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元末明初某某年某月某日-天氣陰-心情:QAQ
嚶嚶嚶我這輩子再也不吃烤魚了QAQ
齊榆處理完手裡堆積着的一大串訂單,終於得了空可以休息一下。
手指輕叩桌面,他掃了一眼彈出來的窗口,手中捧着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水,眯了眯眼。
資產上升了不少。
但刨除三千多個位面的店面維護費之後,真正能夠計入利潤的寥寥無幾。
齊榆並不是沒有能力拿到大批量的訂單,而是三千多個位面的開支讓他永遠忙碌也永遠入不敷出。
這纔是齊榆爲什麼一直處於赤貧狀態的真相。
“艾爾羅,你還沒告訴我那小子到底怎麼進來的?”齊榆把手中亮了之後泛出苦味的茶水放到一邊,抻了個懶腰,問道。
“大概跟您一樣,是誤闖。”艾爾羅的電子音響起,“只是他運氣不如您,很不幸,這個商店是有主的。”
齊榆哼哼兩聲,他闖進這個失去了主人的商店所在的位面裂縫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如今位面商店的編號都已經發展到了數千,而當年他進入這裡的時候,位面法庭還沒成立,也沒有什麼位面交易的規則之說。
甚至位面商店也只有兩個巴掌數的過來的數。
齊榆將來自編號3位面商店發來的訂單放進抽屜裡,視線觸及一張通體漆黑的卡片,卡片上用暗金色的物質漆着一個低調的5。
看了沒多久,他關上抽屜站起身來,隨口答道:“那他還真是倒了血黴,進來之後就碰到了位面風暴。”
說着,他離開了房間到了外圍的店面裡。
更倒黴的是,還栽在他手裡當了沒有工資的打工仔。
艾爾羅感覺到主人的敷衍,於是便沒有搭理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主人,真的不關掉一些位面的店鋪嗎?這樣下去我們的資產都會花在維護店面上,淨利潤少得可憐。”
“事實上,如果沒有那幾個老朋友的幫助,咱們大概早就破產了。”齊榆一屁股坐在收銀臺前的軟椅上,激活了收銀臺上的系統之後,嘟噥了一聲開店。
昏暗的店面頓時變得亮堂起來。
齊榆看了一眼桌面,不經意掃過一個縮小的方塊,隨手點開發現是暫停了的俄羅斯方塊。
想到之前那個倒黴進來了就回不去的新店員,齊榆笑了幾聲。
“沈靜秉的任務怎麼樣了?”他問。
“兩小時之前停止了數據輸送,安全衣和修復儀有啓動記錄。”艾爾羅答道,“他的AI兩小時前傳回數據顯示周圍沒有生命威脅。”
齊榆點點頭,聽到後面一句就放下了心,“時間流速對比呢?”
“以時爲單位,流速比483:1,主人。”
“……”齊榆不停敲擊桌面的動作頓了頓,“你是說……他已經四十多天沒有傳回任何數據了?”
“按照F1361的時間來算,是的。”
齊榆眉頭一皺,手指如飛,幾道命令迅速在他手下成形,“連接他的AI。”
“好的,主人。”艾爾羅搜索了一陣,最後答到:“沒有數據信號。”
“嘖,大概是碰到位面核心了。”齊榆將之前傳輸回店鋪主系統的數據打開,看着最後傳回來的地圖,掃了一眼還在不斷成形的邊緣,眯眼,“艾爾羅,沈靜秉之前工具箱裡那個探測儀,你有沒有調整過時間流速的設定。”
艾爾羅沉默了一下:“……沒有,主人。”
“……”齊榆嘶了一聲,“所以……他現在拿着以宇宙歷時間爲準的三小時信息處理探測儀,在會屏蔽一切不正常磁場的位面核心旁邊,等着探測儀自主處理信息?”
