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千萬不能有事!

那一瞬間,我的大腦是空白的。只看到濃烈的火舌竄出兩面的車門,硝煙滾滾的熱浪一波波升溫着空氣。

一些圍觀的羣衆已經駐足於驚歎的馬路周圍,趁樑希哲打電話的時候——我突然就瘋了一樣往現場衝去!

“七月!你幹什麼!油箱還沒爆破,危險!”

樑希哲飛身追過來扯我,我掙扎着不肯就範。抓撓着他的手,淚水飆涌而出!

“邵丘揚!邵丘揚!!!”

我無法想象就在幾秒鐘之前,那個賤的還讓我恨不得一腳捲過去的男人——就這樣灰飛煙滅?!

“七月!你冷靜點!”

我奮不顧身地推開樑希哲的阻止,衝着那最危險的現場撲過去。飛蛾怎麼撲的火?是愚蠢的本能還是心甘情願的決絕?反正我都不在乎了!

噼裡啪啦的火焰灼燒着金屬,濃煙薰灼了我的視線。我纔不管這眼淚是生理範疇的,還是心裡障礙的,我只想衝進去把他撈出來!哪怕只有一片,只有一塊——

轟一聲,蘑菇雲一樣的廢墟沖天炸響。是油箱燒炸了!

那些碎片和煙塵捲起一大波絕望,讓我在又一次臨界生死之際,竟然想不到別的東西!

而與此同時,一個身影突然竄出來將我撲倒!

厚重的心跳,熟悉的溫度,還有淋過雨後泥土氣息下的狼狽。

他壓在我身上,呼吸一股腦兒進了我的頸窩。我傷口還會痛,這半天壓着氣都喘不上來。

“你白癡麼?衝過來幹什麼!”煙塵碎片簌簌而下,邵丘揚的身體撐的很誇張。但着實將我護得很好。

“邵丘揚,你……你還活着?”

“呵,你就……那麼想我死啊?”他單手撐在我肩膀上,另一隻手划過來擦了擦我臉頰上的灰:“別哭了,花貓一樣。”

我一把將他從我身上推下去,騰一下坐起來。

直勾勾地盯了他有十幾秒,然後哇一聲哭得像個潑婦。

“邵丘揚!你嚇死我了!”

他抱住了我,大手力度均勻地拍着我的背:“我命這麼大,哪裡容易就死掉?好了,我還以爲你會覺得連爆炸都是我使的苦肉計。可憐那是輛新車啊,纔開不到兩個月!”

“邵丘揚,你差點就死了,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捶了他的肩膀,他臉色有點異樣,旋即又將我重重拉回了懷裡:“捨不得我就直說。剛纔,是不是很後悔之前對我說那麼狠的話?”

“後悔你個鬼!”我抹了一把眼睛,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此時警車已經過來了,樑希哲一直在跟同事交代情況。但我相信,剛纔我和邵丘揚之間的對話和狀態,他一定都是看在眼裡的......

後來我們幾個一塊去了警署做筆錄。邵丘揚說當時他並沒有馬上進車子,而是去了對面的便利店想買包煙的。爆炸就在他轉身離開後發生——

“所以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對方沒有打算要我的命,只是蓄意威脅一下。要麼就是,我命真大,可以去買六合彩了。”

我這會兒還坐在一旁端着熱水杯瑟瑟發抖呢,樑希哲拿着一份質檢報告進來了:“引爆的雷管是自制的,啓動爲遙控裝置,威力並沒有特別大。對方故意把車子開到破壞力較小的空地上,針對性是很明顯的,不願把事情鬧得特別惡劣。

所以——”

“所以跟上次齊楚在停車場被槍擊的性質差不多?就是想要來嚇唬我一下吧?”邵丘揚表示,真掃興。要來就來真的,光嚇唬算是什麼意思?

