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甜聽着倪天真這句話,眼眶瞬間就紅了,撇過頭去不忍再看她。
李紹安聽到這句話則面若白紙,七年的時光,他了解倪天真的個性,能說這樣決絕的話已經是再無轉圜的可能。
他微顫着手指接過旁邊律師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握筆的手青筋微凸,筆尖一直顫動。
“天真……”他擡頭向倪天真看去,眼淚蓄滿了眼眶,聲音悲慼:“我一直是愛你的。”
倪天真對着這句話,只是淡淡一笑,因爲她確實覺得好笑。
七年時光,他對她很好,但是很少說愛,沒想到臨到要離婚了,卻聽到他說他愛她,這難道不可笑嗎?
李紹安看着她的表情,閉了閉眼,眼淚滾落,滴在了那紙離婚協議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顫抖得厲害往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倪天真看到他簽完字,淚如雨下,擡手去拔她左手無名指上戴了七年的戒指。
可能是因爲戴的時間長了,那戒指已經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很用力都拔不下來,她的手指都被扯紅了。
倪思甜看着都覺得疼,眼淚也不由落下,走到倪天真的身邊,從包裡拿出護手霜遞給她。
潤滑之後,戒指一下子就被拔出來了。
倪天真將戒指遞給了李紹安,再從他手裡拿過一份離婚協議,哽咽着:“從此我們兩清了,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李紹安眼淚簌簌落下,握緊了戒指垂下了手。
倪天真撇開頭去,不再看他。
倪媽哭着捶打着李紹安,推着他出去,“你滾!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女兒了。”
倪爸讓倪思甜陪陪倪天真,自己送着律師出去。
倪思甜坐到倪天真**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哭成那樣,淚眼也婆娑了。
左手的無名指上現在只留下了個泛白的戒指圈印,就是這七年婚姻留在她身上的唯一印記了。
什麼勸說地話,倪思甜都說不出來,拔掉那枚戒指對於倪天真來說,恐怕猶如切指之痛,她只能靜靜地陪着她。
徐庭川回到家的時候,屋內是一片的漆黑。
他打開了燈,沒有在客廳看到倪思甜,又走進了臥室,還是沒有看到倪思甜。
看了眼掛鐘,已經九點多了。
這麼晚了沒有回家,下午的時候去接她下班,她又早早就走了。
是今天早上他的那番話嚇到她了,所以不敢面對他了嗎?
徐庭川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按了按眉心,他究竟要拿她怎麼辦,他似乎一直在思考問題,卻從來沒有結果。
表面看起來她柔柔弱弱的,而他比較強勢,但實際上卻是他拿她毫無辦法。
徐庭川坐起身從抽屜裡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掏了一根菸,站起來走向陽臺,把煙放到嘴裡,再用打火機點上。
吸了一口煙,緩緩將菸圈吐出,就像是吐出胸中的鬱氣一般。
這些年他已經很少爲某件事煩惱到需要抽菸了,倪思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佔進了他心裡,在不斷地對他產生影響。
如果她真得不喜歡他,也不想被他喜歡,那他該怎麼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