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79.什麼第二帝國？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第二帝國！忠！誠！
“呼嚕呼嚕”
戴琳端着陶碗爽快至極的吃光了燉煮的非常入味的肉，又將肉湯喝乾，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將陶碗往粗糙的桌上一放，大聲說：
“好味道！再來一碗！”
“自己去盛，這又不是你的宮廷，我們現在是客人。”
凱瑟琳王后有些無法忍受丈夫的放浪形骸，在他肩膀上抽了一下，讓海軍上將撇了撇嘴，起身去鍋裡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這獸人的風味肉湯。
這一幕看的阿爾薩斯羨慕至極。
他從小就聽穆拉丁·銅須導師說，一個戰士的飯量代表了他的力量！從這個角度出發，已經吃了六碗正開始吃第七碗的戴琳上將一定是人類中最強悍的戰士。
唔，吃了六碗的洛薩元帥也不遑多讓。
只有自己是個菜雞，連第一碗都沒吃完。
他偷偷看了一眼很淑女的吉安娜，對方都吃了兩碗呢。
小阿爾薩斯已經從凱瑟琳王后和姐姐的交談中得知了吉安娜身上發生的情況，這位金髮小姐姐和瓦里安一樣，經歷了神奇的“成長”。
她比自己還小半歲，但現在已經是十六歲的樣子了，據說連魔力釋放都達到了遠超同齡人的程度。
吉安娜注意到了阿爾薩斯的注視，她回過頭，對小王子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隨後繼續大吃大喝。
那儀態非常優雅，但進食的速度卻絲毫不慢。
考慮到她跟着雙界行者在兩個月的時間裡跨越了星海，這一路已經不能用“風餐露宿”來形容了，今晚終於吃到了正常的食物，吉安娜都快感動哭了。
而這一幕也堅定了阿爾薩斯的想法。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內心發誓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說服姐姐讓自己參加繁榮儀式。
就在阿爾薩斯一邊吃着肉湯冥思苦想的時候，在不遠處的兩把椅子上，洛薩和守山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你這‘退休待遇’不錯啊。”
元帥一邊吃着味道相當不錯的裂蹄牛肋排，一邊吐槽說：
“對於該被絞殺的戰犯而言，還能跑來看護聖地，你們獸人的神真的是對你開恩了。”
“唔，在這裡說這些不敬的話是要被先祖之靈責罰的。”
奧格瑞姆叼着玉米芯製作的菸斗，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還給自己蓋了毯子，一邊享用矮人煙草，一邊在月光照耀下神神叨叨的說：
“沃舒古聖山乃是先祖之靈的領地，那些從死亡世界中歸來的靈魂在靈界裡看着自己的後裔們，他們並不會經常說話，但偶爾一次開口就能推動命運。
我的先祖就在你身後.
如果你再這麼不客氣，它就要動手教訓你了。”
“嚇唬誰呢？”
洛薩頭也不擡的嚼着骨頭，說：
“我的祖先也在我身上，你的先祖估計也打不過他。”
“哇，打起來了！”
正在後面吃東西的吉安娜偶爾一次回頭就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洛薩元帥身後的空中，一個金色的阿拉希野蠻人靈體正在兇狠的單挑好幾個獸人先祖之靈。
它們在空中廝打，但那些獸人明顯不是野蠻人之王的對手。
不過遺憾的是，這空前的“盛景”卻只有她一人能看到，那雙倒影着不祥之物的藍色中帶着一絲漆黑的眼睛，象徵着吉安娜確實在雙界行者的教導下掌握了一些普通法師不該掌握的力量。
但雙界行者並沒有將吉安娜完全帶入虛空之中，它似乎察覺到了吉安娜的命運屬於奧術，虛空只是她命運的過客，因此只是教會了她該怎麼警惕來自黑暗中的引誘，順便學了點“防身之術”。
而如吉安娜·普羅德摩爾這種擁有可怕天賦的施法者，與心中的黑暗對抗是他們註定持續一生的試煉。
“所以，你和阿爾薩斯一直待在德拉諾，還不知道洛丹倫發生了什麼，對嗎？”
在餐桌邊，凱瑟琳王后一邊握着女兒的手，一邊對桌子旁吃飽喝足的佳麗雅公主小聲說：
“可憐的姑娘，該死的命運並不願善待你。”
“我”
佳麗雅公主低着頭。
原本的她挺單純，但在卡拉波神殿被伊沙娜大主教親手驅散了心靈中殘留的“誘惑術”之後，她其實就已經知道了那位達瓦爾領主有問題。
自己對於他的仰慕只是邪惡的魔法效果。
想想也是，人家女兒都比自己年紀大，自己是失心瘋了纔會愛上一個能當自己父親的陰沉男人？
圖什麼呢？
圖他年紀大？圖他身上那股陰霾的氣息？圖他總是玩弄陰謀？
