
甚至是他要做橋,是給差點就出車禍的女人要做人行天橋,爲了怕她會再次出意外。
這些……是不是意味着她不再特殊了嗎?
她不再獨佔龍安珏的溫柔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被抱起來。
……安若……龍安珏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安若竟然摔倒在了地上,淚流滿面。
龍安珏連忙去查看她身上是不是摔傷了。
難不成她一個人摔在地上已經很久了,太疼了,所以爬不起來。
如果他不來的話,她就會一直都躺在這地上嗎?
他心裡是急的,自家寶貝也是個迷糊的,這稍微沒有注意,這就磕磕碰碰着了。
他將她抱到車裡,見她不吭聲,只是哭着。
龍安珏以爲他安若是摔疼了。
他安撫着,乖,我看看你還傷到哪裡了?是膝蓋?腿?腳踝?
龍安珏的眼睛
已經查看了安若的手,肚子,都擦破了皮,他拿着外傷噴劑給她噴着。
安若是穿着牛仔褲的,龍安珏是爲了以防萬一,動手將安若的褲子給脫掉了。
安若的身體在發抖,她沒有任何的掙扎。
龍安珏這一看,膝蓋腫了,是青紫的。
她的一雙玉腿在男人懷裡,偏偏眼眸裡帶着淚,龍安珏又心疼又是在壓抑着自己,這磨人的妖精。
龍安珏低着頭,給她吹着,其實就是哄着她。
安若看着低頭給她一邊上藥,一點吹着的男人。
他這樣的疼寵着她!
安若的手緊緊的握成了一團。
她原本以爲……真的以爲,萬一龍安珏身邊出現了另外的女人,她會解脫。
但當這種可能,哪怕是隻有一絲,她會這樣的恐懼和心痛。
她不要讓他被人分走。
她想要獨佔他。
但安若的腦袋就像是要爆炸一樣,柳依依跳樓之前說的那番話就像是對自己說的,每個字都像是針紮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你以爲你會一直都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嗎?
你以爲將來不會有人取代你嗎?
總有一天,會被嫌棄……
你配嗎?
她的腦海裡是柳依依最後躺在地上的模樣。
安若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忍不住的抓住了龍安珏的衣服。
龍安珏摸着她的頭,這丫頭摔了一跤,就哭成這樣,但是偏偏他就是心疼上了,哄着她。
一直到了家,安若的手還是捏着他的衣服。
龍安珏將她抱在牀上。
……乖……我有事出去,晚上我就會回來,陪你睡覺。
他知道他支撐不了多久了。
安若的手卻是在她回來後這麼久後,第一次拉住了他的衣服。
龍安珏又驚又喜,這是……安若已經開始眷念他,不想他離開嗎?
即使她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不想讓他走,不想……
她就是在不安。
龍安珏安撫說道:你睡着後,我再走……乖,現在就閉上眼睛。
安若到底是又累又怕,而身邊的龍安珏拍着她的背部,一直都在安撫,於是安若到底還是睡着了。
安若睡着後,龍安珏這才準備起身離開。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安若睡夢的呢喃,……不要不要我……
那樣的心酸和無助。
龍安珏忍不住吻上了她的脣,傻瓜,傻瓜……我很快就回來,會陪你。
直到走出房門後,他才虛靠在牆壁邊。
醫院。
龍安珏的傷口裂開了,又緊急做了一場手術。
只是這一次,龍安珏被推出手術檯轉到病房後,卻是昏睡了過去,沒有醒來。
鄭少,這帝少醒來後,該怎麼辦啊?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愛咋咋滴!
事實上是,聽到消息後的鄭恩趕到醫院,卻是沒有想到這傢伙……是在玩命嗎?
胃部出血,縫合的傷口裂開。
偏偏這怪物就算是躺在了手術臺上,還是念着,晚上要回去,手術快點!
回去?回去個毛線!
他現在根本就是應該一動不動的靜養,哪裡能這樣來回的折騰。
於是鄭恩又只能故技重施了。
他知道龍安珏要是倔起來,壓根就不是用人的正常思維來衡量的“怪物”,偏執到徹底。
用強的,用說的,都沒有用。
還不如和上回那樣,直接就弄倒他,讓他昏睡過去,最老實不過了。
因此在手術過程中,鄭恩聯合醫生在麻醉藥上動了手腳。
於是龍安珏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昏睡過去了。
鄭恩嘆息着,對待龍安珏這偏執怪物,需要講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