“你說,會不會是陶霏霏?”我想來想去。上次齊楚遇刺就是在他拒絕了陶家要青樊灣後不久。這次又專門過來針對邵丘揚,說穿了不就是爲了陶藝琳的案子麼?

這個女人腦子不大膽子倒不小,只要不按照自己心意來,就想着給人家放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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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邵丘揚單肘撐着桌子,思索了一陣:“下週一就是開庭日了,我也總覺得對方不可能一點都不做動作。七月,你尤其要當心點。”

“我覺得你更危險,畢竟你跟陶藝琳十幾年戀愛,口供也很重要。”

“她那麼愛我,怎麼捨得殺我。”邵丘揚遊了下眼睛,一臉無所謂的感覺弄得我分分鐘想打他一巴掌。我說是啊,爲了救她出坑,你連什麼都能搭上。今天……我……

“你別誤會,我不是真的在擔心你。只是覺得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死的連個屍首都沒有實在不是你風格。”

“晚了,我看到你哭得像個傻逼似的了。”

我不想再跟邵丘揚廢話下去,死裡逃生那一瞬的本能已經把樑希哲虐慘了。從進警署到現在,我滿心過意不去,卻還沒找到機會跟他說幾句話。

還好天賜良機——

“邵丘揚!你沒事吧?!”

門外闖入一人聲,樑希哲的臉色頓時就青了。我再去看邵丘揚的時候,比青還青,基本上呈殭屍色了。

我起身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我說樑先生,他就交給你了。我跟你弟弟先回去了。

推着樑希哲出了審訊室,我可愛的小警官好心地踹上了門!

“希哲,我……”坐在外面的休息室裡,我搓着手心乾涸的血跡,看了看他被我抓傷的手背:“真對不起。我……”

“七月,你別說這種話了。當時那個場面,誰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

我心裡真的很難受,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爲跟邵丘揚又什麼區別?

他拿我來對付陶藝琳的時候,不過就是圖一時出氣的快感,而我何其無辜?

那麼現在我用樑希哲的真心來壓迫邵丘揚,不是比他更無恥麼?

“我與邵丘揚之間的問題,說白了也不僅僅是隔了一個陶藝琳。

我愛他的同時又不忍降低驕傲,相遇的契機那麼畸形,愛又怎麼能發育良好?

他說,在他無法確認那個女人再也無法激起他心中漣漪之前,他不會給我任何承諾。而我對你,一樣的。

在我無法確認是否可以在聽到那個男人出事也不用太緊張之前,我也沒資格跟你在一起啊!”

“七月,別這麼比較。我們之間是不同的。”樑希哲用醫務室的藥水擦了擦被我這隻野貓抓傷的手背,我看着心裡有些酸:“不要緊吧?要去打破傷風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瘋狂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反正剛纔看到滿手心的血是着實嚇了一跳。

“一點點破皮,不用那麼緊張。”樑希哲繼續說:“你是女人,而我們是男人。他心裡裝着別人,就沒辦法給你最真實的守護與呵護。

而你心裡裝着別人,卻不耽誤我作爲男人,單方面地把你捧在手心。男人是用來靠的,所以要可靠。女人是用來愛的,所以纔可愛啊。”

“這……”我不好意思地咬緊了嘴脣:“你這樣子講,我會覺得更不安。”我說感情這東西,只有對等才能健康發展,哪有人可以一廂情願。

“你以爲愛與被愛之間,就不存在另一種平等麼?”樑希哲笑了笑,眼神堅定又認真:“你接受,我給予,滿足感和認同感本來就是統一的。

七月,我和邵丘揚不一樣。我的父母相親相愛,家庭和諧而幸福,我有雖然不太靠譜卻真實疼愛我的哥哥和姐姐。我有雖然危險辛苦,但可以實現自我價值的職業認同感。

我生活在即使不用說話,也能彼此瞭解意圖,懂得習慣的家庭氛圍裡。

所以我不缺愛,也不求回報。

七月,讓我愛你就夠了。就像你對邵丘揚初始的那種心疼一樣。我對你,更是十倍百倍地心疼與憐惜。這個詞,用在女人身上多少都不夠,可如果要給予男人,你必然遍體鱗傷。

放開他吧,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動了動脣,在回答之前,突然腦筋一轉:“話說,你哥哥他,該不會是你叫來的吧?”

