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洛阿都和被女王非常喜愛的“老實人”阿昆達一樣,在這抽取力量的儀式中勤勤懇懇的化身薪柴,總有些“聰明鬼”腦子裡有其他想法。
然而,它們不敢在這時候亂搞。
因爲左邊是聖靈萊贊,右邊是“邪惡之女王新晉狗腿”邦桑迪。
這兩個傢伙可不會和它們開玩笑,一旦哪個洛阿有“反心”,就要被當場處決掉。
在艾薩拉女王治下,普通的精靈臣民享受秩序的保護,只要不犯事就不必擔心女王的苛捐雜稅落在他們頭上,但女王對於這些“超凡個體”的臣民並不寬容。
她將它們視作帝國的不穩定因素,因此這些洛阿的一舉一動都在女王的監控之中。
尤其是背叛了洛阿共同利益的老加尼這混蛋,那以前沒人看得起的垃圾佬擁有一手神出鬼沒的監視技巧,簡直讓人頭疼。
不讓老加尼出現的唯一辦法是把自己的巢穴打掃的乾乾淨淨,周圍十里地都不能有垃圾堆,然而,老加尼眼中的“垃圾堆”已經是個概念級描述了。
這垃圾佬對於“什麼是垃圾”顯然有自己的一套獨到的理解,這就讓老加尼成爲了妥妥的“贊達拉錦衣衛”,簡直無處不在。
洛阿們很憋屈。
它們開始懷念曾經它們擁有極大話語權的贊達拉。
然而可惜的是,如今的贊達拉臣民沒辦法和它們共情,畢竟長獠牙的大腳板精靈們也不傻,對於他們這些普通臣民而言,艾薩拉女王確實是很完美的領袖。
總之,在這些各懷心思的傢伙們的“無私奉獻”下,艾薩拉順利完成了開啓萬神殿廢墟的儀式。
在她以靈體抵達萬神殿的那一瞬,其美妙的奧術和絃在這一刻迅速擴張到整個艾澤拉斯的大地之上,就像是一曲震撼所有奧術師心靈的宏大交響曲,讓那些施法者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在這一刻情緒失控的跳了起來。
如艾爾婭·藍月和法羅迪斯這樣的巫妖都感受到了奧術的呼喚。
他們已經死了,已經是死亡之軀,但在萬神殿重臨星海的那一刻,來自奧術之道的“邀請”依然如此鮮活。
直至這時候,巫妖們才意識到所謂“真理”和死亡並不衝突。
從來都沒有誰規定過墜入死亡就不能繼續行走奧術的道途,那只是生命形式的變化,但只要一名奧術師對於追尋宇宙乃至萬物真理的意志足夠堅定,奧術之道就依然會對他們張開懷抱。
因此,面對這樣的邀請和呼喚,藍月院長與法羅迪斯幾乎毫無猶豫的再次迴歸到奧術的體系之中。
死亡對此很不滿!
祂覺得這些巫妖背叛了死亡的道義,因而對它們降下了詛咒,凡不迴歸暗影國度還要在外面浪的巫妖們都不再被死亡庇護。
要麼現在就回歸暗影國度,前往瑪卓克薩斯的祭儀密院報道,要麼就等着在遭遇到危險導致命匣破碎之後,直接被扔進噬淵不得超生吧!
然而,就這麼點威脅豈能動搖奧術師們的執着?
鑽研萬物真理本就是“逆天而行”,死在路上不是很正常嗎?區區死亡就想嚇住奧術師們,豈不是真的太小看這羣真理追逐者的道義(作死欲)了?
