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雨思被紅姐所攔,暗香持着燭火與我玩着躲貓貓。
我一手護着羅裙在身後,圍着一張桌子,暗香在後追,我在前跑,她左,我就右,來來回回幾圈,彼此累得氣喘吁吁,暗香仍是沒法近我的身。
“你給我鬆開……鬆開……”一聲怒吼聲響在我的身邊,是雨思的聲音,她此時己被紅姐纏着腰跡,腳下根本就動彈不得。
紅姐力氣之大,環抱着雨思,還一邊大聲朝着此刻累得己氣喘吁吁的暗香罵道:“你這個瘋女人,你若是敢燒了羅裙,我就跟你拼命。”
暗香被紅姐激得面容更加憤怒,咬了牙,“好啊,我今兒個非燒了這身羅裙不可,我看你如何與我拼命?”
暗香停下了步子,隔着桌子,伸手向我,惡狠狠的朝我吼道:“死丫頭,把羅裙給我……”
我微微抿脣,本身我體內就中了毒,體質與面前的暗香相比,己是讓她佔了上風,若是再讓她追個幾圈,我定會體力不支,我得想個辦法才行。
心下一轉,現時,我想到也只能相勸,畢竟此處是軍營,若是再因爲這般小事而鬧出什麼事情,我還未深入正營,只怕就小命不保。
我長長一嘆,看着對面的暗香相勸道:“暗香姑娘,你莫激動,這裡可是軍營,我聽說軍紀嚴明,今天我們若是將事情鬧大,誰都討不了好,說不定我們都要搭上性命,爲了口舌之爭,犯不着丟了性命,這樣做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暗香冷言手一揚,低吼了一聲,“少跟我來這套,你不還是捨不得這身羅裙,行啊,想要我不燒了這身羅裙,這件事能夠平息下來,你就將手裡的這身羅裙給我。”
暗香的話纔剛落,環抱着雨思的紅姐同是氣喘着的高揚了怒氣,“暗香你這隻臭麻雀,想要這身羅裙,你這輩子都別做夢了……”
“豈有此理……”暗香氣得直咬牙,直直的朝我衝了上來。
我面上一怔,又只能朝她相反的方向圍着這張桌子轉着。
當然此時看熱鬧的幾名女子之中除了青禾,其他的四名女子都紛紛在旁相勸,還有的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整個帳篷中的吵鬧聲音也是越來越大,暗香持着燭火對我窮追不捨,而我也被她緊逼得胸口滯悶。
最終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我雙腳開始無力發軟,步伐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
終是一個不留神,被暗香追至我的身後,一把便揪住了我的長髮。
頭上一陣撕裂的痛楚向我傳來,痛得我喉間連一句話也未說完整,直直的只能朝她後退了幾步,腰部撞在桌角,痛得我又悶哼了一聲。
見我吃痛,完全佔着上風的暗香便一手揪着的我長髮,一隻手便從我的手中搶過我的羅裙。
隨着手上一空,我不顧頭上長髮的使出力氣,一個轉身,頭上一陣劇痛,雖然被她揪掉一縷髮絲,但了終是逃脫了她的手中。
轉身我便要撲上去搶過暗香手中奪走的羅裙,誰知暗香己經將燭火逼近了桌面上的羅裙。
當機立下,我瞬間出手緊緊的抓住了暗香持着燭火的手,不讓她手中的燭火靠近羅裙。
“死丫頭……你給我鬆開……鬆開……”暗香怒眸緊緊的絞着手,持着燭火的手使命的在我手中掙扎。
“暗香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做,不只得不到羅裙,還會量下禍事的,這羅裙綢緞燃得極快,搞不好還會引起火災,到時縱火傷人,姑娘是要被處死的。”我手上緊緊的抓着暗香的手,死死不放。
暗香非旦不聽勸,反而面容顯得更加生怒,“死丫頭,你少嚇唬我,你偏這樣說,我就偏要燒了這身羅裙……”
語落,暗香又使了幾分力,然而我很快便不會是她的對手了。
眼看着那燭火在暗香的使力下,一點一點的靠近桌上的羅裙,我的一顆心也隨着懸起。
突然身後傳來一絲威凜的粗狂女聲,“都住手……”
在這聲粗狂的女聲中,我與暗香相交使力的手同時一怔。
只見暗香的瞳孔猛然放大,面色怔怔的看向我的身後,下一瞬間顯然己經放棄了在我手中的掙扎。
我雖然不知身後到底來了何人?
但此時我看見暗香己經有了一絲鬆懈,連忙從她的手中奪過羅裙匆匆退步轉身。
轉身之跡,帳篷內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紅姐被雨思狠狠的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眸光看向面前之人,是一個肥胖的中年女子,面神凶煞,而且手裡還揚着一把寬刀在手。
我還來不及思考這個肥胖的女人是做什麼的?
