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珏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張照片。
而薛霖也同樣震撼的看着這出現在雜誌上面的照片,這根本就不可能……
這照片上所出現的女人的長相分明是和小姐一模一樣。
在這個時候,偏偏出現這種情況,這張照片絕對是會成爲現在少爺的唯一希望。
只是……會不會僅僅只是長相太相似而已呢?
但龍安珏的心卻是炙熱的在跳動着。
安若的容顏,安若眉眼,安若的笑容……
或者說,安若的臉上每一種細微表情,他怎麼能夠不清楚!
他怎麼能夠!
是她!
龍安珏的眼眸仔仔細細的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的每一個細節。
他的心裡已經是確定了!
不會錯的……
他的心告訴自己,這就是他唯一的答案。
“立刻……我要知道這個菜市場的具體位置。還有最快的速度,準備直升飛機,我要立刻見到她。馬上……”
薛霖恭敬低下頭,連忙的說道:“是,少爺。”
在路過這櫥櫃的鏡面一般的玻璃的時候,龍安珏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
他突然的對薛霖說道:“我現在這樣……是不是……不帥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所以,萬一她要是真的再看見他的話,是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那麼該怎麼辦?
薛霖一愣,在腦袋裡所出現的第一種反應就是果然小姐的作用就是不一樣的。
因爲在這些時候,少爺因爲小姐而忽視掉除了小姐以外的周圍一切,也包括自己,但是現在卻又因爲小姐重新“活”了過來。
只是在薛霖心裡卻隱隱的在不安着,因爲誰也不知道這張照片是意味着希望,還是另外一種困境,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不會的,少爺。”薛霖恭敬的回答道。
然而在最快的時間內,龍安珏對自己的形象進行整理。
他滿是鬍渣子的下巴終於用剃鬚刀進行刮除了。
還有他重新換上了新的衣服。
只是頭髮來不及染了。
因爲最快調集過來的直升飛機已經是趕過來了。
在某菜市場。
薛霖拿着照片,詢問着在菜市場裡做生意的普通魚販,一戶一戶的問着。
“請問,您有沒有看見這張照片上的女人?”
然而,他們這行人在這人來人往,又髒亂的菜市場裡實在是太扎眼了,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尤其是站在薛霖旁邊的,從始至終雖然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但是他的眼眸冰冷卻是帶着極其具有壓迫感視線一直都看着薛霖所追問的每一個的臉上表情,也不放過他們所說出的回答裡的每個字。
因爲他害怕他會萬一疏漏掉任何有關於安若的消息。
直到薛霖拿着照片,對比着這攤位,抱着最後的希望詢問着這最後一家的魚販。
“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張照片的女人?”
那人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連忙的擺手,說道:“不認識……”
然而,龍安珏卻是突然的開口了,“你說謊。”
冰冷的聲音似乎是要刺骨一般的穿透着那魚販的身體。
因爲龍安珏看出來了,哪怕只是一瞬間,他還是清清楚楚捕捉到了這魚販在開口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明顯是異樣的,而這通常是心虛的表現。
那麼這就代表着,這個人一定是隱藏着什麼。
孫富貴低着頭,鼓着嗓門,大聲的說道:“我怎麼說謊了?我說了不認識啊……我這還要做生意啊。我可就是指望着這點小生意養家餬口呢!所以……我的時間……是老百姓要活命的時間,可不能夠浪費了。”
但是薛霖早就在龍安珏開口說話的那瞬間,眼眸裡的神色也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儘管在外人看來他依舊是在笑着,然而卻很少人注意到他的眼眸裡現在所隱藏着的危險。
薛霖早就已經準備了,他的手指打了一個響指,如此同時的是,就在他們身後的手下連忙的就遞向了其中的一個黑色皮質包包。
薛霖微笑着,將這包包遞給了孫富
貴,“請問這些可以買你現在的時間嗎?”
