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紋變身即將消失時,洪翔出現在賈詡住處外的空地上,耳中傳來賈詡那充滿磁性而又略顯苦悶的聲音。
“想我賈某人自視甚高,只是出身一般,又不願巴結那些不入流的傢伙,沒想到轉眼三十而立的年紀了,居然還是一事無成。哈哈,真是莫大的諷刺啊。”略微一頓,“所謂明主難遇,難不成非要屈身一番,才能找到適合我賈某人發揮能力的明主嗎?”
嘿,正趕上賈詡在家高呼懷才不遇呢,此時不去收服他,更待何時?
洪翔隨手取下面具,正要向前走時,忽的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連一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回事?!
洪翔心下大驚,以張角的身份時似乎也用過龍紋變身兩次,沒記得使用後會出現如此症狀啊,難道有所變化不成?
腦子這麼一轉,立刻頭痛欲裂,想用手去揉揉,卻一絲力氣都欠奉,更別提揉了。
無奈之下洪翔不敢再想事情,腦袋這才稍稍減輕了痛感。只是身體的虛弱依然如故,無奈之下只得繼續躺在地上,不想不動,彷彿老僧入定般進入空明狀態。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眼下這般狀況居然跟他穿越前連續發高燒的時候極爲相似。
難不成那可惡的怪病再次發作了?
依着當初不斷總結摸索出的經驗,洪翔明白,只要自己休息一陣子,就可以進行簡單的思考和行動,但絕對不能進行深入的思考和劇烈的運動,否則就會頭痛欲裂,身體乏力到只能躺下睡覺。而這種狀態往往會在休息三天之後緩解,只是不知眼下這種狀況,是否與那時候完全一致。
“多想無益,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洪翔在意識到自己即將陷入昏迷時,無奈自我安慰道。
他不知道的是,由於他的穿越造成了歷史時空的震盪,使得此時的東漢末年許多英雄的年紀已經發生了些許變化。就比如眼前的賈詡吧,他在歷史中此時的年紀大約三十七歲左右,但現在他纔不過剛剛三十而立罷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待洪翔悠悠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硬板牀上。被褥傳來的酸臭味令他覺得一陣噁心,剛要起身,就聽門口處傳來腳步聲,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哦,你醒啦。”
洪翔勉強坐起身,頓了頓心神向來人望去,腦中瞬間有了計較,問道:“閣下何人,是你救了我麼?”
只見那人中等身材、樣貌普通,服飾與中原人略有些不同,大概是西北那邊的樣式。額上裹着一條樸素的藍巾,顯得文質彬彬的,可是其身材卻沒有絲毫文弱之態,給人一種會些拳腳功夫的樣子。
“在下賈詡,字文和,西涼武威姑臧人士。”那人將一碗稀粥放在牀頭,淡然一笑,神態舉止間,頗有些神秘高深之感。“我三天前見閣下昏倒在我家門口,便將你扶了進來略微照顧一二。這沒什麼的,不必客氣。”
嘿,這傢伙果然就是賈詡。要想在三國中闖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沒有這等頂級謀臣是絕對不行的。
洪翔心中狂喜,正要說話,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糟糕,面具哪去了?!環顧四周,也沒發現面具的蹤影。那面具乃特製,天下有識之士少有不知道其所代表的含義的,如果讓賈詡猜出自己之前的身份,那可就福禍難知了。
“閣下是在找這個麼?”賈詡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看樣子裡面正是放着一張面具。將布包遞給洪翔,悠然道:“如果我沒猜錯,閣下便是聲震天下的天公將軍吧。可是整個洛陽都在瘋傳,那位精通醫術、法術而又十分低調神秘的天公將軍已經死了呢。”
賈詡眼下住在皇都洛陽,爲的是尋個合適的機會謀個一官半職一展所長,也算光耀門楣,故而對惹起黃巾之亂的張角這等名人下過苦功研究。
今天,一則重大的消息轟動了整個洛陽,據傳“張角的屍身已經在送往帝都的路上,不日將抵達”,賈詡驚訝之下,連忙打探事件的原委。
據說,中郎將盧植率兵前往廣宗救援,兵分兩路,一明一暗,不但引開了黃巾精銳的半路攔截,而且夜襲成功,一舉燒燬了黃巾軍在廣宗城外的大營,斬殺黃巾賊寇十餘萬,降者二十餘萬。黃巾軍首領張角也在亂軍中隕落,屍身都燒得不全了,只留下那標誌性的隕鐵面具可以證明身份。
“他的確已經死了,天下再無張角此人。”洪翔意興闌珊道。隨手接過布包,打開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張後備的特製面具。
賈詡聞言眼中閃過複雜之色,微微點頭,沉吟片刻,問道:“不知閣下眼下該如何稱呼,他日有何打算?”