“當然,否則我幹嘛單單叫他來啊?今晚我要讓邵丘揚那傢伙徹底失戀,出於人道主義,讓他有個人陪陪,別被虐成狗。”

我倒吸一口冷氣,說樑希哲你什麼時候掛的這麼腹黑的屬性?

“我是緝毒警,打交道的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悍匪。既然承諾想要守護你,我總得想盡一切辦法先活下去吧。畢竟,耿直boy永遠沒有心機boy的光環大,我必須轉型。”

我怔怔地看着他,我承認是樑希哲說起他家庭的那一瞬,徹底瓦解了我渴望溫暖的意志力。

那是怎樣一個美好的家庭?有愛有包容,有幽默有歡笑。

從小到大。我最最渴望的東西明明就已經近在咫尺了,伸手就可以拿到……

“希哲,我——”

“我申請了一線任務,接下來可能是我們這次大案最關鍵的階段。你的答案,等我回來再聽。”樑希哲壓着我的肩膀站起身來,俯下,吻了我的額頭。

“好,”我說:“等我們這次庭審完畢,等我們把這個案子解決掉。在那之前,我會像戒藥一樣試着戒掉邵丘揚。”

“可是,”樑希哲表示。如果這一切都結束了,你和邵丘揚之間的矛盾可能就已經不在了啊?

“我說過,他也說過。我不能接受他因爲無法愛一個女人,而選擇愛我。他也一樣,恩,還好——”我表示,這一點上他很坦誠,不算渣。

“哦,那這樣的話,”樑希哲頓了頓口吻:“我現在可以放心大膽地告訴你說,邵丘揚受傷了麼?

你手上的血不是我的。油箱爆炸的時候他向你撲過去。有片玻璃插在他肩上插了一路了。當然,我哥這會兒應該已經送他去醫院了。今晚,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不知道他爲啥要把‘今晚’這兩個字咬的那麼重,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尼瑪樑希哲你不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好人民警察麼!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樑希哲!”我吼得沒了後勁,旋即垂下頭低聲道:“算了,不去管他……”

“真的?”

“恩,”我認真地點點頭:“反正也死不了,他本來就該有些教訓。

我累了,不想再爲他的一點點事就方寸大亂了。”

我說分手,分得差點陰陽相隔也分不掉。其實,有時候就只需要一點點堅持,一點點無視罷了。

可是低頭看着手心裡搓也搓不掉的血跡,爲什麼心還是有點痛?

恩,應該只是傷口沒長好吧,與愛無關。

樑希哲把我送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他沒上去,只在樓下吻了吻我。

三嬸一直坐在客廳裡等我,困得像個圓滾滾的西葫蘆。

我很過意不去,湊上去細聲細語地說:“對不起三嬸,我今天……不是故意那樣對你說話的。”

我從小缺失的母愛,所以在我與這種年齡的女人相處時,會不自覺地表現出一些乖順。

今天在餐桌上對她不耐煩的頂撞,讓我始終挺過意不去的。

三嬸笑眯眯地一咧嘴:“唉,你這姑娘,一點點小事還往心裡去啊?二少就是那個脾氣,沒少讓你受委屈吧?

