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每天批閱奏摺,研究大清未來的方向,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閒暇時便去承乾宮看望一下烏雲珠。起初,他還擔心孝莊派來的嬤嬤會爲難烏雲珠,畢竟烏雲珠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所以他派了個自己的心腹崔嬤嬤到承乾宮一起伺候烏雲珠,同時也是監視那四位嬤嬤。
但半個月下來,他發現烏雲珠胖了一些,臉色紅潤,竟似健康了許多,而崔嬤嬤上報的那四位嬤嬤日常言行也十分正常,不由的在心裡責怪自己小人之心。
有四位嬤嬤守在烏雲珠身邊,順治每次去都覺得拘束,感覺好像自己在承乾宮做了什麼孝莊都會知道,可他又很重視烏雲珠和寶寶的安全,爲了讓寶寶平安出聲也不好將人遣走,漸漸的他呆在承乾宮的時間就少了,只是每天都過去看一看罷了。
吳良輔最會看他臉色,找準時機提了皇后幾次,順治想起與皇后下棋的樂趣,便去了儲秀宮。儲秀宮裡的飾物擺設全都是按照順治的喜好佈置的,順治一進去就覺得很舒服,再看到案子上放了許多皇后練筆的詩稿丹青,對皇后頓時改觀了不少,興趣也上來了。
娜仁在他面前動作越來越自然,有時候輸了棋還會耍賴撒嬌,年輕活潑的笑臉不同於烏雲珠多愁善感的嬌弱,烏雲珠讓順治心生憐惜,而娜仁卻是勾起了他屬於少年的玩性。兩人的相處漸入佳境,順治也開始在儲秀宮留宿。
陳嬤嬤不僅爲娜仁推算出每個月最易懷孕的時間,還將前朝寵妃留下的春g秘本殘篇交給她看。娜仁忍着心中的羞意認真學了,果然順治對此甚爲滿意。雖然宮中任何事都是有規矩的,可順治向來就討厭被規矩約束,娜仁在這種隱秘的事上迎合他,反而讓他覺得兩人的關係拉近了,更像是普通的夫妻。
從此,順治一個月總有六七天是在儲秀宮休息的,烏雲珠無法侍寢,與其招幸那些沒有共同語言的庶妃,倒不如在儲秀宮來的自在,偶爾在他練字、描畫時,娜仁便會在旁邊爲他磨墨,頗有些紅袖添香的感覺,讓他十分流連。
在娜仁爲子嗣努力的這段時間,孝莊將宮中的眼線重新梳理了一遍,以確保能將各宮的動態瞭解清楚,此外,她還派了傀儡到烏雲珠、順治和懿靖大貴妃身邊監視。至於前朝那邊,她也一直同幾名重臣保持着緊密的聯繫,幹不幹政可不是口頭上吵幾句那麼簡單,順治總覺得以前原主是爲了權力才壓制他,殊不知原主只是在教育兒子。
目前朝堂上還不適宜大動,重在於穩,她在暗中把握好大方向的同時,也在嘗試着延伸勢力,任順治折騰他那些治國新策,只要動搖不了根本,她便不會出手。
孝莊病癒又閉宮多日,終於恢復了衆妃請安,除了奉命安胎的烏雲珠外,每三日便由皇后帶領衆妃至慈寧宮請安,孝莊也見到了玄燁的生母佟妃,佟妃在烏雲珠進宮前很是受寵過一段時間,只是她有所保留的感情與飛蛾撲火的烏雲珠相比,瞬間便黯然失色。所幸從一開始,佟妃就是個聰明的女子,她知道她代表的是家族的榮耀,知道她要的是地位,要的是兒子,雖然也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但終歸是理智佔了上風。
孝莊看了看她的面色,有些蒼白,妝容下難掩憔悴。宮中的皇子都養在阿哥所,與生母不能經常見面,佟妃失去了皇帝的寵愛又與唯一的兒子分離,日子必定是有朽悶的,原本她在康熙二年便逝世,也許有孝莊和娜仁的手筆,但現在的孝莊不怕任何人會奪權,倒是沒必要對付她。
“哀家許久沒見福全和玄燁了,寧愨妃、佟妃,你們今日下午便去阿哥所將他二人接回你們宮中住一晚,以敘母子之情,明日再帶着他們一同來慈寧宮給哀家看看。”
寧愨妃和佟妃對視一眼,立刻感激的起身謝恩。
孝莊在她們離去後,看向窗外問道:“蘇麻,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蘇墨兒上前回道:“格格,現在是巳時一刻,再過一會兒就要用飯了。”
“嗯,將飯擺在永壽宮吧。”
“格格?”蘇墨兒心裡一驚,擡頭望向她,“靜妃她……”
孝莊擺了擺手,嘆道:“無妨,是我將她帶入這座牢籠,卻因着我的母子之情沒有將她維護到底。孟古青是科爾沁上的明珠,她不應該一輩子都揹着廢后的枷鎖而活。”
她們一行人到了永壽宮的時候,孟古青正對着鏡子梳頭髮。孝莊揮手命所有人都下去,蘇墨兒知道她是有話要和孟古青單獨說,便帶着花束子和衆宮女退了出去。
孟古青從鏡子中看了孝莊一眼,繼續梳着自己的頭髮,笑道:“是什麼風把姑姑給吹來了?我這永壽宮可是沒辦法好好招呼您的。”
孝莊走上前拿過她手中的梳子,很快就幫她梳了個蒙古姑娘的髮型,看到孟古青不解的眼神笑了笑,低聲說道:“孟古青,還在怪姑姑嗎?福臨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侄女,我兩個都疼,可你們就是天生不對盤,每次見面都要吵架。”
孟古青嗤笑了一聲,“您到底還是更疼您的兒子一些,所以我今天才會是靜妃。哦,聽說您最近也很疼我那個侄女嘛,帝后和諧?哈,真是笑話!”