佳麗雅也是很聰明的公主，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就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象她和阿爾薩斯離開故鄉後，洛丹倫王國會發生的種種事情，她假裝自己是個爲國奔波的公主。
然而戴琳和凱瑟琳的到來讓她無法迴避了。
於是在她的請求下，凱瑟琳王后將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她，戴琳還在旁邊說起了洛薩告訴他的關於“黑龍陰謀”的事。
這些事情結合在一起讓佳麗雅公主臉色發白，小王子更是義憤填膺的跳起來，他大罵道：
“那些黑龍居然敢蠱惑我父親？太可恨了！它們在殘害我的人民，我要親手把它們全部消滅掉！姐姐，你還要阻止我去參加繁榮儀式嗎？
我們的國家需要我們去親手拯救啊。”
“你閉嘴！”
佳麗雅對弟弟呵斥了一聲，她還不懂阿爾薩斯那點都寫在臉上的小心思？
隨後又回頭對戴琳夫婦說：
“兩位陛下，我不是不相信你們的描述，但這畢竟事關我的父王和我的國家，我必須親自回一趟艾澤拉斯。”
“你回去又能做什麼呢？”
凱瑟琳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裡和佳麗雅差不多大的女兒，她有些愛屋及烏的嘆氣說：
“現在的北疆別說是你了，就連精悍的老兵們在那混亂之地都是弱勢者，惡魔、狼人還有龍裔，以及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更危險的東西，每一個都能輕易殺死你。
孩子，乖乖留在這！
別回去給勇士們添亂了，你想想，你這一去，又要讓多少英勇的王國騎士爲你赴死？
我和戴琳目前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因此我們告訴你的就是事實！
我數次帶着艦隊往返南北，我親眼所見了那些傳聞中的事，不要抱什麼幻想了，你父親不可能見你的，甚至泰瑞納斯王的軀殼之下隱藏的，到底是不是他原本的靈魂都兩說。”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戴琳摸出手帕擦了擦嘴，輕聲說：
“或許成爲龍裔之王是他迫於惡魔的壓力所作出的犧牲，但泰瑞納斯對於權力的渴求在他坐上王座的時候就已經迸發。
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們更清楚！
所以，所謂的‘洛丹倫龍裔帝國’絕對不只是好事者的無恥渲染。
你父親一定會做出那種選擇，即便沒有黑龍參與，也會有其他力量推動他走到那一步。”
佳麗雅的臉色越發蒼白。
她想要反駁，但卻拿不出任何證據，甚至心中已被說服了一幾絲，她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但在驀然回首時，她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任何能幫助到故鄉的事。
“姐姐！別怕，我會保護你和我們的故鄉，我一定能做的。”
阿爾薩斯注意到了佳麗雅的茫然和無措。
他跑過去抓住了佳麗雅冰冷的手，怒視着凱瑟琳王后和戴琳陛下，他喊道：
“你們都是壞人！跑來欺負我姐姐。”
“哈，小傢伙還挺有勇氣，長大了肯定能成爲厲害的戰士。”
戴琳哈哈笑着說了句，阿爾薩斯立刻問道：
“真的嗎？”
“假的，連好賴話都聽不懂的小王子真的太遜了。”
戴琳頗爲惡劣的咧了咧嘴，起身朝着洛薩和那個神秘的守山人走了過去，他沒參與到獸人戰爭中，但他能感覺到這個救了自己女兒的守山人不一般。
各方面都不一般。
“寫一封信吧。”
凱瑟琳也伸手握住了佳麗雅的另一隻手，她低聲說：
“我在暴風王國見到了烏瑟爾爵士，他正在從洛丹倫的流亡者中挑選戰士訓練士兵，也得到了法奧大主教和本尼迪亞斯大主教的支持。
那位忠誠的騎士絕不會有其他想法，所以你和阿爾薩斯麾下很快就會有屬於你們的武裝力量。
你可以讓烏瑟爾爵士代替你去北疆看一看。
但我勸你，在局勢明朗前先不要回艾澤拉斯，否則，你和你弟弟都會被拖入那個你們倆目前還無法掌控的政治漩渦裡。”
出身大家族，很有政治頭腦的凱瑟琳王后提醒道：
“這是人類帝國的法統之爭，孩子，整個東部大陸都無法置身事外，別說是你和阿爾薩斯了，戴琳和我貿然捲入也會被攪得粉碎。 你還是個孩子。
但遺憾的是，你現在得殺死你心中的少女，讓自己以更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了。”
佳麗雅低下頭。
片刻之後，凱瑟琳王后感覺到了淚水滴落，她聽到佳麗雅嗚咽着說：
“爲什麼大家一定要爲了那個位置互相廝殺呢？那個寶座有什麼好的，人人都想要，好不容易打跑了獸人，明明團結起來就能驅逐惡魔.”