不過這小夫妻兩個吵架,都是牀頭——”

“三嬸,我們沒有結婚。”我記得很清楚,在邵丘揚準備跟我去領證的前一天,他就當着我的面給還在國外的三嬸打了電話。

那語氣,就像一個終於能把終身大事彙報給媽媽的成年兒子。

當時我特別感動,我覺得一場好的婚姻,不過就是想讓你最親近的人爲你祝福罷了。

三嬸訝異了一下。但旋即就展開了臉上細細的皺紋:“唉,沒事。婚姻大事也的確應該想想清楚。好姑娘可得端着點,讓他輕易得到了,反而不知道珍惜。”

“三嬸,你很瞭解他麼?”我說你們看起來名爲主僕,其實他對你的尊重和在意程度,就像長輩似的。

“我從小就是他媽媽的女傭,跟着她嫁進的邵家。從他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天,就看着他長大的。但你要問我了不瞭解?呵呵,可能還真的沒有你瞭解啊。”

“我怎麼會了解呢?”我自嘲地笑笑:“我不過是個替代品,最瞭解他的人,怎麼說都應該是陶藝琳吧。”

“傻瓜,”三嬸拍拍我的手:“二少對陶小姐,跟對你是完全不一樣的。那麼多年來,他……其實從來都沒有像想要跟你結婚一樣,那麼真實地想要把陶小姐娶回家。

你不知道,他告訴我他這輩子認定你杜七月的時候。那種堅決,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可是你能明白,他是個多麼驕傲,多麼念舊的人麼?陶小姐的事,只能讓他慢慢消化。而他唯一混蛋就混蛋在,屁股沒擦乾淨就急着跑出去玩。哈,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所以七月呀,讓你受委屈了。”

我:“……”

我說念舊的男人更長情,女人們常常會這樣不痛不癢地自我安慰,可是——誰也不願意前女友這種生物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

我搖搖頭,說我不委屈。我是成年人,又不是不懂他的狀態。我選的,我認了。我累了,我也可以走。

“現在好了,我們……呵呵,三嬸,我自己一個人生活很習慣。你還是回去照顧他吧。”我說保不齊他現在動也不能動地,任樑兆坤宰割,你要是去晚了,估計他能跳樓證清白。

臨出門前,我多嘴問了一句:“三嬸,你既然在邵家那麼多年,知道他那個走失的哥哥的事麼?”

三嬸的臉色變了變,輕輕啊了一聲:“二少跟你說的?”

“恩,他一直在找他哥哥。”我說邵丘揚的確是個很長情的人,無論愛情層面還是親情深度。

“唉,別找了。那孩子估計早就沒活了。何況這麼多年了,就算找到了也沒什麼感情。”三嬸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出門了,我相信她的戰鬥力,一定能把邵丘揚從樑兆坤手裡解救出來。

可是她欲言又止的那句話,卻讓我的心頭不由得蒙了一層陰鬱。

什麼叫沒活了?齊楚……不是活的好好的麼?

我在家裡休息了兩天,一步也沒出門。手機長期關着,偶爾開機一兩個小時看看短信和未接來電。

邵丘揚真的如同他所承諾的那樣,再也沒有來打擾我。何許倒是有消息——距離開庭日還有三天了,說讓我今天下午去一趟齊楚的咖啡廳,大家聚一下,把整個流程再探討一下。

“齊楚也去麼?”

“是的,齊楚哥說還帶了別的朋友。總之這一次,咱們要用最高逼格的戰鬥力對抗。”

我說好,我吃完午飯就出門。

“七月,”何許頓了下語音:“我昨天去夜如瀾了。”

“啊?”我剛想問你去那幹什麼了?後來想想,他去那還特麼能幹什麼啊?!

“我看見阿珍了。”

“什麼?”

比約定的時間提前點到了齊楚的那家咖啡廳,何許已經先在等我了。

他告訴我,他與阿珍說了幾句話。但是——

看他這幅鬱郁悶悶的模樣,我想他們可能並不愉快吧。

“七月,我真的是想不通阿珍她到底要幹什麼啊!前段時間,劉二虎的整個紅龍幫都栽進去了。阿珍下落不明,我本來還以爲她是不是想開了。離開了,要麼乾脆回老家找個老實男人嫁了。

可是昨天,我看到她……她居然又和曹賀庭在一起!”

