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聖代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作弊。
別人的功德值是功德值，罪惡值是罪惡值，走出一定的數額，天道皆會有所感應。
但是他，因爲有功德系統的存在，功德值與罪惡值竟然可以相互抵消。
這使得李聖代的狀態永遠都只有一個，要麼是功德值爲先，要麼是罪惡值在前。
功德值爲正時，有功德之光，有天道庇佑。
罪惡值爲正時，有天罰臨身，爲天道所棄。
很明顯，功德系統存在的根本目的，應該就是爲了要導人向善，廣佈功德。
只是很可惜，直到現在爲止，李聖代都沒有找到一點兒要做好人的感覺，從來也沒有真心實意地去做過一件好事。如果不是爲了刷功德，如果不是爲了他自己的小命，別說是誅惡揚善，李聖代覺得他自己不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就要謝天謝地了。
功利心太重。
純粹就是爲了功德而刷功德，這跟皇甫家設立天牢聚惡於一處，殺人如宰豬，其實沒什麼兩樣吧？
而區別就是，皇甫族人殺的時候不止功德值會增加，罪惡值也會隨之累積。而李聖代，在斬殺惡人時，所得到的只有功德值而已。
這麼一想，天牢重地，對於李聖代來說，還真是猶如天堂聖地一般的存在。
只是爲毛站在天牢的入口前，李聖代心中卻並沒有一點想要殺人的慾望呢？
“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好人？！”
“不不不，我不是好人，至少算不上是一個純粹的好人，但我最起碼還是一個‘人’！”
“聚惡如養豬，殺人如宰狗，絕對不是一個‘人’會做的事情，那是畜牲所爲！我只是不願與畜牲爲伍而已！”
李聖代瞬間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殺人除惡可以，刷取功德可以，但絕對不能失去自己的本心，不能喪失做爲一個‘人’所應該具有的最基本的人性。
不做聖母，但也絕對不能淪爲沒有一點兒人性的畜牲之流！
有皇甫飛揚親賜的盤龍劍佩，李聖代一行很輕易地就穿過了設在地牢外圍的重重關卡，直達百米之下的地底宮殿。
不錯，就是宮殿！
跟李聖代想像中的污臭不堪，陰晦灰暗的場景不同，這裡竟然也如地面上的聖皇宮一樣，豪華大氣，富麗堂皇，燈火通明，煌煌如白日。
這裡真的是天牢？是關押大乾皇朝境內最爲窮兇極惡之徒的地方？
李聖代不由將目光投向趙寶珊、皇甫亮幾人，發現他們竟然也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新奇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顯然，這裡地方，他們也應該是第一次來。
一路走來，李聖代發現，能夠留在天牢內看守囚犯的差役，最低的竟然也有魂宗八九級的修爲，高一點的甚至連魂皇五級六級的都有，可謂全部是精英中的精英。
若是放在外界，放在天闕城這類的中小城池，這樣的守衛每一個都是城主級別的存在，但是在這裡，他們卻僅僅只是一個護衛，一個看押犯人的獄役而已！
不愧是大乾皇朝最大的天牢所在，不說那些看不見的陣法符篆，就是最底層的這些護衛差役，就可看出大乾皇室對這處天牢有多麼地看重。
“囚犯呢？不是說有十幾萬的囚犯嗎？怎麼一個也看不到？”
李聖代左瞅瞅右看看，入眼的除了獄役就是護衛，他們進來天牢已經有近百米的距離了，卻是一個犯人也沒有看到。
趙寶珊、皇甫亮、古藏劍一陣搖頭，從跨進天牢的入口開始，他們的帝級神念就好像突然間被什麼東西給阻斷了一樣，雖然同樣能夠探出，但偵測距離卻被壓縮到了身前不足十米的範圍，根本就無法再肆意查探。
很顯然，天牢內設有壓制神唸的禁制，哪怕是帝級強者進入了這裡也會受到影響，也只能憑藉雙目來觀察所看到的一切。
有意思。
李聖代輕聲向幾人問道：“知道現在的典獄長是誰嗎？”
“皇甫百鳴！”皇甫亮恭聲回道：“皇甫家族宗老，一個已經放棄成聖的帝級巔峰，聽說是一個性情很古怪的人，已經在天牢這裡當了近五百年的典獄長了。”
李聖代擡手一指天牢的深處：“皇甫百鳴？就是前面那個正在幾咱們走來的那個肥得跟豬一樣的胖子嗎？”
“我去！這麼胖？！”
皇甫亮擡頭望去，直接一臉地呆滯：“聽說百鳴前輩的武魂就是一頭強壯無比的野豬獸，但是從來也沒有人說過他本人也肥胖如豬啊？這不會是真的吧？”
皇甫亮明顯是被驚到了。
不敢確定幾百米開外那個正在坐在軟轎上被五十名轎伕衛擡着、猶如肉山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皇甫百鳴，不過他感覺到有點噁心卻是真的。
那特麼還是人嗎？
整個就是一坨肉了好不好？
長二十米，寬十米左右的平板軟轎，他一個人往上面一坐，直接就佔據了近九成的面積！
五十名轎伕擡着他，竟然個個都十分吃力，就算這些轎伕全都是普通人，五十個人加起來，兩千斤、三千斤的東西應該也能很輕鬆地擡起來吧？
但是現在，這是什麼鬼？
爲毛五十個人擡着這麼一坨肉，竟然還個個吃力，頭頂俱都冒着虛汗？這明顯不是裝的，雖然隔了老遠，但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能夠很清晰地聽到前面那五十餘人的巨烈喘息聲。
能將五十名轎伕累成死狗，坐在轎子上的這坨肉到底得有多重？
五千斤？六千斤？
一個人，真的能夠吃到這麼胖嗎？
所幸天牢的佈局跟地面上的聖皇宮差不多，不管是路面還是門拱，都設計得特別寬大，否則，那十米餘寬的軟轎，怕是連門都出不了。
李聖代直接對着那個胖子用了一記功德之眼。
姓名：皇甫百鳴（1400/1500）
功德值：880000
罪惡值：39899111
李聖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八十八萬的功德值，三千九百八十九萬的罪惡值。
功德值少到可憐，罪惡值卻能多到想要突破天際，如此巨大的反差，這個皇甫百鳴是怎麼做到的？
不是說皇甫家每一個突破到帝級巔峰的族人都會到天牢裡來刷功德的嗎？如果眼前這個皇百鳴真是帝級巔峰的話，爲何他的功德值會如此地少？罪惡值卻又如此地多？
是他自暴自棄、主動放棄了成聖的機會，還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