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的身體一僵硬!
別離開他?
“我會比他做得更好……別離開我……別選擇拋下我……”在醉酒的睡夢中,男人的聲音裡充滿了脆弱。
而安若的眼眸裡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掙扎的目光,但她還是抽離了她的手。
她從牀上起身。
安若試圖將地上的已經喝醉了昏睡過去的司云溪扶起來。
只是安若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力氣,又加上剛剛纔動完了手術,而司云溪的體格無疑和安若對比起來,重得太多了。
因此安若是十分吃力,才勉強將司云溪扶起來,只這時司云溪是順勢的就倒在了安若原本睡着的牀上。
她站在閉着眼眸的司云溪的牀邊,她輕聲的說道:“……對不起……”
她接受不了他的心意。
真的接受不了。
愛便是愛了,不愛也是她的心來決定的,而現在她的心也早已經空了。
又怎麼會再去接受!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司云溪的身上還穿着沾着嘔吐物的大衣,而在他的旁邊有有她剛剛蓋過的,已經是暖和了的被窩。
於是安若就先開始動手將司云溪身上的衣服給脫下,但就在她的一隻手挽着司云溪的衣服,而另外一隻手拿過一旁的被窩,以免讓他着涼的時候,此時就從司云溪的衣服口袋裡面滑落出了一隻手機來。
手機“啪”的一聲就掉落在了地上,於是這一下頓時就讓安若的目光落在了這手機上。
安若吃力的蹲下如今已經是有些笨重的身體,她慢慢的彎下腰,然後將地上那掉落下來的手機給撿起來。
而原來手機一直都是亮着的。
只在剛纔跌落的時候觸碰到了某鍵,因此當安若撿起來的時候,她看到了手機上面那所出現的照片。
她的眼眸瞬間就震撼住了,目光卻再也無法從這手機上面的照片所移開。
全部都是龍安珏。
他在雨中,他的身體都是淋溼的,他的表情,他的身體細節……
這幾個月以來,她一直都在逃避着。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接觸任何有關於龍安珏的信息,哪怕一絲一毫也不要。
因爲她要防着自己,因爲她最不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心。
果然——
她的目光看着這手機上的照片裡的男人,她的心口不是麻木的,而是一種由靈魂深處所能感受得到的痛和熟悉。
哪怕她再壓抑,再封閉,但哪怕只是看上這男人一眼,她的心就會不聽使喚一般,只能被他所影響。
她的身體在顫抖着,身體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一般,就連拿着手機的動作都不穩。
隻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再一次的……情不自禁的,眼淚就從她的眼角處滑落。
眼淚就是這樣的不爭氣,怎麼就這樣的不聽她的使喚,而她又爲什麼會這樣的沒用!
安若顫抖的手指觸碰上了這手機上的男人照片,他的臉,他的眼,他的手……
即使是隻隔着屏幕,就彷彿是冥冥之中自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在這瞬間,她距離他就真的那樣的近。
說了……不再愛!
而安若也看到了,就在龍安珏的懷裡有着和她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的女人。
她看到了龍安珏的痛苦表情。
那麼這樣說來,龍安珏以爲他懷裡的那個人就是她嗎?
安若長久的蹲在了地上,她默默的將手機放回了司
云溪的口袋。
她看着她的肚子,手指觸碰着她的腹部。
安若又何嘗不知道,懷着孩子對於她來說就是用性命再進行賭,博。
她會有很大的可能活不了的。
那麼對於龍安珏來說,這個結局只是提前了而已。
是她選擇了以死亡來終結他們之間。
然而,爲什麼她還是心痛如刀絞,似乎是無法呼吸一般。
安若的手鬼使神差的一般,又將司云溪的手機從他衣服裡的口袋拿了出來,然後將照片傳送到了她的手機裡。
這款手機是爺爺送給她的,很老款的手機,原本應該就是被淘汰的。
而安若的手在顫抖着,甚至是她都覺得拿着這手機的手掌心都在發熱,溫度一直都滲透到她的心臟處,仍然久久的無法散去。
她看着司云溪的睡容顏,默默的將被窩給他蓋上。
安若走向了那靠近窗邊的窗戶,她身體僵硬的坐在靠椅上。
她的手觸碰着腹部,孩子……回去就是意味着孩子一點希望都不會有。
而她……從那天在橋上跳下來就已經是做出了決絕。
只爲什麼她還是這樣的痛,更痛了……也更冷了!
安若的手臂環抱着自己,眼淚肆無忌憚的流淌着。
次日,當司云溪睜開雙眸的時候,他所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在清晨晨曦的陽光籠罩下,此時就坐在窗外的那女人身體就彷彿也跟着一起在陽光裡融化了一般,那樣的美,因爲她的眉眼處都渡上了金色的柔和色彩,而她的眼眸是看着窗外的。
即使只是一張側臉,但司云溪的眼裡,心裡卻是那樣的震動。
他從牀上起身,腳步還是虛的。
司云溪只知道從囚禁室裡出來後,他喝了更多的酒,於是就再也沒有更多清醒的意識了,就連他怎麼來到安若的病房內他也不知道。
他走向了安若,手裡拿着牀上的毛毯,輕聲而抱歉的說道:“我昨晚……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你這笨蛋真的是在這裡坐了一晚上?”