“你說老曹?”別說何許懵逼,要是昨晚我在場,估計懵得更厲害。

“桃姐帶我上樓的時候,我無意經過v包,看到阿珍坐在裡面陪着兩個男人在說話。”何許翻出自己高像素的手機:“我隨手拍了一張,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就是她前姘頭吧?”

我看了照片,頓時驚訝地說不出話。因爲我不僅認出了阿珍身邊的一個男人是曹賀庭,還認出了另一個——是賴洪文。

我真的是徹底糊塗了,阿珍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劉二虎栽的邪乎,我本來還想着爲我的姐妹鬆一口氣,但她就這麼跳進了狼窩,是想要鬧哪樣啊!

“我是真想不通了,等下他們幾個過來,再說吧。”何許雙肘撐着頭,目光遊得略帶怨念,他說他親眼看到阿珍給賴洪文點的錫紙:“七月,你說……她是不是也是因爲被這個控制了,纔沒辦法脫身?”

我重重嘆了口氣,我說何許。我親眼見過她吸毒。

“阿珍是我最重要的姐妹,但是她的所作所爲,我真的是太不能認同了。何許,我同樣把你當朋友,我想……你要是能想想開,就別再執着了。

前天聽樑希哲說,專案組現在已經準備收網了。我真的,真的希望他們能乾脆把阿珍抓回去,關她幾年。讓她明白,自暴自棄只會傷害所有愛她的人。”

後來,沉默的指針指向了下午一點半。何許捏着杯子,罵了句fuck。

“ok,我放棄了這個女人了。”

何許說,他身爲一個婦科醫生,理解女人也尊重敬畏她們這一生所要承擔的那些,不同於男人的生理壓力。

他遊戲人間,但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一種途徑裡求生的姑娘——但唯有自暴自棄的,他救不了,也不想救了。

“七月,你可能不相信,我對她……是真的動心了。”何許說他甚至都有想過。哪怕阿珍不願生孩子都無所謂。他本人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可能也是因爲職業的關係吧。總覺得那小小的生命一點一滴地形成,若不被捧着手心裡呵護簡直就像一種罪。

“真的七月,我知道她爲曹賀庭墮過幾次胎,也知道她這種女人,看起來就沒有當媽的氣質,但我真的有想過,那怕去領養一個——就算,就算比淺淺那樣的還可惡,我都認了。”

我不知道該跟何許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因爲情殤這種東西。也只有在自己的眼裡才能被放的無限大。

“阿珍不就是個小姐麼!我杜七月也是啊!你看看邵丘揚對我多狠?你丫就不能跟你哥們兒學學麼!”

最後我把他罵了,罵他,也像在罵我自己似的。

然而身後的旋轉門一開,幾個人陸陸續續跟了進來。

最前面的是齊楚和樑希哲,後面還有三男一女——

我不用多想也認得出來程風雨那張很有花樣標誌性的臉,女的是上次的那個助理招待,好像叫小綠的。

另外兩個男的好像也有打過熟悉的照面,但上次光顧着跟邵丘揚撕逼去了,沒記住名字。

“你們兩個早就來了啊?”齊楚叫服務生過來準備招待咖啡,同時瞄了一眼剛纔被何許放在茶几上的手機。

尚未鎖屏,阿珍的照片還保留在一眼的距離裡。

“這個不是賴洪文和曹賀庭麼?”程風雨湊過來看了一眼:“喂。齊先生你可沒說要我們惹這種人。亡命之徒,收費要另計標準的。”

齊楚甩了一疊支票,就像賭注上搖搖欲墜的籌碼。

我開始越來越相信,他與邵丘揚在很多時候的很多細節裡,真的是具有高度契合感的。

“今天你能帶給我多少有用的信息,你就填幾張好了。”

程風雨笑了笑,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首先,這個曹賀庭,他是夜如瀾幕後的東家。表面上入贅孟欣童,接受孟家的地產生意,其實自有自己的一條暗道。”

那一刻我突然就在想。阿珍先學了兩個也的舞蹈,再到夜如瀾去駐場,沒過多久就成了曹賀庭的姘頭——這整件事想起來,好像也有點太流暢了吧!