孫富貴的眼眸裡先是露出疑惑和呆愣的目光,但是當他將這黑色的袋子給打開的時候,這才全身都僵硬了,是一種劇烈的衝擊。
因爲這袋子裡滿滿的裝着的都是錢。
“我想……這些都是你現在賣出去這些魚的錢的十倍都遠遠不止!”論人情世故你來我往的這一套,薛霖可是掌握得爐火純青,但必要的時候,該狠辣狠手段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會心軟。“我只需要你花幾分鐘,真實的回答我所提出的問題,那麼這些錢就都是你的。”
孫富貴連忙的將這些錢隨機抽出幾張來,仔仔細細的看了,是真的。
但是接下來,這個魚販的話語卻是出乎意料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真的……”他的手顫抖的將這袋錢給遞還給了薛霖,“這些錢,我……我要不起。我要做生意了。你們還是去問問別人吧。”
然而,薛霖卻是看得很清楚,這個叫傢伙分明是眼眸裡剛纔露出了貪婪的神色,而這也一向是薛霖所熟悉的神色,因爲他怎麼可能會錯過!
但是偏偏眼前和這個傢伙卻是極其反常,竟然不收下這筆錢,反而是看起來是畏懼着什麼。
那麼這樣一來的話,魚販這些異常的細節總結出來所得到的確切的答案就是,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薛霖的眼眸看向了龍安珏,在這時候他的眼神就是一種“請示”。
龍安珏毫不猶豫的就離開,沒有再說話。
而自然而然的,薛霖和其他手下等人也跟着離開了。
此時,孫富貴才總算是送了一口氣。
但一直都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孫鳳英惡狠狠的掐着男人的胳膊,“那麼多錢……你怎麼不要啊!你是不是蠢啊!”
誰知道,孫富貴瞪了自家婆娘一眼,“你這蠢貨,就只盯着錢……這有錢是一回事,你倒是看看你有沒有命花啊!到底是這錢重要,還是那命重要?你難道忘記了那些時候來我們家的那羣人了嗎?我看你啊……是過了這些時候,忘記了傷疤疼!”
這蠢婆娘以爲他就不肉疼這些錢嗎?
不過,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都是圍繞着那個女人轉。
話說,那死丫頭不會是撿來的,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
但好在現在已經過去了,剛纔的那些人應該已經死心離開了。
然,他到底是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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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富貴和孫鳳英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就在這陌生的房間裡,他們唯一的兒子也在,正嚇得都尿了褲子。
而他們的膽子都被嚇破了。
更因爲,這些人都竟然是讓他們都沒有任何察覺的,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給“移動”到了這種陌生的地方。
現在他們的雙手都被捆綁着。
就在他們面前,站在一排黑色正裝的人,這一看就讓人害怕得喘息不過來。
而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白天來找過他的兩個人。
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結束”。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們……”孫富貴恐慌的說道,他這才意識到了,對方在白天離開菜市場的時候根本就不是打算放過。
此時,薛霖的嘴角處卻是依舊是露出淺笑,“我想……現在我們可以有大把的時間來和你再聊聊了。我再問你,你認不認識……照片上的女人?”
“認識……認識……”事到如今了,孫富貴哪裡再敢隱瞞。
那邊他是得罪不起的,但是怎麼辦,這邊他現在才真正的意識到了,這邊他們也同樣的得罪不起啊。
“這丫頭啊……聽說是原先孫老頭給打撈救上來的,說是叫……叫……安平。當時我婆娘一瞅,就知道這丫頭是懷了身孕的。”
當這些話被真正揭穿開來的時候,龍安珏的心是劇烈的震動着的。
因爲這些話正在越來越明顯的表現出了他所看到的照片正是……安若!
不會錯的!
安若……真的……真的還活着!
他還有希望
,他竟然還能夠再擁有……機會!
