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輝被老熊帶回來後,樑伯就直接走了過去。手在周輝的後腦一晃,周輝瞬間就暈了過去。然後樑伯直接扛起了周輝,說道,“先把他關在石牢中,過了十五再說!”然後就向着房子深處走去。
姥爺看着樑伯走遠了,然後很是凝重的看着廖可可,“這不是人吧!”
我心裡一緊,吃驚的看向姥爺,然後又看向廖可可。
廖可可卻露出一臉的爲難,說道,“不愧是王莽的後人,的確他不是人,是魃!”
魃!這個詞聽在我耳中,就如半夜把我扔進了墳地一樣。因爲小的時候,姥爺經常會看着殭屍道長的電影,給我講殭屍的等級。什麼紅毛、黑毛、白毛的,不過這些都是小傢伙,最厲害的就是魃。因爲魃是殭屍中最厲害了,上古傳說中這就是魔。
一想到這幾天我居然跟一個魃生活在一起,我的心裡那叫一個涼爽啊!太刺激了!
姥爺卻皺了皺眉頭說道,“應該是樹魃,最初死與樹洞之中,陰差陽錯的得到了這一身銅皮鐵骨。不過這種魃卻很是溫順,而且很難得!我只是在祖傳的《魁王錄》裡看到過相關的記載,對了那裡記載的也是廖家,莫非這裡與書中記載的景山廖家,爲同一脈系!”
廖可可不無自豪的一笑,說道,“正是!當年先祖盜掘始皇陵墓,只是開了一層墓門,就遇到了三隻沉睡的魃。可陽氣進入的瞬間,三隻魃全部甦醒。萬幸的是樹魃樑伯,拼死保護我家先祖,才得以逃脫。後其中一隻魃被我家先祖封印,另外一隻莫名消失了。”
姥爺頗有深意的看着樑伯走去的方向,說道,“魃,兩百年如人,五百年能語,八百年開慧,千年與人無異!”
聽着姥爺的話,我有些腦子不夠用了。千年與人無異,現在的樑伯看上去,你根本不會相信他是魃,而且還是個千年的魃!殭屍老祖級別的怪物,這一刻我突然覺得,之前的我太天真了。
這座大宅子,這個景山廖家,實在是太詭異了。樑伯,千年的樹魃!我很慶幸現在的我還活着,不過姥爺卻很是淡然的說道,“今天是四月十四,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廖可可笑了笑說道,“其實不想讓爺爺來的。”
“我外孫在這兒,我能不來嗎?”姥爺說着擡頭看向王莽的雕像,說道,“祖宗保佑,既然能讓你們廖家八百多年來,相安無事,這次也不會例外!”
廖可可微笑點頭,說道,“到了用餐時間了,爺爺還請移步餐廳!”
姥爺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姥爺的飯量,比我只大不小。可是我卻笑着看着姥爺說道,“今天的烤乳豬能吃完了!”
我這話一出,廖可可和老熊詫異的看着我們倆,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對着他們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
廖可可一翻白眼,我看她的嘴型說的是“吃貨”。我一陣的無語,心想這廖可可的嘴還真惡毒。不過我們這樣無聲的交流之後,我忽然心裡輕鬆了不少,顯然廖可可剛纔惡毒的那句“吃貨”,起了很大作用。說不上什麼感覺,顯然着句話傳達了某種態度。
果不其然當看到滿桌子豐盛的美食後,姥爺嘴裡說着,“這麼多菜浪費了!”然後就跟我一通胡吃海塞起來。而老熊似乎被我們祖孫兩人感染了一般,吃的也特別多。看的一旁的廖可可杏目圓睜,不由得問老熊,“你不是吃的不多嗎?”
老熊嘿嘿的夾起一塊烤肉,說道,“以前那是不好意思,因爲我的飯量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每次在外面吃飯,我都悠着呢!現在有他們倆在前面,自然我也要多吃了。”
這話說的,讓廖可可狠狠地瞪了一眼老熊,罵道,“吃貨!”
姥爺聽到這句話,手裡的動作一停,不好意思起來。我則是拿起兩隻雞腿,放在姥爺的餐盤裡,說道,“有我呢!她沒說你!”
下午我和姥爺回到我的房間裡,本來廖可可要在安排一間房間的。可是姥爺卻說,“我跟大魁一個房間就行,小時候我可沒少摟着他睡覺。”
我那叫一個無語,我想說姥爺那是小時候,現在我可都是二十歲的小夥子了。可是姥爺就這麼堅持,沒辦法只能如此了。
下午姥爺躺在牀上,我坐在電腦前,起初我們誰也不說話。因爲不知道從何說起,姥爺似乎也在思量着什麼,好久還是他先開口說話了。不過在他說話之前,將一塊玉佩交給了我。然後長嘆一聲說道,“王家祖訓,九魁玉不得傳與外姓人之手,現在看來不傳也不行了。”
我接過玉佩看去,這是一塊白玉,造型是個虎頭,栩栩如生的。我又掏出了太爺給我的那塊盤龍玉佩,這塊是青色的。青白兩塊玉佩放在一起,我有些迷糊了,於是口無遮攔的問道,“姥爺!你說我現在有了兩塊魁玉了,算不算是二玉魁師了?”
