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笑道:“兩位仙子太客氣了,說起來都是自家人,出手相救本就是應該的。”
‘玉’煙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因爲陳功如此說就改變態度,依然把他當成無比尊貴的人物來看待。
就連‘玉’綺都還保持着一絲拘謹,顯然陳功昨天晚上的表現實在是讓她隨意不起來。
確實,兩名準B級的機甲師,又是百益商團的成員,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力,那都要比普通的獨立機甲師高上不少,結果被陳功一擊必殺,這和陳功平時表現出來的陽光隨和完全不相符,那份實力,恐怕就連她們最敬重的大姐‘玉’夢仙子都未必有。
陳功見兩人對自己多了一分敬重和生疏,少了一些隨意和活‘性’,想聊個天都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一時間有些覺得索然無味,便又繼續閉上眼睛開始修煉起來。
青龍碧海舟的速度很快,就算陳功一邊修煉一邊隨意划槳,也沒‘花’多長時間便到了美人島上。
在美人島上,那間佈置得幽雅古樸的正廳之中,此時充滿了凝重肅殺的氣氛。
‘玉’夢仙子莊重威嚴地坐在正上方,陳功和‘玉’煙陪坐在左右,下方則是戰戰兢兢的‘玉’綺,楚楚可憐地跪在那裡。
這是美人島三名島主之間的事情,就算是美人島其他的有些地位的‘門’人也無法參與,陳功作爲一個外人,本來是應該回避的,可是‘玉’夢仙子非把陳功挽留下來。
自己的乾姐姐再三要求,陳功只能無奈地坐在了一邊。
一直以來‘玉’夢仙子給陳功的印象都是端莊大方,和藹可親,特別是對自己,幾乎是有求必應,卻沒想到她若是生起氣來,那威嚴就是‘玉’煙都不敢有絲毫的違逆,就連她想替‘玉’綺求情的話,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這金丹和血液‘精’華到底是怎麼回事。”‘玉’夢仙子指着桌上的一隻‘玉’盒裡放着的兩顆金丹和兩團人形血塊問道,聲音平淡之中自然地透出一股威勢。
那兩顆金丹自然是兩頭魚妖的,兩那團血液‘精’華,卻是‘玉’綺爲了替魚妖出氣,爲了報復江康差點害自己兩姐妹葬身羅浮山外,分別取自江康和最初的兇相機甲師的。
‘玉’綺膽怯心虛地看了‘玉’夢仙子一眼,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姐平時什麼事都好商量,但是大事面前,說一不二,絕對不要想着‘蒙’‘混’過去。
奪人血液‘精’華,雖然說得上是一報還一報,可是之後惹出的天大的事情,可不是她‘玉’綺能夠扛下來的,所以她心裡直髮虛。
一邊的‘玉’煙實在心有不忍,又想着自己姐妹差點‘陰’陽相隔,對於姐妹之情越發看重,現在便想不顧一切幫上‘玉’綺一把,‘插’口道:“大姐,這件事……”
‘玉’夢仙了看了‘玉’煙一眼,使得她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然後又將目光投向‘玉’綺,道:“你自己說。”
‘玉’綺一咬牙,把事情有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玉’夢仙了越聽臉‘色’越‘陰’沉。
陳功雖然救了人,可是事情的詳細經過他現在才知道。雖然知道‘玉’綺這樣做,會對大局不利,可是有些時候人就得快意恩仇,否則活得便有些窩囊,在陳功的心底,他還是贊同‘玉’綺的做法的。源界之人視海外修士爲異類,可這些源界機甲師又何嘗不是侵略者,是異類?
“無法無天!”‘玉’夢仙子只說了四個字,便把這件事定了‘性’,然後說道,“明天起,你去寒潭面壁,百年內不準離開。”
那寒潭是美人島上的一處苦寒之地,寸草不生,靈氣稀薄,島上弟子犯錯,都要去那裡面壁思過,只是很少有超過十年的。
這次‘玉’夢仙子開口就是百年,對於沒有結成元嬰的‘玉’綺來說,已經是極爲嚴厲的處罰了,百年時間如果不能有所突破,她說不定便無望元嬰期,就算出來,過不了多少年就要香消‘玉’隕了。
‘玉’綺聞言,頓時臉‘色’蒼白,但是卻不敢開口求饒,只有‘玉’煙在旁邊無奈地哀求道:“大姐,三妹雖然有錯,可是這處罰太重了,還請大姐看在姐妹的情份上,從輕發落吧。”
“我已是從輕發落了。幸好當日有興昆在場,也幸好興昆不是外人,否則這事如此發展下去,我們三姐妹只怕今生都無法團聚了。”‘玉’夢仙子冷着臉說道。
陳功心裡暗暗苦笑,相對於姐姐,他似乎對於自己的手下太過於寬鬆了。赤月連吃兩顆金丹,自己最多就是口頭上教訓了一下,如果照‘玉’夢仙子的標準,只怕赤月要被拔光了全身羽‘毛’,扔進寒潭裡泡上一百年纔算完。
‘玉’煙還想求情,‘玉’夢仙子卻直接一擺手,阻止了她。
‘玉’煙只好向陳功使眼‘色’,希望他能夠出面說一下情。陳功苦笑一聲,這個情就算‘玉’煙不使眼‘色’,他也是要求的,再怎麼說,這‘玉’綺還是自己二哥的乾姐姐呢,那兩人的關係,陳功可是看得很是清楚。
要是以後那位鄭二哥知道陳三弟沒有替他的乾姐姐求情,害得她被打入寒潭百年,只怕會心疼死的。只是不知道自己這個人情能求下來不。
陳功硬着頭皮,無奈地道:“姐姐,我不是美人島的人,照理呢是無權干涉你們的事情。不過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我想向你討個人情,這次說來說去,還是百益商團的人太可惡了,‘玉’綺仙子又年輕氣盛,衝動了些,還請你饒過她這一次,她下次一定不敢了。”