“專案組現在已經鎖定了曹賀庭的動向,其實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列入的重點懷疑對象。”樑希哲說:“可是曹賀庭老奸巨猾,完全不露任何破綻。對外一直是個唯唯諾諾的上門女婿形象——

這一次,是我們的線人帶來的情報。說劉二虎栽了以後,整個t城紅龍碼頭一帶羣龍無首。賴洪文想要獨大,但是上家考慮到風險分散性,不願意答應他全權負責。於是曹賀庭才試着浮出來,想要把虎爺那邊的生意接管過來。”

聽到這裡,我似乎是有點明白了。劉二虎和賴洪文等於說應該是整條線裡最前線的兩個人物,站在銷貨的最前端。

他們的背後,還有一級二級的供應商,曹賀庭很可能就是上線裡的一位。

“另外,還有個叫一姐的,真名不清楚,只知道是個女人。”樑希哲表示,這些消息其實早在幾年前,就被他那臥底的師兄帶了回來。可惜沒多久,他就暴露被殺。後面的線索全斷了——

“這個一姐,會不會就是陶藝琳?”我確認我環視了整場人物,邵丘揚真的不在。不在最好,我想說啥說啥。

“可能性極大。”齊楚表示,具體的涉案定位畢竟還是要專案組的人來負責,我們今天的目的只有一個,想辦法對付住下週一的訴訟。

“不管陶藝琳到底是人是鬼,當務之急是絕對不能讓她隨便就從監獄裡走出來。後面的事,可以慢慢挖。”

“是啊是啊,先想想我們到底都有哪些有利因素,我姐上回說——”何許四下轉了一圈:“誒?我姐呢?”

對哦,何棠是關鍵人物,她不來,我們商量個屁啊?

“她沒有跟你在一起?”齊楚問何許。

“沒有啊,我跟七月先來的。奇怪了,說好了一點半的,你知道我姐最守時了。不會連個電話都沒有就爽約的。”說着,何許拎起手機,直接撥打了過去。

“擦,怎麼關機?”

一時間,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起來。

“你們都在這兒?”

聽到門口有人說話,我們一衆不由地擡起頭——邵丘揚?

這種時候他出現的這麼高調是什麼意思啊!我只看了他一眼,旋即別過臉。

我知道他也在看我,也只是一瞬間就轉了目光。

“這是,我來的時候門口貼的。”邵丘揚把一張便箋紙遞給齊楚。

衆人面面相覷,齊齊湊過去。

【何棠在紅龍碼頭五號倉庫】

那一瞬間,我確定所有的呼吸一下子靜止了整個咖啡廳的空氣!

“我姐她——”何許急得亂無章法:“她是不是被綁架了!”

“不像。”邵丘揚說:“如果是對方做的,我覺得應該附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纔對。”

“你——”

“我也覺得不像。”齊楚翻過去看了看背面,然後交給程風雨:“你們的人,能查出點端倪麼?”

“史泰博最常規的自營便箋紙,圓珠筆是批量生產的那種前臺電話拉線固定原子筆。要這樣查的話,累吐血也沒意義。”程風雨無奈地表示。

而我,慘白着脣,抖了抖肩膀——

“別查了,”我說:“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應該是阿珍的筆跡,是左手字。”