“屁!”姥爺想都沒想就罵道,“你還二玉魁師呢!你現在連一玉魁師都不是,今年春節後我跟你太爺吵架就是爲了這個。你太爺想讓你自己去歷練,慢慢達到一玉魁師境界。所以才把魁玉給了你,可他想過沒有,這塊魁玉一旦現世……不說了!不說了!總之,你太爺他不是東西!”
聽着姥爺罵太爺,我心裡不舒服,於是就小聲嘀咕到,“我太爺的確不是東西,他是人!”
“去你孃的!你小子懂什麼,要不是這塊魁玉,你能在這裡!我能非典一結束,就跑來北京找你!我吃飽撐的!”姥爺說着還打了個飽嗝。
我笑嘻嘻的說道,“姥爺,你剛纔可是把你閨女也給罵了!”
姥爺一聽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臭小子,心眼沒長,學會犟嘴了。”
我嬉皮笑臉的說道,“家族遺傳,家族遺傳!”
姥爺氣哼哼的坐回牀上,說道,“你小子知道魁師是什麼嗎?說實話,你大舅二舅都不願意學,你知道爲什麼嗎?”
“五弊三缺?”我脫口而出。
姥爺聞言一愣,不由罵道,“啥五弊三缺!我王家一脈,可是魁門的祖師爺,五弊三缺個奶奶腿兒!我看你是看香港的那些殭屍片看多了,五弊三缺那說的是,唉!算了算了,我從頭給你講!”
我老爺說,着魁門屬於華夏三大奇門之一,其中以堪輿風水爲主的相門爲首,以算人命運吉凶的易門爲其次,最後纔是魁門。這裡還有個說法,話說上古三大奇書,人、鬼、天三部經書。其中《天經》中講的就是探龍脈,尋寶穴,改國運爲主的東西,因此在古時候相門的人最受重視。在文官之中,丞相或者宰相的官職最高,後來又分什麼一品二品的品級,其實這都是相門中的一些東西,直接拿到了朝堂之中。
而相門中人自稱相師,他們是以品級劃分的,九品最低,往上最高一品,據說在往上還有天品、神品、仙品什麼的,那都是傳說。所以所謂的相師,只看風水,只做堪輿。
而相師細分,也有天觀、地聽、探脈三大分支,這類人因爲泄露天機,往往都不得好死,所謂五弊,鰥、寡、孤、獨、殘,就會應驗在這些人身上。你仔細去看看歷史上的名相,幾乎沒幾個好下場的,原因就在這裡。泄露天機太多了,不得好死是肯定的。
相門中所謂的《天經》其實就是李淳風和袁天罡《*》,其實他們倆依照的是漢初的《堪輿金卷》,不過此書作者不詳。
與相門堪輿風水不同,易門主要是觀人吉凶、測人禍福、助人避禍、替人消災,雖然做的不是有違天道的事情,當也是違背了人道。同樣的易門中的易師,也是有一定的等級劃分的。而他們用的是珠,一珠爲最低,最高爲九珠。
易師也是分流派的,大體的可以按照,財、命、運三種,所以如果是懂行的找易師,一般會按照需要找不同的易師。問吉凶找易運師、算富貴找易財師,算壽命福報就要找易命師了。
而這些人因爲干擾他人命數,所以通常會受到三缺的懲罰,也就是錢,命,權。
不過建國後,這些人也消失的差不多了。相門和易門幾乎都要合成一家了,所以現在經常會看到相師給人算命,易師給人看風水的,其實都是爲了混口飯吃。而易門中人大部分學的就是《人經》也就是常說的《易經》。
其實相門也是脫胎於易門,在隋唐初年非爲了相門和易門,現在他們有融合的趨勢,其實也是天道使然。俗話不是說,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嗎。
而魁門就是老祖宗王莽所創,而魁門的《鬼經》其實就是傳說中的《山海經》,別以爲那裡面的東西都是胡謅的,其實那裡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過的。而魁門分爲,鬥鬼、鬼鬥、鬼探子、鬼師傅,等等,這些之前老熊都跟我說過,我就不再複述了。
可是聽太爺說完這些,我的三觀徹底被毀了。我終於發現,原來我看到的世界,其實都是表象,那麼真實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呢?
此刻太陽已經落山了,姥爺躺在牀上說累了,就那麼睡着了。我給他蓋上了毛毯,心裡卻在想着,今天晚上恐怕我的三觀還要再被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