“唉，權力的王座是這世界上最糟糕的東西，但遺憾的是如果錯誤的人坐在了上面，就會有更可怕的災難爆發，洛薩如今爭奪那個位置，不是他有多麼渴望權力。
他只是在避免出現新的噩夢。”
凱瑟琳王后嘆了口氣，起身將佳麗雅抱在懷中，輕聲安慰着她。
阿爾薩斯和吉安娜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旁邊大眼瞪小眼，他們還理解不了這些複雜的事，但就是感覺很嚴重的樣子。
另一邊，三個男人坐在椅子上面對着聖山吞雲吐霧，看起來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洛薩，我不會支持你的。”
戴琳叼着水手菸斗，終於第一次對這事表態。
他說：
“庫爾提拉斯不是我的一言堂，我明確告訴你，普羅德摩爾家族目前是中立的，但維克雷斯家族傾向你，斯托頌家族更傾向北疆那位，但不是因爲權力或者正義之類的問題，
斯托頌家族麾下的海潮賢者們不是不知道北疆的黑暗瀰漫，但他們更希望維持獨立。
最重要的是，庫爾提拉斯的海潮信仰和大陸主流的聖光信仰存在着某種教義的對立，海潮賢者們不希望引發殘酷的宗教戰爭，所以他們並不打算支持帝國重建。
至於艾什凡家族.”
戴琳撇了撇嘴，說：
“誰能給他們更多利益，他們就幫誰，目前來看，你不如泰瑞納斯王慷慨，那位國王已經許諾一旦洛丹倫帝國建立，國內的所有商業流通都可以委託給艾什凡家族打理。
但據我所知，你背後的‘金主’是熱砂財團的貿易親王熱砂。
呵，那個該死的地精早幾十年就已經是庫爾提拉斯海商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了。”
老水手聳了聳肩，吐出一口船型的煙氣，有些煩躁的撥了撥頭髮，說：
“我不想讓我的國家也分裂，最重要的是，庫爾提拉斯還沒從惡魔襲擊中恢復元氣，對我們來說，重新掌握南海商路的貿易纔是重中之重。
所以，別指望我們近期會參與到你們的對抗中。”
“這就夠了。”
洛薩點頭說：
“兩不相幫我也可以接受，庫爾提拉斯的艦隊別參與到大陸的戰爭中，你們好好做生意就行。”
“這不對啊。”
一直沒說話的奧格瑞姆突然開口說：
“你這心態不像是準備打仗的心態，倒像是和事佬一樣，洛薩，用這樣得過且過的心態去和北疆對抗，你會輸得很慘。你老實說，對於這場仗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元帥猶豫了一下，說：
“我總不能把狼人和龍裔全部滅絕掉，他們只是改變了形態而已，他們還是人類。所以，我打算處理掉那些黑龍，然後.”
