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香檳色的高檔浴巾緊緊圍在她曼妙的身軀上,烏黑的秀髮隨着鼓風機洋溢着清爽的香氛。
素顏的陶藝琳,比不上昨日鎂光燈下的絢爛奪目,但着實另有一番韻味。
“杜老師?!”一見我進來,陶藝琳睜大了驚訝的眼睛。一手撫過溼淋淋的長髮,臉上笑意驟浮:“您怎麼會來這裡啊?”
“我……”
我該說什麼?
兩位超市的搬運工把貨卸下就走了,我還有別的謊可以急中生智撒出來麼?
“我幫邵先生採購一些軟裝潢……”我如實回答。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larry也真是的,這麼熱的黃梅天,竟然要杜老師一個姑娘家幹體力活。”陶藝琳笑盈盈地轉身進了洗手間,像變魔術一樣換了一身看不出奢華但絕對高端價值不菲的睡衣——
我這纔看清,幾扇窗子上早已掛好了簾子。是我光聞聞味道,就已經能判斷出很昂貴的氣息。
“我都已經跟larry說了,這些家裝品在國外的定製店早就下了單。還有一些這幾天就能過來,他呀,就像個小孩子似的,脾氣急呢。”
濃濃的花茶已經在廚房間裡翻出馨香的水蒸氣,陶藝琳二話不說就拉着我的手腕坐下:“來,杜老師,吃點點心喝點茶吧。這房子啊,還是他託人在國內置辦的呢,呵呵,我也是第一次來。鑰匙丟那丟着,快大半年了。”
“我……”我連連擺手:“不不,我還是先走了——”
我傻逼麼我等在這廢話!兩眼看不出來?陶藝琳這是真的上門來宣主權了——
我該爲邵丘揚高興麼?就像小孩子躺在地上撒嬌要糖一樣,有些手段雖然俗氣,但往往最有效。
就比如現在,恭喜你獲得半裸的陶藝琳一枚!
於是我轉身就逃。這一逃,砰一聲恰好撞進了剛進門的邵丘揚懷裡!
“你怎麼……在這兒?”邵丘揚拎着我的手腕,把我丟沙發上了。他把目光沿着陶藝琳的全身上下游走一遍,口吻有意壓着淡漠:“我還以爲你回a國了。”
“我這次回來要跟齊楚的藝校談雙方合作,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走呢?”陶藝琳側坐在沙發的貴妃椅上,挑了挑櫻花般的嘴脣笑說:“何況我也決定了想要把事業帶回國發展。”
“可是現在我也回來了,”邵丘揚把外套摘下來,徑自去架子上取紅酒:“這麼多年了。我到哪,你就逃離哪。這次呢?”
“larry,”陶藝琳輕笑一聲:“我說不結婚,可我還沒說分手吧?”
啪一聲,邵丘揚手中的紅酒杯就像個殞命的雞蛋一樣砸在地板上!
瓊漿四溢,酒氣彌散。
他上前兩步,擡手攔腰將陶藝琳橫抱起來,整個動作比搶親還霸道!
轉身,離開,砰一聲,踹上臥室的大門。
我坐在沙發上滿臉懵逼,像一個不小心翻到主人隱私的小保姆,我恨不能自毀雙目!
在房間裡旖旎的歡愉傳出之前,我默默看了一眼地板上亂七八糟的包裝紙,然後拎着包逃一樣跑出去。
胡亂按着電梯,我氣喘吁吁。還沒等挪動一層呢,眼前燈光一滅——我想我大抵是被鎖在電梯裡了!
這是一梯一戶的頂層新式公寓,很多住客還沒有搬進來。我不確定保安物業系統是否已經完善,只能摸索着失控的按鍵,心中恐懼層生。
我想,要等到邵丘揚幹餓了纔想起來下樓吃飯,可能得需要個二十分鐘。
假如陶藝琳有興趣下廚做頓愛心晚餐的話,我是不是就要待到明天早上了!
我不是故意哭泣的,但恐懼而慌亂的淚水根本就止不住。
因爲我從小就有幽閉恐懼症,大概是源於我的親生父母經常把我關在柴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