而對於那些沒有死去,還很鮮活的奧術師們來說,萬神殿的重臨所代表的意義更加重要。
奧術之道的源頭在寰宇星海的重新浮現,意味着被斷絕的寶貴知識和傳承都有了重見天日的可能。
奧術原力的共鳴在這一刻不只是侷限於達薩羅。
在達拉然、奎爾薩拉斯和蘇拉瑪城這些魔法聖地裡,那些困於自我道途,無法通過自己的智慧再進一步的奧術師們都在這奧術的共鳴與賜福中被給予了更多“靈感”。
一場場頭腦風暴在爆發,到處都是高喊着“我窺見宇宙真理”的瘋癲奧術師們放浪形骸的狂歡。
僅僅是這一瞬間的原力共鳴,就在艾澤拉斯塑造出了上百名奧術傳奇和至少七名奧術半神,都是那些困於道途因而被動“厚積薄發”的研究者們。
但女王的奧術和絃還在擴散。
它並未止步於艾澤拉斯星體,那些無形的奧秘如電波一樣在充滿以太的星海中翻滾着向前,很快,德拉諾的馬爾高克元首就從冥想中驚醒。
食人魔元首的鼻孔噴出鮮血,眼睛都流淌血淚,但它煥然不覺的哈哈大笑。
在那完美的奧術和絃中,它已窺見了自己的道途延伸,並最終觸碰到了一絲屬於神靈的禁忌領域。
哈,它晦暗不清的道途終於被真正延伸到了它渴望的境界裡。
雖然還需要花很多很多時間才能讓自己真正抵達那樣的境界,但相比完全看不到方向,此時這饋贈足以讓馬爾高克成爲“朝聞道主義者”了。
艾薩拉施加的奧術和絃終將擴散到整個宇宙,以此告知那些沉寂數萬年的奧術之民與秩序之民們,通往奧術星界的道路已經重新開啓,而屬於艾薩拉的“君權秩序”終有一日將籠罩星河,爲寰宇子民編織出繁榮時代的根基與未來。
歌頌吧。
歌頌至高無上的女王吧。
她爲衆生重新推開了那扇門,她足以因此被整個星海歌頌。
於此,落魄無數年的奧術原力終於又一次在星海發聲,六原力終於要進入下一個輪迴之中了。
德拉諾世界的星體核心中,在感應到萬神殿開啓引發的波瀾時,正在照料無情者卡雷什的白金泰坦諾甘農當即響應那共鳴,讓自己在宇宙輝光的閃爍中迴歸到了萬神殿中。
祂不是第一個迴歸的。
艾歐納爾和高戈奈斯的速度比祂更快。
此時這兩位泰坦都已迴歸到了屬於祂們在萬神殿的寶座中,藉此從星河的奧術原力中汲取力量來恢復自身的虛弱。
泰坦之魂這麼輕易將召喚萬神殿的方法告知艾薩拉的原因在此,艾薩拉打開萬神殿,對祂們來說毫無壞處。
諾甘農用一種懷念的目光打量着這片廢墟。
它就如古羅馬的神殿一樣是經典而宏偉的立柱結構,一整個神殿古樸大氣,不需要其他額外的點綴,僅僅在多層階梯之上擺放着各個泰坦的尊位。
那些石質王座上點綴着不同的花紋與道途的印刻,代表着每一位泰坦在所謂“完美秩序”中的職責與定位。
諾甘農的王座是“織夢者王座”。
祂是完美秩序的設計師之一,亦是奧術真理的探索者和教導者,祂樂於與一切有資質的生命共享自己的真理髮現,並樂於傾聽其他人對於同一道真理的不同解釋。
那是祂的道途亦是祂的神力所在。
但這些王座其實還有更深層次的概念,萬神殿的泰坦們都是星魂創生,因此祂們端坐於王座之時就可以眺望到自己的“故鄉搖籃”,並以此從不同的角度去打量星海的變化。
諾甘農踏上階梯。
一道道幻象在祂眼前迸發。
祂曾在這裡和阿曼蘇爾一起討論完美秩序該如何實現;祂曾在這裡與薩格拉斯辯論該用何等姿態維護星海;祂曾在這裡和卡茲格羅斯詳談如何塑造更完美的星體。
祂漫長的一生都在這裡度過,而現在,祂回來了。
帶着這樣的感懷,諾甘農觸碰到了自己的織夢者王座,祂撫摸着這王座上被自己親手雕刻的道途象徵與那些奧術真理的紋路。
待坐於其中的那一刻,源於奧術原力的無私饋贈讓諾甘農的宇宙靈魂周身閃爍七彩的虹光,讓祂虛弱的氣息肉眼可見的恢復過來。
但祂們畢竟失去了各自的神軀,想要拿回完整的力量沒那麼容易。
泰坦神軀的塑造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那種天生天養之寶物乃是寰宇星海最美妙且宏大的造物,一旦破碎之後幾乎無法被重塑。