“然後用政治的手段組建一個軟弱的同盟？”
奧格瑞姆譏諷道：
“和當初的我一模一樣，黑手大酋長已經一條路走到黑的時候，我也以爲處理掉古爾丹和暗影議會，就能讓魔怔的大酋長聽勸回到正軌。
然後我就得到了一場刺殺。
如果不是卡加斯暗中協助，我早就死在霜火嶺了。”
守山人取下玉米芯菸斗，看着眼前月光下熠熠生輝的聖山，片刻之後，他加重語氣對洛薩說：
“這樣不行的！
那是一塊爛掉的瘡，你就算竭盡全力修補好了皮膚，讓它重新光鮮起來，也改變不了整個軀體都在腐朽的現實。
不把瘡挖掉，巨人一樣會因爲中毒而死。
你知道問題出在哪，你只是下不了決心，龍裔、狼人、惡魔，這些都是表象！就像是飲下了魔血的獸人被狂怒的詛咒所影響，你能說換一個大酋長就能解決問題嗎？
別傻了！
不把兩頭大惡魔幹掉，大酋長說得再好也沒辦法把獸人從魔血詛咒裡帶回來。
你不把那些在暗處引發爭鬥的野心家們幹掉，你的帝國又能傳承多久？”
奧格瑞姆哼了一聲，甩了甩菸斗裡的灰燼，說：
“那是兩千八百年的分裂繼續到現在的問題，對於我們這些短生種來說，三千年前的大一統早就是傳說啦，你想用一個傳說就統一各國是癡心妄想！
你的人民又不是傻子。
他們根本不會在意你身上的血統，他們只會在乎誰當皇帝能給他們帶來長久的和平與富足的生活。
如果你認爲那個泰瑞納斯王掌了權，能讓人民過得更好，那你還不如現在就投降呢，如果你覺得他做不到，那你就要和他鬥到底！
不是你有多麼渴望那個位置，而是你必須那麼做。
如果你不爲了他們做那些事，就沒有人會做了。
而如果你選擇了逃避，在那之後你的人民迎來的每一場苦難，每一道悲劇都和你的軟弱脫不開關係。
這甚至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
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人心所向，你無法回頭，否則就是對你身後那些人的辜負。”
說到這裡，守山人站起身，把自己的凳子和毯子收起來，他說：
“我告訴你個秘密，當大酋長的那些日子我沒有哪怕一分一秒喜歡過那個座位，所以在海加爾山被你擊敗時，我是感謝你的。
你把我從那個可怕的職責中解放了，而我也完成了我對人民的許諾。
這也是你日後的生活，洛薩。
你再不喜歡那個王座，你也得坐上去，直到你找到下一個有資格繼承它的人，才能得到你想要的解脫。”
他伸出獨臂，拍了拍洛薩的肩膀，說：
“這是一場你不得不打的仗，既然要打就衝着勝利去，與其把麻煩留給你的後代，不如你一次性全解決掉。
忘記你的血統，忘記阿拉索帝國的輝煌，那是你先祖的輝煌，和你沒有關係。
你要建立的不是阿拉索第二帝國，你要建立的是洛薩的新帝國。
以人民的名義！
而非血統或者先祖的名義
明知道北疆是個火坑就別把阿爾薩斯那樣的無辜孩子往裡面推，去挑戰它，然後戰勝它。”
說完，奧格瑞姆打了個哈欠，抱着毯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很不客氣的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戴琳詫異的看向洛薩，說：
“這傢伙什麼來頭？我感覺如果他是你的說客，我沒準已經答應跟着你一起幹了，他的口才可比你好多了。”
“唉，如果是他的話，確實會比我堅定的多。”
洛薩嘆了口氣。
他也看着遠方的沃舒古聖山，又拿起了胸前懸掛的艾澤拉斯之心放在手中摩挲着。
好幾分鐘之後，他對戴琳說：
“我改主意了，庫爾提拉斯必須站在我這邊！你們沒有置身之外的資格，那傢伙說得對，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也不能這麼稀裡糊塗的做完它。”
“哼，你想得美。”
戴琳撇嘴說：
“如果我們不願意呢？”
“那就回去備戰吧。”
洛薩站起身，大手一揮，說：
“爲了南海貿易的利潤，每一個地精財團都會拼了命的把它們手中的每一塊金幣主動送到我手裡！只求我把你的艦隊趕出那片富饒的海洋。
庫爾提拉斯人霸佔南海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戴琳”
洛薩回頭盯着水手國王，說：
“你要麼老老實實的帶着你的艦隊爲王前驅！要麼我就用地精的錢砸趴下你們，然後命令你們殘缺的艦隊載着我的戰士們衝向北疆。
十年？
不！
我不能允許那些龍裔和狼人欺壓我的人民十年！
我要完成人類王國的一統，越快越好！
回去告訴艾什凡家族！泰瑞納斯許諾他們的帝國貿易確實很誘人，如果他們甘願爲此犧牲他們在南海的所有利益的話。另外，四個家族一起把控並分享權力？
你這國王當的還真踏馬憋屈”
洛薩對戴琳伸出手，說：
“成爲帝國海軍元帥吧！
我向你保證，在一切和海洋相關的事情上，你就是帝國的第一決策者。讓祖先的榮耀歸於先祖，我們親手建立一個屬於我們這代人的帝國！
怎麼說？
要一起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