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眸看她,繼續說道,“我相信上天的每一次安排都有他的道理,至少在這一刻我覺得我是幸福的,我真的,是從心底裡想和盛譽走到一起,我希望我們可以白頭攜老。”
“祝福你們。”蘇秀玲心生感慨,她忍不住輕輕抱住了她,“妮兒,早點睡吧,明天做個美麗的新娘子,你一定要幸福。”
“嗯。”時隔十幾年,重投她的懷抱,蘇笑笑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有時候緣份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
蘇秀玲走後,蘇笑笑關上了門並反鎖。
她捧着溫熱的牛奶杯,站在這熟悉的房間裡,十多年沒有變的佈置,這間房難道一直爲她保留着嗎?
安家,她又回來了。
兩次成爲他們的女兒,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命運。
隔壁房間裡。
安信擰着一瓶威士忌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中,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外透進來的皎潔月光。
他喝了口酒,凝視着窗外繁星點點,脣畔的笑容很好看,眼底卻似有着無止境的悲傷。
這個夜晚,安信又註定要失眠了,他的心裡頭空落落的。
19號晚上,是盛譽和蘇笑笑婚禮前夕。
宮殿般的金峪山莊裡燈火通明。
葉芙衝完了涼,穿着淡粉色牛奶面絲睡裙,踩着拖鞋姿態從容優雅地邁上了樓。
經過二樓,三樓……
來到了四樓。
走廊裡燈光明亮,攔在面前的大鐵門就像一個猙獰的侍衛,與宮殿般的別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鐵門上了一把巨大的銅鎖,柳媽拿出鑰匙替她開鎖,然後將鐵鏈一圈圈扯下來,那聲音打破了寂靜的夜。
門開了,柳媽遞給她一隻口罩。
葉芙戴上口罩,經過打開的大鐵門,一路走向盡頭的房間。
房間門口,柳媽拿鑰匙替她開了門。
吱呀一聲,門打開。
房間裡燈火通明,輪椅裡的男人在見着葉芙的時候,神經猛地繃緊,呆滯的眸子裡盛滿恐懼。
柳媽搬來凳子放在輪椅對面,葉芙從容坐下來,她優雅地交疊着雙腿,清清冷冷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從男人微刻皺紋的臉上不難看出他年輕時的俊朗容顏,他穿着昂貴的襯衣,頭髮有點長了,黑髮間摻雜着一些銀絲,且有些凌亂。
他微偏着腦袋,脖子像是沒勁兒,嘴角的口水順着領口流下,浸溼了那個只有三歲孩子才需要用的圍兜。
他這是一種病態。
四目相對,葉芙一瞬不瞬地凝視着他。
男人的嘴脣哆嗦着,卻始終說不出什麼,那眸子裡充滿了恐懼。
“你兒子明天結婚。”葉芙聲音清冷,魅眸勾住他,輕聲詢問,“你是去呢?還是不去?”
“……”嘴脣哆嗦着,男人的脣齒間溢不出任何只字片語。
柳媽站在一旁,雙手覆於小腹前,面無表情地盯着男人。
過了一會兒,葉芙眸光一收,語調悠悠地說開,“老爺子說讓你去參加,所以……”她把話頓住,轉眸看向身邊的女人,吩咐道,“柳媽,幫他把頭髮理一下,鬍鬚修好,頭髮最好還染黑點,精神氣十足些。”
“是,夫人。”柳媽轉身走到牀頭櫃前拿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