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放既然提到要佔有一席之地,可見其心中已經動了這個念頭。
只是讓自己親近之人以身涉險,陳功卻又如何願意。
林天放見陳功沉‘吟’不語,臉上有擔憂之‘色’,又哪裡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淡然一笑,道:“掌‘門’師弟不用擔心,其實這也是父親的意思,他老人家到時候也會和我同去青州,說到底,我其實是爲他老人家打下手的。”
陳功聞言,臉上的擔憂之‘色’更重了,只是看林天放的意思,林震南多半是已經決意如此,自己就算是想阻止,也是枉然。
“掌‘門’師弟不用擔心。你能夠在這南荒郡開闢出華夏宗來,爲師和家父一定也可以在青州開闢出一片新的天地出來。”林天放神情一肅,道。
陳功此時哪還有什麼話好說,只得苦着臉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此事。
林天放見陳功不再反對手,便起身道:“那爲兄就不打攪掌‘門’師弟修煉了。還請師弟寬心,我與家父聯手,又有木劍金珠在手,就算渡劫期高手,想來也奈何我們不得。”
陳功聞言,心中稍安,將林天放送出了清心谷。
想着林震南自地球崑崙派傳承以來,便如自己半個師父一般,如今卻要親身涉險,他心裡實在有些不好受。
想到此處,陳功又想起自己在源界收的那名弟子來。自己五年前出關,倒是又和葛恆見過一面,不過這五年一直忙着煉製八卦鎖天旗,又與他五年未見了,自己這師父可是當得不夠稱職。
正好蕭建興那裡回報,近期因爲中央大陸各國對再生者要發動一‘波’攻勢,因爲近戰物理傷害對再生者可以形成有效打擊,所以人海戰術對人海戰術的模式下,各國對於低階的法寶需求很大,單憑華夏宗和邪馬大陸那邊殘餘的修士,恐怕無法煉製出如此多的法寶來,正好去葛家走上一趟,與葛恆談談這件事情。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陳功便決定走上這一趟。除了看看葛恆修煉的情況和談談這筆大生意外,還可以順便看看葛宇毅是否已經回到了葛家,如果他已經回來了,正好託他去通天仙市盤個店面下來。
如今華夏宗已經算是在揚州有了立身之處,漸漸走上了發展壯大的正軌,到了該在通天仙市開店的時候了。
陳功向白月稍微‘交’待了一下,便起身向北面的揚州府城飛去。
雖然已經來過葛家山莊多次,但是遠遠望見其城樓高聳入雲,城牆雄偉如山,城‘門’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就如人間城池一般繁華,偏會城內充滿的卻是修真者的強者氣息,這不禁讓陳功感嘆不已。
在離城池數百米的高空,陳功正準備飛身而下,卻看到城內出來人道熟悉的人影,那人雖然隔得有些遠,不過以陳功強大的靈識感應和銳利的目光,不僅將他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更是連他焦慮無助的神情都看在了眼中。
那人正是與陳功有過一面之緣的筆架山虎妖虎霸凌,近三十年沒銅陵,他的修爲倒是漲到了煉虛中期,顯然在被調回葛家山莊之後,得到了不錯的培養。
陳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個閃身飛到虎霸凌身前,叫了一聲:“虎霸凌!”
虎霸凌有些驚訝地擡起頭,疑‘惑’地看着陳功,顯然近三十年不見,他倒是有些把陳功忘了。
“莫非你不認得我了?”陳功問道。
陳功這麼一問,虎霸凌這才如夢初醒,驚喜道:“您是少爺的那位朋友!”
陳功笑着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次我來這裡,正是想找你們家少爺商量點事,不知道他在山莊裡嗎?”
