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太可怕了!
他辭哥到底是有多怒,才能把這裡頭這麼多的人全部都弄成這樣!
十幾個男人,腿被打爛,胳膊被打爛,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地上除了血紅沒有別的顏色,空氣裡除開有血腥味兒沒有其他的一點什麼味。
這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爲過。
真,饒是見慣了血腥的沈沉,在此刻,看到眼前這一幕,也真是一時半會的有點兒回不過來神。
“把這些人都給我拖出去。”
不過失態僅有一秒,一秒鐘之後,沈沉恢復了一貫的神態,他冷靜的對着跟着他來的人吩咐,讓他們將地上躺着的人全部拖出去。
“是。”
他帶來的人都是在“暗獄”裡經過地獄式訓練的,眼前這一幕對他們來說,倒一點兒不夠震撼,或者說,他們早就是習以爲常的,他們面不改色的朝着那些男人走過去,然後有條不紊的將他們殘敗的身軀拖起,帶着他們走出倉庫,走向更可怕的地方“暗獄”。
……
宋年睡着了。
在被霍辭抱出倉庫,抱上車子,脫離了危險之後,她就窩在他的睡着了。
大概是因爲太累了,不止身體,還有心。
不過,她雖然睡着了,但睡得不是很安穩。
嘴裡一直胡亂的在喊着話: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救救我,爸,媽,外婆……求求你們救救我,來個人救救我……”
“乖,不怕,寶貝兒不怕,老公在這裡。”
霍辭聽見她這樣的喊,眉心一皺,緊接着,他就附脣到她耳邊說話,輕哄她。
沈沉帶來的此刻爲霍辭他們開車的司機是霍家本家的司機,換句話說,就是在霍家工作了很多年,幾乎看着霍辭長大的老司機,他聽到霍辭此刻說出的話,不由瞪大了眼,是,是驚愕,是不敢置信,因這麼多年,或者說,從這主子一出生到現在,他從未見過他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雖這幾日,家裡那老婆子也天天的在他耳邊唸叨說:先生娶了太太之後變了,溫柔了許多。
他也一直是不信的,直到,直到此刻,親眼所見且鎮定了之後,纔算是相信,後座坐着的他們家的小主子變了,真的變了,變得像一個人,一個正常的有血有肉,有情緒起伏的人了。
……
霍辭的哄好像起了作用,被他抱在懷中的宋年,由之前的非常不安,一直胡言亂語到慢慢的鎮定下來,最後睡過去,真正的好好的安靜的睡了過去。
見懷中的小人兒不再亂揮手,不再亂喊,霍辭鬆了一口氣。
鬆氣之後,他有心情看女孩兒的睡顏。
她很白,皮膚白皙的接近透明,這樣的白讓霍辭非常喜歡,他尤其喜歡她的細長白嫰的兩條腿,當“她們”搭在他的身上,與他的皮膚相撞出相對的色差感的時候,他簡直是愛到了極致。
但此刻她的白裡沾染上了其他顏色,最爲明顯搶眼的不過爲她的臉。
她的臉被人打過巴掌,充了血,腫得很高。
當霍辭目光落在那處時,他目光裡蔓延開嗜血殺意。
……
車子在開了約一個小時後進了霍家別墅的大門。
車子一停穩,霍辭就抱着宋年下了車,他抱着她疾步的往屋子裡面去。
“先生。”易嬸聽到車響,走出來接人。
“醫生呢?”在她們回來的路上,霍辭已經打電話請了醫生過來,並且也告知了易嬸,讓她準備,還有,瞞下家裡的老太太。
易嬸回:“醫生已經到了,正在裡頭候着。”
“嗯。”霍辭點了點頭,往裡面邁的步子更加的快。
……
“嘶,疼,好疼。”
“乖,等一下就不疼了。”
“不,好疼,疼……”
“好,好好,老公輕一點,老公再輕一點,老公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宋年在睡夢中感覺到了疼痛感,是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本想忍,但是沒有忍住,她喊了出來,然後她就聽到了一道溫柔的男聲,他說:等一下就不疼了,他說:他再輕一點,他說:給她吹一吹。然後,接着,她就感受到了臉上時不時的有股子涼爽的風過去,真的減輕了疼痛感,她不由的放鬆了心,也不再皺眉。
只是……只是這個溫柔的說話的男人是誰?
剛剛消了褶皺的眉心再度起了褶皺。
宋年疑惑着,疑惑着,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然後對上熟悉的臉。
是霍辭。
宋年微有怔忪。
“醒了,感覺怎麼樣?”
而就在這時,男人出聲了,聲音沒有方纔她意識還沒有清醒的時候那麼的溫柔,有點冷冷的,不過這纔是正常的,霍辭這男人,本就不是溫柔的人。
剛剛,就是因爲他聲音那麼溫柔,她纔沒想在她耳邊說話的人會是他,才被嚇了,以及覺得尷尬。
“啊?啊?什麼感覺?”但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問什麼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
“餓了嗎?”
“不,嘶……”宋年因爲緊張,說話時,張嘴幅度有些大了,而這就不小心的牽扯到了她臉上的傷口,疼的她忍不住喊出了聲。
“扯到了?”霍辭聽到宋年這聲,頓時緊張起來,剛剛纔擡起的冷漠感一秒鐘沒有,他伸手捧住宋年的臉,輕聲問道,視線邊在她臉上緊張的巡視:“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我沒事。”宋年不自在的動了動臉。
“沒事就好。”
霍辭由此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他收回捧住宋年臉的手,清了清嗓音道。
“嗯。”
“我讓易嬸給你送吃的上來。”
“我……”
“不餓也要吃。”
宋年想要拒絕,然而,才說一個字,就被男人給打斷了。
他出口的話是要她吃,且語氣是非常霸道,不容置疑的。
於是,宋年只好抿脣,將自己要說的那些話都給咽回去。
不過,盯着男人走出去的背影,她忍不住又張嘴嘀咕了兩聲:“霸道狂!”
這語氣本該是憤憤的,可若是此刻房間裡面有人,靠宋年靠的近,能聽到她嘀咕聲的,會發現她說這話的語氣是帶着滿滿的嬌意,甜蜜的,只是,無論怎麼樣,宋年她自己並不會知道,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