或許,這些泰坦之魂以後就要用這樣落魄的姿態直面星河的變遷。
當然,艾歐納爾不需要。 艾歐納爾有艾露恩這個好姐妹。
只要她願意跳槽到生命原力,艾露恩無論如何都會爲她塑造出星海中最完美的月光神軀。
艾薩拉站在恢弘的萬神殿的平臺上,她打量着那些立柱之外倒映出的無盡星海,那些並非物質寰宇中的星海,而是星界的投影。
迪亞克姆曾經猜測說,星界肯定和萬神殿有些奇妙的關係,就算星界不是奧術界域,肯定和奧術原力有極大的關聯,目前來看,警戒者的猜測是正確的,最少萬神殿的星河能夠反映出星界中的微妙變化。
或許,萬神殿的泰坦們曾經對於星界也有自己的規劃,可惜因爲奈蘭之戰的悲劇,導致祂們在星界的規劃同樣沒能完成。
很好!
當至高無上的女王完成對於物質星河的秩序塑造之後,她就有了新的征服目標。
星界啊,混亂之地,有人稱其爲籠罩於物質星河之上的倒影,那是一個堪比物質寰宇般廣闊的宙域,足以讓女王的探險家們探索十萬年!
“我感受到了你們的悲傷,但何必如此絕望?”
艾薩拉回過身,對三名泰坦之魂說:
“初誕者留下的扎雷聖地中都有聖墓,如果奧術扎雷的佈置和扎雷歿提斯相似的話,那麼那裡應該也有可以爲你們重塑‘容器’的設備。
當然別指望那些被塑造出的容器能擁有比擬泰坦星軀的強大與堅韌。
實際上,如果不願意隨我前去奧術扎雷,我還可以走我的人脈,在一位‘神秘之人’那裡爲你們預約三臺留給神靈的手術。
我相信,首席造物師爲你們塑造合適的軀體這種事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祂的手術費並不便宜,你們要爲此付出什麼可就不是你們的女王可以插手的了。”
“你爲何如此篤定那‘奧術扎雷’一定存在呢?”
艾歐納爾真的煩死這個說法,甚至有一絲逃避。
因爲一旦艾薩拉的指責成立,就意味着她必須面對那個註定會讓她心碎的真相了。
此時這頗有個人情緒的發言讓艾薩拉笑出聲來,面對泰坦之魂的注視,女王將手指擡起輕輕一揮,萬物和絃的頻率在變化中化作一個奇妙的“奇點”,就像是將鑰匙送入某個鎖孔之中。
那跳動的幾何狀線條就如一扇隨時可以被打開的“門”。
“我之前說,萬神殿這片平臺大概率是阿曼蘇爾從奧術扎雷聖地裡取回的建築物,它顯然和奧術扎雷有某種奇妙的聯繫。”
艾薩拉揮動手指,讓那團不穩定的奇點詭異的跳動着。
她拉長聲音說:
“雖然有些吃力,但如果你們想要親眼看看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爲你們打開通往奧術扎雷的道路。讓你們親眼看到初誕者留在奧術領地中的塑造之物,好讓你們真正意識到你們的女王根本就不屑於用一個可笑的謊言來蠱惑你們。
事實證明,在直面那些殘酷之事時,真神的反應也不比凡人好多少嘛。
瞧瞧你,艾歐納爾。
你此時的牴觸讓我想起了那些被愚蠢騙術蠱惑洗腦的可憐蟲,哪怕讓自己活在虛幻之中也不願意直面慘烈的真相。”
“不必了。”
諾甘農盯着女王釋放出的那團萬物和絃引發的時空奇點,這來自初誕者的密文體系是祂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力量形式。
織夢者試圖解析,但這注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因此,白金泰坦開口說:
“證明萬神殿與奧術扎雷有關係,就已經說明了你的指控是真實的,我們的領袖阿曼蘇爾確實有很多可怕的秘密隱瞞着我們。
現在的問題在於,必須弄清楚阿曼蘇爾一心想要塑造的‘完美秩序’到底是來自奧術原力對祂的感召,還是源於那些初誕者對祂降下的使命與任務.”