“你叫我洪翔吧,這是我的本名。”洪翔道,“至於打算,我準備重新開始,建立自己的勢力,然後按照我的想法徹底改造這個世界,讓願意追隨我的人們可以享受到神話般的美好生活。”
賈詡聞言雙眸一亮,想到自己之前因爲懷疑眼前之人的身份而起的占卜卦象所言:“天命所歸,明君復位,就在眼前,不拜必悔”。於是當機立斷,躬身拜道:“若您不棄,某願追隨左右,助您早日達成心願。”
他從一部珍惜至極的古書上學得占卜一道,可以用損耗一定生命力的方式,提前獲曉天機。此法一向算無不中、百試百靈,故而他對占卜卦象所言毫無懷疑,甚至可以說是堅信不疑,因此纔有了眼下的這般決斷。
其實,在此之前他也曾占卜過自己的未來命運,只是那時得到的卦象與眼下似乎有些出入——那時卦象曾言,他將大器晚成,在多次換主之後,方得真主,得享晚年。而現在麼,則是讓他立刻拜主,否則必悔。
他不知洪翔乃穿越之人,穿越之時造成了歷史時空的震盪,已經改變了原有歷史的走向,故而連佔卜所得的卦象也有了最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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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近一次的卦象既然如此說,那麼他即便心中略有不解,也依然選擇了相信最新的占卜結果,而非之前的。
世間萬物皆在變化間,又豈有一成不變的道理呢?即便是天機,恐怕也會偶爾發生某些意料不到的變化吧。
想通這些道理後,賈詡便再不懷疑,安心接受了最新的天機指示,決心立刻拜主洪翔。
“不必如此,先生快快請起。”洪翔大喜道。
賈詡嘆道:“我賈某人三十而立,自幼苦讀,自問也算有些本事,怎奈並非世家子弟出身,升官無門,只得在這帝都苦候良機,待明主出現。”微微一頓,又道:“以主公之能,若想重整旗鼓,只需多些耐心、多些籌劃,必會有一番大成就。我賈某人不才,願爲主公效犬馬之勞,還望主公成全。”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毫無遮掩,顯示出賈詡的決絕之心。
洪翔哈哈一笑,強自起身下牀,一把扶起賈詡,提議道:“你我二人一見如故,何必主僕相稱。不如這樣,咱們結拜成異姓兄弟可好?他日建功立業,也好共同爲天下蒼生謀福利。”
賈詡聞言大喜,立刻準備好香案,與洪翔焚香立誓,結拜成爲異姓兄弟。
各論年庚,洪翔本想說自己二十二歲,但隨即想起,自己到這個時代後,失去記憶的這些年頭也得加進去,更何況憑自己的性格,也不願當別人的小弟,於是便說自己三十二歲。
如此,洪翔理所應當的成爲了大哥,賈詡則是二弟。
一番交流後,賈詡忽然盯着洪翔的臉,問道:“大哥,我記得你昏倒時,額頭上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色龍紋,爲何現在消失了呢?”
洪翔大吃一驚,取過銅鏡一瞧,發現額頭果然光潔無瑕,毫無龍紋留下的痕跡。一番簡單的試驗後愕然發現:龍紋竟然已經發生了變化,仙人左慈之身已不能再用。
這到底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