虎霸凌聞言苦笑道:“先生這次恐怕要白來一趟了。我家少爺如今被囚禁了起來,不要說見您了,只要在裡面不受罪就算是不錯的了。”
陳功臉‘色’微變,目中寒芒一閃而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虎霸凌聞言面‘露’猶豫之‘色’。
陳功見狀,道:“你不要顧忌,我不僅是你家少爺的朋友,也是你家老爺的朋友,你說與我聽,指不定我能救他出來。”
虎霸凌聞言,想起當初葛恆對陳功恭敬有加,又聽他說可能有辦法救葛恆出來,便暗自咬了咬牙,道:“這裡人多,先生且借一步說話。”
陳功點了點頭,隨着他到了一處離城池數裡的無人地帶。
“此事說起來,還是因爲徐家的長孫‘女’徐清瑤而起。”虎霸凌嘆了一口氣道。
徐清瑤!陳功腦子裡不禁浮現出當初在青龍山脈途中遇到那一身華服,千嬌百媚的‘女’子。
“如此看來,這件事必定和葛家大少爺葛雲天有關係了。”陳功冷聲道。
陳功此言一出,虎霸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暗道,此人不知道跟少爺究竟什麼關係,竟然連少爺情情愛愛的事情他似乎都知道一些。不過心中對於陳功的信任倒是越發地深了。
“正如先生所言,此事與大少爺葛雲天有關。”虎霸凌回答道。
陳功點了點頭,示意虎霸凌繼續說下去。
“本來最近葛家與徐家一直在談論葛雲天和徐清瑤的親事,徐家也一直同意將徐清瑤嫁於葛雲天,眼看這親事就要提上日程安排了,徐清瑤小姐卻悄悄命人來約見少爺。少爺赴約之時,卻不想被葛雲天派人尾隨,之後的事情我便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此事之後,少爺就被抓了起來,後來聽說,當日少爺就被家法處置,連腳都被打折了。”虎霸凌說到最後,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
陳功雖然聽得心中暗自惱恨不已,可是頭腦卻反而很快冷靜下來,飛速地考慮着對策。
怎麼說葛恆都是葛宇毅的兒子,無非就是跟徐清瑤約個會而已,有必要動用家法處置嗎?莫非他們就不怕葛宇毅回家知道後翻臉嗎?還是他們認爲葛宇毅仍然像以前一樣兩眼不聞窗外事?再或者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隱情?陳功腦子裡閃過一道亮光,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必然是葛嘯天渡劫在即,如果渡劫不成,葛家沒有了頂樑柱,葛宇毅又是那副樣子,恐怕這‘門’親事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便是要與徐家結盟,這乃是葛家未雨綢繆之舉。
本來徐清瑤是徐家長孫‘女’,葛雲天是葛家長孫,兩者結合可謂天作之合,指不定百年千年之後,葛雲天就能夠成爲葛家家主,估計徐家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肯把長孫‘女’徐清瑤嫁入葛家。如今卻突然冒出一個妖‘女’之後的葛恆,這親事自然是要黃了。
如此看來,葛恆是壞了葛家的大計。怪不得葛家敢對葛恆下重手,只是不知道這個命令究竟是葛嘯天下的,還是葛宇剛下的。如果是葛嘯天親自下的,就算是葛宇毅來了也白搭。可如果是葛宇剛父子借題整治突然崛起的葛恆,陳功倒是可以出面將葛恆給救出來,畢竟葛恆是他的弟子,也受華夏崑崙派的‘門’規管制。
陳功的腦海之中快速地轉動分析着,但是這件事涉及到勢力沖天的葛家,就算是陳功聰明絕頂,修爲高深莫測,此時也是舉棋不定,不知道該如何決斷。
虎霸凌原本來沒有把希望放在陳功的身上,無非就是抱着僥倖心理,看能不能對囚禁之中的葛恆有所幫助。如今見陳功聽完之後,沒有立刻搖頭,反倒是低頭苦苦沉思,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希望。
虎霸凌對着陳功跪了下去,連連磕頭道:“先生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家少爺!那葛雲天與少爺有仇怨,這次少爺壞了他與徐清瑤的好事,如今落在他手中,肯定要日夜受盡折磨啊。”
陳功自然知道虎霸凌所言非虛,否則他又何必心急上火,先靜觀一段時間也不急。
實力,仍然是實力!如果自己現在就有堪比葛家的實力,誰敢動他的徒弟?如果卻明明知道徒弟受人欺辱,他這個做師父卻還得忍着這口氣,小心翼翼地想着萬全之策!
因爲心裡有恨,臉‘色’不自覺地變得有些‘陰’沉,渾身都隱隱有刺骨的冰冷寒意散發出來。
“你可知道抓你家少爺的命令是葛宇剛下的,還是葛嘯天下的?”陳功冷聲問道。
虎霸凌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覺得此時的陳功就如同苦苦壓抑心中憤怒的猛獸,隨時都會爆出兇殘的一面。
虎霸凌不敢擡頭直視陳功,恭敬地回答道:“這事小的不知道。只知道如今葛家的事基本上都是大老爺做主。”
陳功聞言心中微微一動,看來這事就算是葛嘯天親自下命令抓葛恆,可是做出處罰的也應該是葛宇剛。畢竟做爲父親和代家主雙重身份的他,對於葛恆破壞了葛雲天與徐清瑤的親事,他心裡都會十分惱火。
這麼一想,陳功心裡反倒是越來越着急起來,不知道那葛雲天會不會仗着他父親的權勢,一時昏了頭腦對葛恆下手。
不過陳功是情況越不妙,就越能沉得住氣的人。心裡雖然着急上火,可是腦子裡面卻是越發清晰靈光,凌厲地目光掃了虎霸凌一眼,突然問道:“你家少爺被囚禁,你不好生呆在葛家山莊觀察情形,怎麼反倒往外跑?”
虎霸凌警惕地看着陳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小的這也是被‘逼’無奈,想起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想去徐家一趟,看能不能見到徐家大小姐,讓她出面說個情。”
陳功聞言,用讚許的目光看了虎霸凌一眼,暗道此人長得人高馬大,不過腦袋瓜倒還是‘挺’活絡的,只可惜這等事情,除非徐清瑤答應下嫁葛雲天,否則她親自上‘門’求情,只會火上澆油。
“徐家你就不要去了,免得徒增徐清瑤的煩惱。我自會想辦法的。”陳功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否定了虎霸凌的想法,然後便在原地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