“還在自我欺騙!”
艾薩拉譏諷道:
“你們是奧術泰坦,是星海中與奧術原力聯繫最爲緊密之人,你們當真可以從奧術原力的翻滾中傾聽到奧術原力對於秩序的無盡執着嗎?
秩序,也只是奧術原力的一種‘體現’罷了!
它不能完全代表奧術的道途。
對於奧術行者而言,迫切世間萬物的奧秘並享受追尋真理的過程,最後用那些真理塑造更美好的秩序纔是你我的本職工作,阿曼蘇爾將你們引入了一條固化的‘秩序暴君’之路,而你們卻還甘之如飴。
所以,到底是你們在塑造秩序?還是秩序在同化你們?
好好想想這其中的區別吧。
但你們的女王沒興趣在這裡和你們辨經,我已經感受到了薩格拉斯與萬神殿的共鳴,事實證明,黑暗泰坦擁抱了邪能卻沒有徹底擁抱。
祂也不過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待萬神殿的泰坦齊聚,就可以通過這樣的共鳴將祂永恆封印,對嗎?”
“是的。”
高戈奈斯說:
“這正是我們準備用於對付黑暗泰坦的最終手段。”
“但我拒絕!”
艾薩拉交錯着雙臂,嚴肅的說:
“我拒絕你們用封印代替懲戒,就黑暗泰坦過去對我和整個星海所做的那些事而言,這已經不是可以被你們泰坦‘內部處理’的情況了。
別在你們的女王面前玩什麼‘罰酒三杯,下不爲例’的可笑把戲! wWW¸ тт kan¸ c o
祂做的那些事足夠讓祂永墜深淵
所以,我要更換萬神殿的共鳴模式,我要將封印的共鳴修改爲進攻的利刃,迪亞克姆會爲我創造出機會。
但也只有那麼一次機會!
你們的女王並不打算放棄或者浪費它。
我會親手讓薩格拉斯痛徹心扉,我會親手將祂推入一個不得翻身的地獄裡。
當然,這需要你們的幫助
你們大概率不會願意,畢竟你們這些泰坦缺乏真神應有的理智神性,你們更像是一羣被賦予了偉力而不知自控的大號凡人。因此,你們的女王會和你們做一個雙方都會滿意的交易。”
艾薩拉停了停,指着最中心的那個空餘的王座。
那上面銘刻着白金色的閃電,代表衆神之父阿曼蘇爾。
女王說:
“我把祂交給你們,也就是說,阿曼蘇爾還是薩格拉斯,你們總要選一個背棄者進入這個永恆的可悲囚籠,但也只能選一個。”
諾甘農沉默下來。
祂說:
“要激活這個機制需要其他泰坦之魂的迴歸,阿格拉瑪,卡茲格羅斯,阿曼蘇爾的位置可以由你代替,但不能再少了。”
“那些瑣事自有女王忠誠的臣民去完成。”
艾薩拉擺手說: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否要同意這樣的交換,另外,艾歐納爾女士急需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順便分走阿曼蘇爾一半財產什麼的。
這是你們泰坦的內務,我就不參與了。
總之,享受單身生活吧,可憐的艾歐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