說到‘玉’綺仙子年輕氣盛的時候,陳功身上忍不住冷汗直冒,自己這點歲數說人家兩百來歲的人年輕氣盛,就權當是自己童言無忌得了,免得遭雷劈。
‘玉’煙和‘玉’綺聽了,直翻白眼。‘玉’夢仙子做事,她們最是瞭解不過了,你讓她罰輕點或許還容易點,陳功居然直接開口讓她就此揭過,這不是太過異想天開了嗎。
陳功卻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反正自己都拉下臉來求情了,在他看來,在寒潭裡呆個一百年和呆個一十年都沒多大區別,自己都沒辦法在二哥面前‘交’待,索‘性’就獅子大開口,‘玉’夢仙子要不答應,他就把這個老姐哄開心,哄不開心就以‘玉’煙和‘玉’綺救命恩人的身份來要挾,反正他是豁出去了。
‘玉’夢仙子眼裡閃過一絲誰也沒有發現的異樣目光,竟然一個字也沒有推託,直接說道:“既然興昆開口求情,這次便饒了你吧,還不謝過興昆。”
沒想到這事還真的是雷聲大,雨點小,‘玉’夢仙子這麼快就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害得陳功等三人都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好在‘玉’煙機靈,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在那時驚訝加興奮的‘玉’綺一眼,那‘玉’綺一個‘激’靈,趕緊向陳功道謝,陳功當然也裝模作樣地謙虛了一下,只是心裡還是充滿了疑‘惑’。
只是饒過了‘玉’綺之後,‘玉’夢仙子反倒是神情更爲嚴肅地道:“別以爲我饒了你,是顧念姐妹之情,如果是這樣,剛纔你二姐求情的時候我便會饒了你。你也不要以爲我偏心興昆弟弟,只因爲他是你們二人的救命恩人,命都是他救的,他自然有做主饒不饒你,他開了口,我自然只能順着他的意思了。”
“老姐,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原來非要讓我留在這裡,就是在這裡挖個坑等我跳呢。什麼百年寒潭面壁,你根本就是嚇唬人的。”陳功總算是明白過來,憤憤不平地向‘玉’夢仙子傳音道。
陳功可是世俗裡‘混’大的,什麼人情世故沒有見過,這‘玉’夢仙子要唱黑臉,賣自己人情讓自己唱紅臉,傳音雖然說得很不滿,其實對於這樣充滿人情味的‘玉’夢仙子,心中更是願意親近。
‘玉’夢仙子也是沉得住氣,任陳功在自己耳邊傳音,那一頭寒着臉教訓起‘玉’綺來絲毫不耽誤,可憐的‘玉’綺誠惶誠恐地聽着,生怕自己的大姐反悔。
只有‘玉’煙‘精’明非常,只是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嘴角有了一絲微笑。
“這金丹和血液‘精’華都是不當取之物,我是不敢拿來用。既然你們的命是興昆救的,說起來這些東西也由他來做主好了。”說畢,‘玉’夢仙子便讓陳功把這些東西給收下。
陳功微微一愣,自己這一‘插’嘴,怎麼搞各自己像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來撈好處了。
那兩顆金丹倒還罷了,畢竟只是結丹初期魚妖的妖丹,可是那江康可是超C級的機甲師,他的血液‘精’華可以讓陳功在短時間內造就一名結丹中期修爲的修真者,這樣貴重的東西,‘玉’夢仙子居然一句話就落入陳功手裡了。
陳功本想拒絕,可是看到‘玉’夢仙子嘴角‘露’出的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只得悶着頭先收下了,看自己這位姐姐到底有什麼‘花’樣。
‘玉’綺對於沒有得到這些東西,自然有些遺憾,但是相比於免去了處罰,她還是覺得十分慶幸的,並沒有什麼反感在裡面。
讓‘玉’煙和‘玉’綺下去休養之後,‘玉’夢仙子同陳功一起走到大廳之外的一處山崖邊,兩人並肩而立,看向遠處。
“怎麼不說話了?還在怪姐姐?”‘玉’夢仙子‘露’出淡淡地微笑,有些好笑地說道。
“做弟弟的哪裡敢怪姐姐啊,只是小弟有些不明白,你要借我之名饒了‘玉’綺也就罷了,怎麼後面又拿了一堆東西給我。”陳功笑道。
‘玉’夢仙子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如果是我收了這金丹和血液‘精’華,那‘玉’綺會怎麼樣呢?”
陳功琢磨了一番,卻是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奪人金丹或是取人血液‘精’華,在‘玉’夢仙子眼裡都是罪大惡極的行爲,就算‘玉’綺事出有因,也不可原諒和姑息。如今看在陳功的面子上饒了‘玉’綺,卻把如同賊髒的東西收下來了,這讓‘玉’綺如何去想,這些東西是該拿還是不該拿呢。
現在什麼都推到了陳功的身上,全盤否定了‘玉’綺的這種行爲,她自然就明白這樣的事以後萬萬是做不得的,風險極大,好處沒有。
“莫非姐姐真的認爲‘玉’綺這次做錯了?”陳功問道,事實上他自己都幹過這種事情,倒是覺得這樣的事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所以很想知道‘玉’夢仙子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