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35 她出現了!032 我受夠了!038 不付錢,行麼?037 抱歉071 爲了她好,就什麼都別說063 分不掉,就使勁分!075 離孩子們遠點!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16 可惡的血緣013 是不是你,對我來說沒有區別036 我們,都無處可去007 人至賤則無敵068 邵丘揚你別哭了行麼!044 白衣禽獸007 人至賤則無敵030 是他?!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26 邵丘揚,你真卑鄙020 脣槍舌劍037 抱歉043 沒有一點兒線索024 你太不專業了079051 誰的孩子!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43 沒有一點兒線索020 脣槍舌劍084 明明贏了,卻像是輸慘了053 你會做掉的吧?002 鬼丈夫052 你沒有承諾,我如何跟隨?031 陰險的極限048 舊事053 你會做掉的吧?026 邵丘揚,你真卑鄙008 擋箭牌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30 是他?!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17 我可是親手量過的007 人至賤則無敵049 被他看出來了!008 擋箭牌036 我們,都無處可去079014 一言不合就強來079076 讓我告訴你們什麼叫慘烈053 你會做掉的吧?019 賭場上的女人052 你沒有承諾,我如何跟隨?043 沒有一點兒線索005 我爲魚肉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27 我之於你,算什麼?006 被他選中064 我們其實是一夥兒的061 一言不合就昏倒073 戰敗050 威脅019 賭場上的女人006 被他選中010 還不完的債052 你沒有承諾,我如何跟隨?030 是他?!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27 我之於你,算什麼?023 冤家路窄017 我可是親手量過的007 人至賤則無敵060 一言不合就逃婚033 在天上058 你身上,怎麼有男人的味道?057 我單方面宣佈,和你訂婚!079084 明明贏了,卻像是輸慘了019 賭場上的女人050 威脅009 這個小三不容易024 你太不專業了038 不付錢,行麼?078 我能做的,唯一的事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02 鬼丈夫057 我單方面宣佈,和你訂婚!053 你會做掉的吧?025 撕逼082 我帶你回家027 我之於你,算什麼?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54 遇刺021 你還玩得動麼?062 我配不上你了003 鉅債007 人至賤則無敵
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35 她出現了!032 我受夠了!038 不付錢,行麼?037 抱歉071 爲了她好,就什麼都別說063 分不掉,就使勁分!075 離孩子們遠點!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16 可惡的血緣013 是不是你,對我來說沒有區別036 我們,都無處可去007 人至賤則無敵068 邵丘揚你別哭了行麼!044 白衣禽獸007 人至賤則無敵030 是他?!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26 邵丘揚,你真卑鄙020 脣槍舌劍037 抱歉043 沒有一點兒線索024 你太不專業了079051 誰的孩子!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43 沒有一點兒線索020 脣槍舌劍084 明明贏了,卻像是輸慘了053 你會做掉的吧?002 鬼丈夫052 你沒有承諾,我如何跟隨?031 陰險的極限048 舊事053 你會做掉的吧?026 邵丘揚,你真卑鄙008 擋箭牌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30 是他?!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17 我可是親手量過的007 人至賤則無敵049 被他看出來了!008 擋箭牌036 我們,都無處可去079014 一言不合就強來079076 讓我告訴你們什麼叫慘烈053 你會做掉的吧?019 賭場上的女人052 你沒有承諾,我如何跟隨?043 沒有一點兒線索005 我爲魚肉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27 我之於你,算什麼?006 被他選中064 我們其實是一夥兒的061 一言不合就昏倒073 戰敗050 威脅019 賭場上的女人006 被他選中010 還不完的債052 你沒有承諾,我如何跟隨?030 是他?!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27 我之於你,算什麼?023 冤家路窄017 我可是親手量過的007 人至賤則無敵060 一言不合就逃婚033 在天上058 你身上,怎麼有男人的味道?057 我單方面宣佈,和你訂婚!079084 明明贏了,卻像是輸慘了019 賭場上的女人050 威脅009 這個小三不容易024 你太不專業了038 不付錢,行麼?078 我能做的,唯一的事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02 鬼丈夫057 我單方面宣佈,和你訂婚!053 你會做掉的吧?025 撕逼082 我帶你回家027 我之於你,算什麼?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54 遇刺021 你還玩得動麼?062 我配不上你了003 鉅債007 人至賤則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