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給本王子狠狠地殺!”
羌族小王子眼見己方大軍逐漸控制了混亂的局勢,城門處尤力達和哈登帶隊圍着曹操狂殺不止,激動非常,忍不住打馬上前大喝道。
曹操與夏侯淵背靠背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機械地殺傷着羌人士兵,可不斷出現的羌人彷彿殺不絕殺不盡一般,倒下一個出來兩個,倒下兩個出來四個。
絕望的氣氛籠罩着曹操二人,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渾身的力氣似乎也即將耗盡,身首異處就在眼前。
“妙才,你武藝遠勝於我,別管我了,自己殺出去吧,記得若有機會定要爲我報仇。”曹操絕境之下英雄氣概被激發,傲然鼓起渾身力氣大聲說道,“我給你斷後,你搶匹戰馬逃命去吧。”
連天的喊殺聲中,曹操的喊聲並不突出,可聽在夏侯淵的耳中卻格外的刺耳。聞聲不由奮起餘力大聲答道:“孟德,你是主公,我是將軍,哪有主公爲將軍斷後之理?”
奮力一槍挑起一名羌族戰士的身體,甩向圍攏過來的七八個人,閃出一個短暫的空隙,忙喝道:“主公快走,我來斷後!”
“你們誰也跑不了。”羌族小王子策馬停在十丈外,語氣陰沉地說道。
此時漢軍已經被羌人斬殺殆盡,只剩下曹操與夏侯淵二人身旁還有些漢軍戰士在奮力抵抗,可蚍蜉撼樹而已,已經不足爲患了。
“曹操,我要把你扒光衣服吊到城門口示衆一個月,讓你的家族爲你感到深深的恥辱。就像你剛纔讓我感到的那種恥辱感一樣。”羌族小王子道。
曹操哪想到羌族小王子自小在無限地呵護中長大,自己剛剛詐降之計險些成功,令對方感到生平大恥,竟然恨自己到了如此程度。
扒光衣服吊在城門口示衆啊,多麼丟人的事啊?
即便是死,也絕對不能那麼丟臉的死去!
只是,自己還有選擇麼?
曹操出兵西北之前的滿腔壯志此刻已拋到九霄雲外,如何能夠死的壯烈些,死後不至於丟了家族的臉面,這成了他眼下心中糾結之事。
哎,剛剛要是沒被那羌族將領分了神該多好啊,只要奮力擒下敵首,此戰怎會落得如此結果啊。
曹操並未利用夏侯淵殺開的空隙往外逃竄,因爲他知道那根本沒用,只會讓羌人笑話自己怕死而已。
自己怕死嗎?
怕,而且怕的要命。只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因爲自己是曹操,哪怕是心裡怕的要命,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丟了自己的臉面。
當然,若是丟臉能夠換得逃出生天的機會,自己也未必不會考慮。能活着爲自己雪恥,幹嘛要死了讓別人爲自己報仇呢?
“尤力達,哈登,你們帶兵進城後遇到了什麼事?”羌族小王子見大勢已定,從容地問道。
尤力達與哈登對視一眼,道:“漢人堵死城門放箭偷襲我軍,幸好我軍人數衆多,這才勉強殺到西門與殿下匯合。”
羌族小王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一旁業已包紮好右手的努爾赤問道:“漢軍不是人數不多嗎,剛剛在西門的應該差不多是全部了吧,那麼埋伏的漢軍是哪裡來的?”
努爾赤細細詢問了尤力達二人一番,這才冷笑道:“是從西北逃出來的那幫賤民和城裡的一些男丁。”
“這幫該死的賤坯。”羌族小王子冷哼一聲,果斷下令道:“大軍進城,屠城三天,以儆效尤。”
努爾赤拍馬屁道:“殿下英明,如此一來,以後漢人城市裡的百姓就不敢輕易幫漢軍守城了。”
一旁的雅丹皺了皺眉,想要出言阻止,卻被哈登一把拽住,小聲道:“雅丹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雅丹嘆了口氣,知道即便是自己出言阻止也根本沒用,搖頭再嘆一口氣。
就在這時,羌族小王子道:“雅丹,就由你來負責屠城之事吧。”
雅丹登時撥馬掉頭沉聲拒絕道:“糧草之事重大,末將還是先回營把軍糧運到城裡再說吧。”說完打馬離開,帶着一隊親兵直奔軍營而去。
羌族小王子本來還對雅丹救了自己心存感激,想給對方屠城時撈取財物美女的機會,可是此刻見對方如此不識擡舉,心中暗罵一聲,大聲喝道:“努爾赤,你若能生擒曹操,那麼屠城的事由你來負責。”
“保證完成任務。”努爾赤立刻醒悟到其中的好處,興奮地應了一聲,親自上前指揮生擒曹操之事。
曹操此刻還在咬牙掙扎着,他本想就此死去一了百了,可對方揚言要侮辱自己的身子,藉此羞辱自己的家族,那絕對不行,即便是死也不行。
就是這股堅強的意念支撐着他不斷揮舞着寶劍刺殺衝上來的敵人。
夏侯淵此時也報了必死之心,堅定地守在曹操身邊,與曹操一起斬殺膽敢持刀衝上前來的一隊隊羌族戰士。
努爾赤此時過來勸降,好話連連。
曹操聽了哈哈大笑,手中利刃連續劈斬而出,大聲譏諷道:“如此哄騙小孩的話豈能令我曹某人上當!有本事把我亂刃分屍纔好,否則你們就是些孬種慫貨。”
忽然,遠處羌人大營中冒起了一股濃煙,緩緩升騰,直衝雲霄頂端。
怎麼回事?
曹操心中一動,本已絕望的他忽然覺得一線生機似乎出現了,本能地抽空向外面望去。
只見遠處剛剛離開的羌族大將正帶着一大批人馬逃命般往這邊狂奔,似乎身後有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羌族小王子舉起鞭梢指着遠處狂奔而來的雅丹,大聲問道。
雅丹也不知道是聽到了問話還是本就想提醒大家,急聲高呼道:“漢軍援兵來了,大營糧草被燒、營盤被奪,殿下快躲進城中關門拒敵。”
見小王子愣着不動,又急忙大聲補充道:“敵將兇猛,箭術超絕,無人可擋,殿下快進城關門拒敵!”
正說着,雅丹身後出現了一名滿身銀色戰甲、胯下一匹掛滿箭壺的白色戰馬的年輕漢將。
此刻那漢將正連續地彎弓搭箭,一次射出九支飛箭分射不同目標,好似自動瞄準的機關槍與散彈槍的合體武器般,一茬茬地收割着前面狂奔逃竄的羌人的小命。
雅丹加上從軍營裡逃出來的潰兵足有近千人,可是跑到此處時僅剩下不足三百人了。
一個瞬間便死九人,還不等他們喘口氣,後面又是一聲弓弦響,接着又是九個羌族戰士死在馬下。
這等驚人的殺人效率,怎能不駭得羌人戰意全失、撥馬便逃,只求逃入城中關上城門以躲開那個緊追而來的漢人殺神?
“這般超凡入聖的箭術,絕對是天底下最強的弓箭之術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