“我想是的,主人。”
齊榆沉默了一下,在自己去那個位面溜達一圈和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大堆訂單可以休息這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了半晌。
最後他決定選擇後者。
“如果他懶得看說明書,那就讓他等着吧。”齊榆伸了個懶腰,給現在情況不明的沈靜秉點了根蠟燭,跑去跟他的牀鋪相親相愛。
在山谷底下靠近篝火團成團睡得香甜的沈靜秉,在微涼的夜色中打了個寒噤,撇撇嘴翻個身,已然從旁邊鋪好的草蓆上滾到了塵土地上,卻雷打不動繼續睡。
睡眠很淺的張無忌被他的動靜驚醒,睜眼看了看頭頂的月亮,又看了一眼幾乎要蹭到篝火堆裡的沈靜秉,無奈的起身第四次把這個睡着了也不老實的傢伙搬離了篝火堆邊上。
他們相遇的時候恰巧是仲夏。
眼見這晚上越來越冷,算算日子,也快要入秋了。
而他倆身上都是一身炎熱夏日穿的單薄短褂,剛入秋碰着秋老虎還能妥帖的過過,再拖晚恐怕就只有挨凍的份了。
張無忌想着,這兩天該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動物,獵上一兩頭毛厚皮厚的硝了皮,也好迎接冰涼的秋天和緊隨秋日而來的苦寒。
雖然沈靜秉一直說着他不會死不會死,張無忌心中是覺着無比熨帖,但打心眼兒裡卻並不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毒能讓他活多久,但他是個實在的人,心說命只剩下這麼段日子了,沒道理虧待了自己。
何況他身邊還有個根本不懂如何在這種避世無人的地方生存的救命恩人。
張無忌覺得自己肩上的任務頗重。
沈靜秉是被凍醒的。
張無忌本身身中寒毒體溫就涼,他把沈靜秉搬離了篝火之後卻並沒有放開,而是就這麼握着沈靜秉溫熱暖和的手心發起了呆。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展望未來。
沈靜秉凍得縮了縮脖子,迷迷糊糊的睜眼看着坐在他身邊的張無忌,便輕聲喊了一句。
沒睡醒的聲音跟貓叫似的,讓張無忌忍不住臉上露出笑來。
少年應了一聲,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樹枝將火撥弄得更旺些,一邊壓低了聲音像是怕驚着他旁邊睡着的人一般,柔聲道:“無事,沈兄睡吧。”
沈靜秉不疑有他,不自覺的往火堆旁邊蹭了蹭,便又睡了過去。
張無忌這些日子裡表現得實在是太過於可靠了,讓他幾乎完全忘了這是個比他年齡小上不少的少年。
而張無忌對於對方這樣的信任十分歡喜,與先前他幫襯過的小姑娘不同,沈靜秉雖然皮相年輕了些,卻是個實實在在的二十歲的男人。
這樣一個成熟的男人比他弱不說,在這裡幾乎是要靠他活着,這讓一直在那些“大人”們眼中需要照顧,始終無法自主自立的張無忌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張無忌那十三歲就要能夠獨當一面十五歲便能娶媳婦的思想,跟十八歲成年二十歲依舊是個處男的沈靜秉撞了撞,充分證實了前者有多人森贏家而後者有多廢。
事實上沈靜秉這種情況在他的世界是相當正常的,二十歲的男人絕大部分都跟成熟二字沾不上邊。
可惜這裡不是他的世界。
好在沈靜秉並不是一個喜歡與他人比較的人,他一向自由奔放的腦子裡很少會有什麼特別深刻的想法,而自卑這種事情,早就已經被排除了他的字典。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棒。
而他的母親雖然一直襬出嫌棄他的樣子,但每天臉上的笑容都很真實。
因爲她知道沈靜秉一直在努力,只是他的努力還沒有得到成果。
“無忌我們不要吃烤魚了好不好QAQ……”沈靜秉想要鍛鍊身體於是繞着山谷狂奔了一圈回來,就看到張無忌在刮魚鱗。
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我們沒有其他能吃的,那些果子不抵餓。”張無忌也很無奈的看着沈靜秉。
越是與沈靜秉相處,就越覺得這個人有趣。
他從來不遮掩自己的情緒,並且思維跳脫,行動經常脫離正常人的邏輯範疇。
比如他不願意練武卻會因爲自己一時冒出來的鍛鍊身體的想法,就每天早上去繞着山谷跑上一圈。
其實這一圈下來跟扎一個時辰馬步沒什麼區別,甚至還要更疲累一些。
張無忌對這個每天都能給他一股新鮮感的男人很有好感——他從來沒見過這樣跳脫得跟孩子似的男人。
“有的!”沈靜秉馬上蹦起來,“我剛剛看到好幾個兔子洞!”
張無忌眼睛一亮,兔子毛在冬天可舒服了,就是現在堪堪卡在夏天的尾巴上,那些兔子夏天掉的毛只怕還沒重新長出來。
不過抓一兩隻打打牙祭也不錯。
張無忌不是他娘,雖然烤魚不錯,但到底做不出他娘那十八般花樣來,總是吃一種味兒也早就膩歪了。
只是沒有到沈靜秉那種眼睛都冒綠光的程度。
兩個人埋伏在草叢裡瞪着兩隻從洞裡探出腦袋的肥兔子。
沈靜秉連呼吸都粗重了。
張無忌偏頭看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兔子的男人,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
這男人對吃食之類的東西還真是執着。
沈靜秉盯着兔子,眼睜睜的看着兔子蹦躂蹦躂跑遠了,眼睛瞪得溜圓。
兔子跑得很快,他沒練過,沒張無忌手法敏捷,自然是對方上去抓比較保險。
可是原本說好的張無忌現在卻沒動靜!
沈靜秉憤憤的猛的扭頭看向張無忌,恰恰對上對方注視着他的目光,帶着笑意和柔軟,不禁一愣。
被抓包的少年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咧了咧嘴。
沈靜秉沒多想,他不輕不重的踹了張無忌一腳,指了指那兩隻兔子。
說好的烤兔紙要跑了!
你特馬倒是上啊!
真是令人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