“那是因爲你們要的東西不一樣,娜仁她只想要安安穩穩的在這宮中活下去,爲了這一點,她願意改變自己。而你要的卻是福臨的愛情,你明知道他不喜歡你的倔脾氣,卻偏不肯向他服軟,你讓姑姑怎麼幫你呢?”
孝莊拉起孟古青坐到桌邊,親手爲她夾了菜,笑道:“孟古青,和一個皇帝要愛情是不可能的,後宮中多少女子對皇上傾心以待?可最終活下來的只有那寫清現實無情無愛的女子。你以前以爲皇上愛佟妃,可皇上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以爲皇上愛花束子,可皇上現在還認識她嗎?你是不是覺得皇上愛的是烏雲珠?現在烏雲珠懷孕了,可庶妃陳氏和庶妃那拉氏也都懷孕了,再過不久,娜仁也會懷孕,你還覺得他愛烏雲珠嗎?”
孟古青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低聲喃喃道:“可她們至少都得過福臨的寵愛……”
“那又怎麼樣?孟古青,不要愛福臨,也不要恨福臨,就把他當做一個曾經認識的人,慢慢淡忘吧,這樣你才能過你自己的生活,重新開始。”她看着孟古青倔強的面容,說道:“孟古青,姑姑知道那六個荷包。”
孟古青猛地擡起了頭,失聲喊道:“你怎麼會知道?”
孝莊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嘆了口氣,“孟古青,我是這宮中的皇太后,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呢?你每次同福臨好了之後都讓花束子繡一個荷包,可是你當了三年的皇后,卻只有這六個荷包,所以你委屈,你怨,你出手害福臨的孩子,姑姑都知道,姑姑不怪你,所以孟古青,你也放過你自己吧。”
孟古青捂住臉失控的哭出聲,別人只知道她刁蠻跋扈,容不得人,誰又知道她是因爲什麼才變得如此嫉妒?她是天下國母,夫君卻連碰她一下也不願意,讓她如何不憤怒、不委屈?
孝莊輕拍着她的背心中嘆息,待她哭聲小了之後,才說出自己的安排,“姑姑已經召了你父親進京,到時候你就隨他一起出宮吧,宮外天高地闊,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答應姑姑,把過去的不開心都忘掉,重新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活下去。”
孟古青驚訝的擡起頭看她,抽噎着問道:“您說什麼?出宮?您說的是真的嗎?”
孝莊肯定的回道:“是,永壽宮的靜妃身染惡疾,重病不治,姑姑會將宮裡的一切都安排好,不會有任何人發現。而宮外的孟古青就要改名換姓,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生活。孟古青,姑姑知道你對福臨有情,可你留在這裡只會越來越痛苦,倒不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總能找到一處你喜歡的地方,山清水秀,自由自在,不管做什麼都比在這高高的紅牆內熬日子強。”
孟古青有些顫抖,激動的說不出話,出宮!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有着太大的誘惑力,她受夠了這種孤寂的生活,受夠了別人異樣的眼色,如果能離開,那她是不是真的能重新開始?“那花束子怎麼辦?她可以和我一起走嗎?”
孝莊點了下頭,說道:“你和花束子已經冰釋前嫌了嗎?如果你想要帶上她,姑姑會給你安排,但你要知道,這件事是秘密的,誰也不能傳出去。”
孟古青心慌意亂,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迴應,孝莊也知道她需要時間考慮,便拍了拍孟古青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吧,等你想通了,就來慈寧宮找姑姑。”
孟古青看着孝莊走到門口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握着自己的手顫聲問道:“姑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孝莊頓住了腳步,孟古青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低沉的聲音,“因爲我是你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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