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成龍的話說完以後,劉闡似乎陷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中,他的臉色在不停的變化着,一會兒慘白一會兒青色,內心進行着劇烈的掙扎。
張成龍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坐在那裡安靜的等待着,這一刻時間就好像停止了一般,沒有一絲動靜出現。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動手,在之前,劉家的那些長輩們都在一直勸告他不要和張成龍作對,不僅要忘記了殺父之仇,而且要忠心於他,他們說別看張成龍年紀輕輕,但絕對不是等閒之輩,將來必定會有一番作爲,若是劉闡動手,不管他做了怎樣的萬全之策,輸的或者死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他。
劉闡心有不甘,但是也是畏懼張成龍,畢竟他的勇猛睿智自己也是聽聞了不少,雖然在零陵一戰他被打的躲在了深山之中,但是在那之前他可鮮有敗仗,而且每一仗都打的那麼精彩,實在不容人小覷。
突然劉闡心中一驚,頓時渾身冒出了冷汗,他的雙腿都已經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起來,張成龍足智多謀,他會不會已經預料到自己在茅草屋的周圍設下了埋伏,他之所以膽敢進來就是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敢動手。
若是此時自己下令,那他身後的那位馬伕打扮的人是不是就會直接把長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要了自己的命?想到這裡,劉闡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而且輸的一敗塗地。
對方沒有任何的表示,自己就僅僅是一頓胡思亂想就對他產生了畏懼,看來自己並不像劉備所說的那樣是人中之龍,就憑膽量這一點,他就比不過張成龍。
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劉闡呵呵一笑,雙手抱拳說道:“張將軍何出此言,我成都本就是你的,只不過由劉闡暫時幫管罷了,張將軍若有需要只管開口,此地有多少流動人馬都但憑將軍指揮。”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張成龍也是拱手相謝,沒有過多的停留便直接上馬車離開了此地,那時的月亮已經變的明亮起來,一隻烏鴉在樹枝間叫個不停。
目送着馬車離開之後,劉闡身形不穩倒在了身後的小廝身上,此時他的後背已經溼透
了,有些脫力的對小廝說道:“傳我的命令,若是再有人送來劉備等人的信件全部燒燬,送信人格殺勿論!”
黑色的馬車漸漸的駛離了成都,在一家客棧中停留了一晚,隨即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繼續行走在了官道上。
白天中,馬車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得別人側目,不僅是因爲馬車上所散發的神秘氣息,單單僅憑那兩匹世間罕有的駿馬而言,就已經讓人垂涎三尺了。
果然不出所料,還沒有到傍晚時候在那輛馬車的後面便遠遠的跟隨着幾名好奇之人,他們的眼中多是好奇之色,但是彼此之間似乎並不太熟悉,也沒有交談,看來不是一股人馬。
馬超駕駛着馬車,看也沒有看車後便自言自語的說道:“將軍,我們又被人盯上了啊!……”
坐在馬車中的張成龍依舊閉目養神,他身上因爲喝那毒藥所留下的病痛還沒有痊癒,爲了瞞住曹操和劉備他甚至都沒有告訴蔡琰和祝融自己出來了,那每日在房間中嘶吼的其實是別人。
但是儘管如此,張成龍的身子也是很弱,現在的這一切只不過是他強行假裝的罷了,眼前的事情迫在眉睫,他實在是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想不到自己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居然還會比土匪盯上了,張成龍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隨即便有些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他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才緩了過來,說道:“先不要動手看看再說,也許對我們有些幫助。”
馬超聞言不再多說,手中的繮繩狠狠的一甩馬兒吃痛向前面疾馳而去,身後的跟蹤者們見到此狀也沒有加快速度追上去,反而看着他們前進的方向走上了道路兩旁的小山中消失不見了。
在一座密林之中,一座馬車停留在樹旁,兩匹駿馬被栓在樹上安靜的站着,一個火堆燃燒起熊熊大火,明亮的火光在黑夜中就像一個指引方向的燈火。
馬超獨自坐在篝火前,眼睛只盯着騰起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麼看的出神。
一把大砍刀在月色下閃着寒光,刀只是普通的刀,但是因爲經常擦拭的緣故看起來很是錚亮。
數十個黑色背光的身影在樹林中浮現出來,猶如幽靈一般安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注視着坐在篝火前的那個人。
兩個身影靠近了幾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大哥,動手嗎?”
開始的時候,當他聽說有兩匹罕見的寶馬出現在城鎮中的時候,聽着手下人的描述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從小就喜歡馬,長大之後被迫當上了土匪但是在他的後院中整整養了十幾匹好馬,個個都是他的最愛,但是卻沒有一件算的上珍品。
耐不住手下的一再勸說,他終於心動了,叫上了十幾名兄弟打算過來看看,但是他也提前說明了,若是假的,他一定要把那個手下的腦袋擰下來。
可是在看到那兩匹高大俊美的汗血寶馬時,他的眼睛都看直了,那真的是世間罕有的好馬啊,一顆心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就在他們來到樹林中的時候,也有數十個身影在他們的不遠處出現,可見他們也是看上了這個馬車的不凡,還有裡面可能隱藏的珠寶金銀。
可是他不一樣,他最想要的也最怕他們會傷到的便是那兩匹馬了。
“不,再等等,這個馬伕看起來就不簡單,我們靜觀其變,讓他們狗咬狗,我們坐享其成。”他眼睛看着馬伕小聲的說道。
果然有人耐不住性子了,荒郊野嶺富貴就在眼前,一聲大喝之下一羣人手持鋼刀衝了出來,可是還不到一刻的時間,便變成了地上的死屍。
快,狠,絕,他看傻了眼,也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經被發現,黑暗中那名馬伕的眼睛與他的相對上了,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這樣的氣勢是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他知道如果自己帶着兄弟們衝出去就會必死無疑,但是他也不想就此放棄。
擺擺手,他命身後的兄弟們沒有自己的命令不許出來,而他自己則走了出去。
看到那個人自己過來了,馬超也沒有動,只是一心看着篝火發呆。
他徑自盤腿坐在了篝火前,對着馬超拱手說道:“在下是這無炎山的山大王,程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