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着蘭蘭的話,毫無焦距的眼神茫然的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悠悠開口,“都是男人,有多大的區別嗎?我只想把握自己能把握的。選擇生活,我會很理智的生活,即使有一天我發現我的選擇是錯的,我的生活不會天翻地覆。選擇愛情,我會心智全無,如果有一天我發現我錯了,我的世界再也經不起一次天塌地陷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就衝這兩天他對你的態度和爲你做的事情來看,你呀--”蘭蘭狡黠一笑,聲音篤定,“你是逃不脫他的魔掌的。”
“那我就平時避着他點,多避幾次他就明白了,再說了,他身邊恨不得撲上去的女人多了去了,不會一直想着我的。”
蘭蘭不贊同的搖頭笑笑,“你就掩耳盜鈴吧。”
掩耳盜鈴嗎?好吧,我承認我心底的悸動,只是,這份悸動,就當成我青春尾巴上一次華麗的夢吧,夢終究是夢,我還是要安安穩穩的生活,爲了晨晨安安穩穩的生活。
思緒正在神遊,收到陳以深的短信,“睡了嗎?”
我猶豫着打出“馬上睡,這兩天的事情謝謝你。”我看着屏幕發呆,良久,果斷刪除,關機。
趁着他還沒有明確表示,我繼續裝傻充愣的同時儘量躲避着他,就這樣吧,我使勁揉了揉眉心。
混亂的週末就這樣過去,只餘一身傷痛,在我滄桑的心上刻下一道無法抹平的痕跡。
第二天,淺行在明媚的早晨,噴薄的朝陽熠熠發光,給我孱弱的生命無邊的溫暖。縱使芸芸衆生喧鬧咆哮,任人間雲捲雲舒山水起伏,日升月落,白晝交替,從無改變。
不管是美麗的瞬間亦或是蟄痛的苦難,都會被時光的風沙湮沒。我,要做的就是忘記昨天,努力今天,奮鬥明天,淡定從容,笑顏於心,爲了自己,更爲晨晨。
努力工作纔是硬道理。
我把會議上李副總要講的項目資料整理細緻,到會議室調整好投影儀和筆電。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我趕緊站起身,陳以深衆星捧月般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形,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一絲不苟的領帶,更襯托的他意氣風發,“陳總。”我恭敬道。
眼神交織的瞬間,陳以深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泛起一抹不悅,刀刻般的臉上英眉蹙起。我心一跳,趕緊斂下眉目,假裝看着電腦屏幕。
會議進行到一半,我手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因爲開會我調了靜音,我輕輕劃開屏幕,看到“以深”兩個字,我的頭更低了些,只覺得要窒息,手微微顫抖,打開一看,“怎麼不在家休息。”
寂靜的會議室裡,只有李副總主講項目內容的聲音在盤旋。我不敢擡頭,微微急促的呼吸泄露了我的緊張。
餘光忍不住朝着陳以深的方向瞟去,精緻的鑽石袖釦折射着高貴耀眼的光芒,幾乎刺痛了我的眼睛。頭低的更低,我努力鎮定,思忖了一下措辭,“我沒事了,謝謝陳總。”
短信發出,我又調出通訊錄的“以深”,看着這兩個字,腦子裡不自覺又想起那個名爲“怡紅快綠”的農家莊,想起我發燒時他溫情的雙眸。猶豫許久,伴着心臟更有力的跳動,忍着心底呼之欲出的落寞,微顫着手指把“以深”改成了“陳總”。
只是接下來的會議內容,我再也沒有聽進去一星半點。
……
晚上接到了媽媽的電話,“你,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媽媽好幾次打電話囑咐我有合適的男人,就找一個,適合過日子就行。只是今日的欲言又止又從何而來。
是的,一定是的,杜鵬的媽媽。
“媽,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
“雅文啊。”嫂子的聲音傳來,“杜鵬他媽今天來家裡了,說你在城市裡勾搭男人,你要是正經的找個男朋友,我們也是高興的,只是,我們家雖然窮,也不能做不要臉的事情啊……”
不要臉的事情?我到底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情,以至於讓老太太如此不顧昔日的情分抹黑我的清譽。
“老太太好心,沒有出去亂嚼舌根,只跟我和咱媽說了,老太太的意思是,杜鵬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現在你也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你要是能和杜鵬復婚,你們還是一家人……”嫂子喋喋不休地說着。
老太太的腦子做個外交部長都綽綽有餘啊,在那個小縣城呆着,真是埋沒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