薛霖的內心也是激動的。
“還有呢?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孫鳳英的臉上是驚恐表情,她慌亂的說道:“是,是……只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們,我們什麼都告訴你們。那丫頭……”只是當她看見另外臉冷得就像是冰塊一般的男人看着她的時候,眼眸裡所露出來的正是更加刺骨冰冷的目光,於是在這瞬間,她就立刻改口了,“不……是安平……我們這些人都不知道安平這到底是什麼來歷……聽說是在衡水那裡被撈起來的……哦,那裡是最接近我們這片海域的河流了。”
衡水!
龍安珏的手緊緊握成一團,他怎麼會不知道,這衡水是什麼?
因爲正是安若當初所掉落下橋後,那河流所分流之一就是衡水。
“當時孫老頭和他孫子大海將那閨女帶回來以後,聽說是真的將她當成孫女一樣的疼愛……她倒也本分,會去幫孫老頭和大海去市場賣魚,而在他們兩人出海的時候,她就會接一些針線活,來賺些小錢。只是後來,大海所在的那漁船出事了,不僅僅是船沒有了,大海更是頭部受了傷,需要好幾十萬才能夠做手術救命呢。”
“所以房子賣了,孫老頭還借了高利貸……又借了這鄰里街坊的一些錢,這才救了大海一命。之後,之後……安平就到隔壁家去幫忙……賣魚,她和孫老頭也臨時住在了他們家裡。不過啊,就是有一天在菜市場裡也是來了一夥人,看樣子是和……安平認識的……就是這些人將安平帶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就真的沒看見過安平了。”
“不久後,孫老頭和大海也被接走了。還有他們的債務也都……都還了。真的……”孫鳳英緊張不一定說道,“從那以後我們就沒有見過他們了。”
龍安珏的眼眸裡的光芒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
真的是……是她!
但是,她卻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着苦。
然,他什麼都沒有做!
而現在她又消失了……
龍安珏的眼眸裡所露出來的傷痛的目光,但是在他看着孫富貴的時候,他的眼眸露出了冷光,“那麼爲什麼要說謊!你所知道的,關於帶走她的那些人還有什麼?”
孫富貴只得交代,“我們……我們是……是因爲……有一天那些人找到我們,在還給我們十倍的孫老頭債務的時候,說過了……不能夠將……安平的事情說出去。而沒過多久,鄰居們也都搬走了,就剩下我們這一家人了,所以知道安平的事情也就更少了。我們之所以害怕說出去,是因爲……是因爲……我們聽說過了,曾經來搗亂的那些借孫老頭高利貸的那些……混混們,在一夜之間都……消失了……被人剁成了肉醬給扔了……”
一提到這裡,孫富貴仍然是心有餘悸。“我們知道肯定是和那些人脫不了關係的……他們能夠有這樣的本事對付那些本來就有些勢力的混混們,更何況是對付我們這些人,所以我們哪裡敢隨便的將安平的事情說出去,他們說什麼,我們就說什麼就是的。”
薛霖的眼眸也露出了冷光,“你還記不得那些將小……小姐帶走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或者說……你們能夠說出……一些關於他們之類的特點。”
哪怕只有一絲,他都必須他要追查出來,到底是誰將小姐帶走了。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孫富貴的目光竟然是落在了龍安珏的臉上。
孫富貴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這個冷漠之極的男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因爲一開始的冷漠和冰冷,就讓人無法去直視這男人的容顏,將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事實上,他現在再仔細的看着這男人,這才無比驚訝的發現了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
“哦,對了……那個帶走安平的男人……和他長得……很像。”
只是那個男人臉上是溫潤的,如同謙謙君子一般。
但眼前的這男人卻是另外一種風範,冰冷得讓人無法去直視。
當孫富貴將這話說出去的時候,在場的氛圍瞬間就如同凝固了一般。
龍安珏的手緊緊握成一團,眼眸裡所露出來的是冰冷和怒火交織在一起的可怕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