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教授，我今天是不是給你丟了很大的臉？”
從婚宴現場離開，坐在車上，季子默至於之前她沒接到捧花，繼而大哭的事情回過神，她扭頭看身邊駕駛座坐着的男人一眼，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有些心虛的開口。
“沒有。”
丟臉，只要是她，無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都算不得是丟臉的。
再說沒人丟過他什麼臉，一般人與他靠不上邊，也只有她，若是她，給他丟丟臉，顧疏白心覺應該是不錯。
扯遠了，回到這事上。
方纔婚宴上，她突然其來的大哭，沒丟他臉，只是把他給嚇到了，以爲她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料，細問之下，僅僅是因爲沒有接到容易的捧花。
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她是這麼脆弱的，不對，她在小八身邊向來是脆弱的。
握着方向盤的手，原本並不緊，隨意散漫的姿態，此刻不動神色，收緊了一些力道。
“真的嗎？”
身邊人細微的動作，季子默怎麼能發現？它只顧想着她自己是否真的沒有給他丟臉。
他說沒，事實上真的是嗎？
那爲什麼的，他對她還是這麼一副冷臉，活像是人欠了他八百萬。
對了，就算是欠了八百萬，也不該是這樣的一個表情，他又不是什麼缺錢的人，季子默忐忑不安的再發一次問，想完全確認。
她的不安，顧疏白此刻是有看在眼裡，他一手搭在方向盤，另一手是搭在窗沿。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鬆了一點力道，食指小幅度的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像是在權衡什麼。
似是有了決定，搭在窗沿上的手收回至方向盤上，而那隻原本搭在方向盤上的自方向盤一側緩緩滑下，朝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小女孩兒伸過去，將身邊女孩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的小手給握到手中。
季子默還在忐忑不安的等着身邊人的回答，不料一隻修長白皙到比手模的手還要好看的手會突然朝着她伸過來，繼而握住了她的手。
幸福來得太突然，季子默有點不適應，耳朵尖尖慢慢的紅了起來，當然了，還有臉，她的白皙的臉上漸漸覆了一層胭脂紅。
按理說不該是這樣的，以往他們之間比之這樣的更加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那時她都沒有這麼不好意思，害羞，現在不過是他主動的牽了牽她，怎麼地，就是這麼害羞。
歸根到底是太久沒有如此親密了。
“呼，呼。”
季子默小心的吸氣又吐氣，藉以來平復自己極速跳動的心跳，好像沒有多大的效果，胸腔裡面的那一顆心一點兒都不安分，甚至還有加速跳動的跡象。
季子默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懷疑自己是得了心臟病，並且下一刻就會心臟病突發，死亡，如若不是心臟病突發死亡，那麼就是臉紅或者是因爲呼吸不過來，窒息而亡。
她覺得她的臉已經是火熱到只要一個易燃物的觸碰，就能爆炸，呼吸急促，時不時還會忘記。
“你怎麼了？”身邊人的樣子一點不拉的全部落入眼中，顧疏白黑色的瞳裡升起一點疑惑的光色，他薄脣輕抿，緩緩開腔。
“我，我什麼？”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在這個時間點，這樣密封的空間裡面響起，十分撩人，季子默好半響才找回理智，結結巴巴回答。
“你的臉很紅。”
“你暖氣開的太足。”
腦子裡面是裝了水嗎？這明明不過是八月的天，開什麼暖氣？明明是冷氣，瞄了一眼，還是開的比較低的溫度。
季子默真想一頭撞死，這是想，真能做的，也不過是低着頭，努力的降低存在感。
明明前幾日還想着怎麼在他面前怒刷存在感，這一下倒恨不得是個隱形。
“暖氣開的太足？”
這麼大個人，除非是真的有神有鬼，她會法術亦或特異功能，否則怎麼能是隱形？他的聲音緩緩自一側傳來，含着笑意“你確定你沒說錯？”
“我，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外面太熱。”
請問這一句話又跟剛剛有什麼區別？車窗升起，是完全隔斷了外面的光和熱的好嗎？
“唔，大概是我的錯覺，這車廂裡面冷氣有點不夠。”
這話明顯的欲蓋彌彰，可除了能找到這個說法之外，她還能再找到些什麼說的？不如沉默。
是不捨得的，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纔燃起了這麼一點兒的曖昧之火，怎麼就能夠讓其熄滅。
“顧教授，我們現在是要回家了嗎？”
“我先送你回去。”
言下之意是送她回去之後，他再離開。感覺她又是問了一個不好的。
呼吸依舊是艱難的，只是耳尖和臉上的熱度瞬間就是消散了，像是有人從頭到腳給她倒了一盆冷水，胸腔裡那一顆極速跳動的心臟，頻率也跟着漸漸的慢了下來。
她揚起臉看他，餘光從視鏡裡面看到自己的臉，那上面笑容險些掛不住，而出口的聲音再不復嬌羞，有點難過的暗啞：“你的意思是你還要走嗎？”
“嗯。”
他的手還牽着她的手，可真的，一點都沒讓季子默再能熱起來，她現下是覺得這屋子裡面的冷氣開的太低，她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打擺子。
“能不能別走？”
“你是不是一直介意着那晚我和厲少澤的事情，我和厲少澤，那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
沉默了一會，車子眼見着就要開到小區，開到家樓下，季子默蠕動了下乾澀的脣瓣，最後很輕很輕的開口，連着說了兩句。
“你說什麼？”
可她的聲音真的是太低了，就好像是蚊子哼哼，甚至比那聲音還要小，顧疏白縱使聽力再好，也沒有聽個清楚，更何況他現在還有一些的走神。
“我說今晚你能不能……啊！”
開了一次口了，似乎挽留他，和他解釋，也沒有那麼的艱難，沒有那麼的放不下面子，季子默放大了聲音，正準備繼續說，不料才起了一個頭，就沒法繼續再說下去，因他們的車子和別人的撞上了。
“有沒有事？寶貝，你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