只見這肥胖的女人朝我們集體吼了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這聲吼如同驚雷一般,震到我的心底,引得我腳下一顫。
當然,其他的人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畢竟都是一些膽小怕事,沒見過什麼場面的青樓女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答話的竟是從我身後竄出來的青禾。
青禾在面上勉強維持着笑意,像是逃避責任,又像是刻意爲之的朝那肥胖的女人說道:“這位姐姐,方纔是我們中間的幾個姐妹不懂事,爲了一件衣裳便吵了起來,你來得正好,趕緊勸勸她們,方纔我看着她們就快鬧出人命來了。”
青禾這話說得極爲的巧妙,不只可以使自己置身事外,還可以直接置我們鬧事的幾人於死地。
如此深的心機,看來這青禾,絕不是一般的青樓女子。
我的思緒因青禾的表現,如今己滿腹纏繞。
面前的肥胖女子便在此時揚起了手中的寬刀,還放下了狠言,“你們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貨,還以爲這裡是你們的妓院,都給我瞧仔細了,這裡可是軍營,還輪不到你們這些賤貨在這裡造次,誰還想鬧下去的,老孃這裡一人一刀,剁了拉去喂狗。”
肥胖女子的話一落,我的眼邊就閃過一道強烈的刀光,引得我心中一寒。
身邊的雨思與暗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此時早己癱坐在地上的紅姐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懂得她的意思,她是讓我跪下來,我便也順勢跪了下來。
當然其他的幾名女子也一同跪了下來。
集體下跪,其中都在附和着暗香的聲音道:“不敢了……我們知道錯了……不敢了……”
“你們最好給我放聰明些,再敢生出個事端,老孃就用這把刀砍了你們的腦袋,現在,都給我熄了燈,滾回牀上去。”
肥胖女子見我們知錯下跪,便沒有再糾纏下去,收回手中的寬刀。
然而我們跪在地上的這些人,在肥胖女子的怒吼下,只能顫抖着起身,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熄了燈,各自鑽進自己的被子裡,除了瑟瑟發抖的聲音,誰都不敢出聲,不敢動彈。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依稀可以聽到,那名肥胖女子似乎在帳篷內走了一圈後,才掀起帳簾,揚長而去。
待帳篷內的肥胖女子走後,帳篷內仍還是一片安靜,根本就沒有一人敢說話。
而我躺在牀榻之上,有些思緒就竄入了我的眼前,我正想着事時,只聞旁邊的紅姐小聲的喚了喚我,“阿華……阿華……”
我從思緒之中斂回,微微朝紅姐的方向側了眸,在一片黑暗之中正巧撞入了紅姐的一雙眸子中,我也輕輕的答了一聲,“紅姐,我聽到了……”
紅姐微微坐起了身子,朝四圍看了一下,便往我面前又挪了挪,聲音又壓低了壓輕了一些,“方纔你沒被嚇着吧?”
我微微一抿脣,答道:“紅姐放心,我還好。”
突然我又想到了那個肥胖的女人,便接着開口問道:“只是方纔那個持刀的女人又是何人?”
紅姐安撫我道:“別怕,方纔這胖女人就是這軍營之中管我們這些軍妓的頭兒,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們不再生事,她就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畢竟我們也是他們花錢買來的。”
“我知道了。”我微微一點頭,恰巧一挪身子,腰間一陣刺痛傳來,怕是暗香揪我頭髮之時,撞到的腰跡落下了傷。
方纔一陣驚嚇,絲毫不覺得腰間疼痛,現在緩下來,我竟連行動也有了不便。
經我一聲悶哼聲,紅姐像是察覺了什麼,急切的朝我問道:“你怎麼了?”
“怕是暗香追我搶羅裙之時傷到了。”我微微輕揉着腰間疼痛的地方,撞到的是後腰,連我這樣翻身都有些困難,爲了不讓紅姐擔心,也爲了明日能安然不出任何狀況的入正營,說什麼我也得強忍着。
“都是紅姐不好,連累到了你。”紅姐帶着自責的道。
我輕輕一笑,安撫的說道:“紅姐無須自責,只是一點小傷,上點藥,今晚睡一覺,明日醒來就會好的。”
紅姐輕輕的翻了一個身,在枕頭處摸了一圈後,重新側身向我,遞給我一樣東西。
“拿着這個。”
“這是什麼?”我看着她手裡的東西不解的問道。
紅姐輕輕打開了瓶子,嘆了口氣道:“是傷藥,我以前練舞的時候,也會經常跌碰,只要擦點這個在傷處,便會無事,你轉過身去,我替你上些藥,明日我們就要入正營,你可不要因爲這點小傷而給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