安若的眼眸卻沒有看向司云溪,他的眉眼處的溫柔卻依舊。
直到司云溪的手將毛毯蓋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安若這才從發愣中醒了過來。
司云溪依舊溫柔的重複着剛纔的話語。
安若看起來魂不守舍的,她輕聲的說道:“沒有打擾……你很安靜的。還有……是我睡不着……自己想要坐坐的。”
只在這個時候,司云溪還是細微的察覺到安若的不同尋常,彷彿是僅僅只一個晚上安若就因爲某種不知名的原因,由原本的一灘死水又在此時變得似乎不經意間可以感受到她的波動。
司云溪的心裡雖然想着,但是臉上卻完美的掩飾了他的心思,他用哄着她的輕聲語氣,說道:“一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上牀休息吧……”
安若點了點頭,但她的眼眸裡卻是無法平靜,即使她在壓抑着。
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有入眠。
她坐在靠着窗戶的椅子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那關於龍安珏照片裡的模樣。
如果一開始壓抑着,不起這個開頭的話,她就會擁有的自我欺騙下去,永遠的不要回頭。
但是一旦那隱藏着,原本就是被強行壓抑住的感情被打開一個缺口後,那麼就再也不可能恢復到平靜!
安若看起來乖乖的躺在牀上,只在司云溪溫柔的給她蓋上被子的時候,就在此時,安若情不自禁的手拉住了司云溪的手腕。
她低下眼眸,從朱脣裡所說出來的
話語徹底的震碎了司云溪的眼眸裡的溫柔。
“……你知道……他還好嗎?”
************我是分割線**********
在薛霖看來,少爺已經瘋狂了。
他看着這佈置盛大,滿眼看上去都是紫色雛菊花。
花看上去那樣的鮮豔,但是在薛霖眼裡看來卻是可以感受到窒息。
幾乎是每一處落腳的地方都擺放了紫色的雛菊花。
而在場已經是有來賓前來了。
他們都被要求穿着白色的衣服,不然的話禁止入場。
在場人都不敢說話,只好奇的打量着這周圍的一切!
因爲這裡的佈置可真的太美了,不愧是傳聞中的帝少,結婚的佈置怎麼能夠不震撼人心呢!
薛霖低着頭沉默着,沒錯這些人都是來參加婚禮的。
他的手緊緊握成一團,他的眼眸擔憂而沉痛的看着此時的少爺。
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去阻止!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其實這本應該是一場結束,真的是結束,但是對於少爺來說,這卻是一種開始,一種……糾纏着,哪怕是永遠墜入痛苦深淵的開始,卻就是不願意掙脫開來,只願永遠沉淪。
在會禮場裡,除了漫天滿地的紫色雛菊花以外,還有就是在正中間的一條用無數紫色雛菊花瓣鋪成的道路,一直都通往了那伸展臺上,原本那應該是神父所站着來見證和宣示的位置。
這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夢幻和美好。
但是卻在薛霖的眼裡如同刀在一刀又一刀的在往他的心臟處所凌遲着。
直到鋼琴音樂響了起來。
在場的前來參加婚禮的嘉賓們全部都更加安靜了。
因爲這可是帝少的婚禮!
所有的人都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入場口處。
而終於當那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因爲他們看到了帝少的真面目。
一直以來,帝少都是以面目來示人的。
然而他們卻是沒有想到就在這場婚禮中,帝少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而原本就站在觀衆中的吳曼麗眼眸震驚的看着那個男人,她的心臟有種說不出來的酥麻和震撼感。
他竟然就是……就是帝少!
只見男人身穿黑色正裝,身上所透着的氣質是無人可以比擬的,而他懷裡所抱着的是一個穿着潔白婚紗的女人,她身上的肌膚被白色婚紗所包裹着,而她的臉也被白色的頭紗所遮掩着。
此時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彷彿是心跳都在這個時候停止了跳動一般。
紫色的雛菊花瓣不斷的從天空中飄落,這所下來的分明就是一場浪漫之極的婚禮。
直到男人終於是站在了伸展臺上。
而吳曼麗的手緊緊握成一團。
龍安珏的眼眸看着懷裡的女人,他輕聲的說道:“安若,願意嫁給我,和我生生世世,生死不離……永遠不準離開我!”
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只他們都疑惑着,這新娘還真的倒是太安靜了。
這原本一路上走來,在帝少的懷裡最初還可以理解爲浪漫,但是怎麼在這個時候新娘還一點動靜沒有?
而一直都看着的薛霖最終眼淚還是從眼角處掉落。
其實,他知道這並不僅僅是一場婚禮,也是一場葬禮,然而——
少爺捨不得對小姐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