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我和暗槓聊了許多,他的意思就想讓我接手popo酒吧,我也給了他明確的答覆,現在不可能,因爲我不可能離開天宇。
就在準備離開酒吧時,我發現酒吧門口忽然出現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這女人和這酒吧裡大多數的女人都不一樣,所以在人羣起伏中很容易就看見了她。
我碰了暗槓胳膊一下:“哎,看有美女。”
“哪呢,哪呢?”暗槓一個機靈,扭頭向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以爲他會心花怒放把持不住,可讓我意外的是暗槓的臉色忽然就沉了下來。
“走,快走。”暗槓說完,站起來拉着我就往酒吧外走。
“什麼情況?”我一臉茫然的看着暗槓。
暗槓這反應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這麼愛美女的一個人怎麼偏偏這時候慫了呢。
直到下一刻我才恍惚過來,只見那美女跟着我們跑了出來,一邊追在我們身後,一邊喊道:“馬樂,你能不能給我幾分鐘讓我對你說點話,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終於明白了,這個姑娘應該就是暗槓給我說的她的那個初戀,也是那個讓他最後悔的北京姑娘。
我拉住了暗槓,停了下來對他說道:“人家叫你啊,你怎麼不搭理人呢?”
暗槓回頭看了一眼,眼看着那姑娘就要追上來了,暗槓扭頭就往前跑,一邊還向我喊道:“走啊,愣着幹嘛。”
我們上了一輛出租車,一上車暗槓就叫司機趕快開車,我在後視鏡中看着那姑娘一直在後面追,直到一個拐角後終於甩掉了她。
車上,暗槓一句話不說,臉色昏沉的看着車窗外。
我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哎,怎麼回事呢,你倒是和我說說啊。”
“有什麼好說的,不想見到她。”
“可我怎麼覺得某些人明明心裡還想着人家呢?”
暗槓瞪了我一眼說道:“王宇,你說話別陰陽怪氣的,鬼才想她。”
我搖頭苦澀的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是暗槓自己的事,還得他自己處理。
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回到了暗槓居住的地方,剛一下車後面一道刺眼的燈光射來,我和暗槓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從車裡下來的是剛剛那個姑娘。
暗槓暗罵了一聲:“我靠,真他媽的是陰魂不散。”
眼見暗槓又想走,我這次抓住了他,對他說道:“和人家好好聊聊吧,你當初什麼話也不留下就丟下人家跑了,人家姑娘現在找上門來,你也得給她一個結局吧,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暗槓似乎被我說動了,或者他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就站在原地等着那姑娘向我們這邊跑過來。
我拍了下暗槓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和人家姑娘聊聊,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你不是要在我家睡嗎?走哪去。”暗槓喊住我說。
“這種情況就算了吧,我還有住處的,拜啦!好好聊。”
我對暗槓做了再見的手勢,繼而轉身離去。突然之間我覺得我好孤獨,孤獨得沒有地方去。
至於陳浩,我現在感覺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了,而我也只有回到五星路自己那小閣樓。
因爲這裡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所以不想浪費十幾塊的打車錢,於是就這樣叼着煙準備走着回去。
風吹得我有些冷,我拉上了外套的拉鍊,將下巴埋進衣頸裡,雙手交叉在胸前,這才擋住了些沒完沒了往裡灌的冷風。
路過一家已經打烊的咖啡店,我促足在店門口,有些失神的看着裡面陳舊的一切。
我還記得,我是在這裡與肖夏相識的,還記得那天下很大雨,我們倆爲了躲雨來到這家咖啡店,我們都點了同一種咖啡,後來她就成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女朋友。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了,我一直以爲我們可以走到最後,可還是被現實傷得體無完膚。我想,如果不是因爲現實世界裡的一切紙醉金迷,也許我們已經結婚了。
想到肖夏,又忽然想起好像過不了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我一直記得很清楚,她的生日是在聖誕節的前夕。
我拿出手機,想給她發一條信息祝她生日快樂,可是我竟然沒了她的任何聯繫方式。於是我又笑了,是苦笑。
在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星級酒店,看着從幾十個窗戶口散落的各種溫柔的燈光。好似乎窺探到一對對在牀上此起彼伏的身軀,以至於整個酒店都在我的視線中搖晃了起來。
這個冰冷的夜,有人在溫暖的房間裡享受着夜的銷魂,也有人凋零似的走在街頭,忍受着那些無處安放的惆悵和孤獨。
在惆然若失中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回到了居住的閣樓,望着閣樓上還亮着燈,看來童欣還沒有睡。
我蹲在閣樓下抽了一支菸回到樓上,隨即掏出鑰匙打開門,只見客廳裡童欣趴在沙發上睡着了,頓時被她這睡姿弄得哭笑不得,這要是被狗仔偷拍到了明天她一準能上頭條。
我向她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好歹也算是一個明星了,能不能注意一點形象,跳樓摔死的都比你現在的樣子有尊嚴。”
童欣揉了揉眼睛,睜開眼朦朧的看着我:“你怎麼回來了?”
“這我的家,我想回來就回來。”我一邊說着,一邊將童欣從沙發上拉了起來。繼而又對她說道:“你去房間裡睡,今晚我睡沙發。”
可能是她真的困了,睡意朦朧的“嗯”了一聲,揉着眼睛向臥室走去。
洗漱之後,我去房間裡找來一牀毛毯,躺在沙發上,上面還殘留着童欣身上的一種淡淡的香味。
今晚窗外的月光出奇的皎潔,透過窗戶落進客廳裡,讓燈光都變得暗淡了一些,而那些發了黴的寂寞又暗淡了月光。
次日一大早我被童欣急匆匆的叫醒了,說送她去機場,我沒理她,翻個身繼續做我的春秋大夢。
忽然之間感到渾身一涼,童欣直接將我的毛毯給掀開了,鼓起腮幫子瞪着我說道:“快點呀,我訂了七點四十的飛機,我要去北京。”
“你怎麼又去北京?”奇怪,我怎麼要說又。
“劇組那邊凌晨打電話叫我去北京參加新片發佈會,快點快點,來不及了。”
我立馬從沙發上彈坐而起,連洗漱都不用,穿着拖鞋就急匆匆跟着童欣下樓,開着車將她送去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