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
掛完燈籠，貼完對聯之後，她們入了屋子，先給老祖宗和父母親請了安，隨即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纔剛回來，歇了一會，外面響起喊聲。
“哎。”
是母親的，季子默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面迎，邊走邊應着。
“來來來，默默，來看看這些，你喜歡不喜歡？”
跟着顧母過來的還有好些個下人，她們手中都託着東西：首飾，衣物，鞋子。
季子默一到顧母身前，她就拉着她去看那些個物件，很明顯的，都是爲她準備的。
“媽媽……”
端着衣物的下人們見顧母和季子默過去，麻利的將手中的衣物一件件掛起來，好讓季子默看到其詳細的款式，好做些個選擇，當然不做選擇也是可以，這些本全部都是她的，太太的意思不過是讓看看款式，喜歡不喜歡，若是不喜歡，還來得及再置辦其他的。
而季子默看着面前掛起來的衣服，受了驚嚇。
“媽媽，怎麼這麼多……”她回身望顧母，開口道：“媽媽，我有衣服穿呢，不用置辦這麼多衣物的。”
而且這一件件的，雖然沒有吊牌，可應該也是不便宜的，或者說是手工定製，獨一無二的吧，因爲看起來都很精緻。
她着實是有點受不起。
“不多，這那裡多了，從初一到十五，掐着做了十五套，這那裡多了！”顧母聽到季子默的話，拍拍她的手：“默默，這都是給你置辦的過年穿的新衣服，新年，我們顧家媳婦可不能穿舊的，你那木頭丈夫不給你置辦，我這做婆婆的，得給你置辦着，你得收下。”
“過年穿的新衣服！”
“我們顧家媳婦可不能穿舊的。”
“你那木頭丈夫不給你置辦，我這做婆婆的，得給你置辦着。”
季子默聽到顧母這些話，心裡實實在在的暖了一把，幾欲熱淚盈眶，她望着顧母想要開口說話，但話卡在喉嚨裡面一句也出不來，這時候不知道該說個什麼。
“來，來，快看看這些，喜歡不喜歡，如若不喜歡，讓重新去做，不過好歹要挑出個幾套來穿，否則的話，時間上怎麼趕都是趕不及，明天可就是新年了。”
能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裡做當家主母的人豈是什麼一般的人！且也活了大半個世紀的時間，閱人無數了，一下就看出了季子默是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樣，拉着她去看衣服，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心裡知曉了就好。
“喜歡，我都喜歡的。”
季子默的視線隨着顧母的話放到那些做工精緻的衣物上，一眼瞧着，都是喜歡的，她對着顧母使勁的點了點頭。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媽媽還怕你不喜歡呢，畢竟我們老年人的眼光和你們年輕人不一樣。”
顧母聽季子默說喜歡，笑起來，保養得宜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她是上了年紀的人。
“媽媽的眼光很好，挑得這些我是真的都很喜歡的。”
季子默這話沒有什麼阿諛奉承的成分在，一字一句都是真心實意的，因眼前的衣服，無論是款式，還是做工都挑不出一絲瑕疵，並且都是她喜歡的風格，如火般烈的大紅色與新年是最搭的，純潔無暇的白便融了冬日的雪景，她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兒子，以後要顧着默默一些，很多該你準備的你得給備着，嗯，當然這一回新年的新衣是該我這個婆婆給備着，但其他的一些細節你可不能忽略了默默，她年紀比你小上那麼許多，你要好好疼愛着她。”
這不過才幾日相處，顧母對季子默的喜歡已經上了一個新臺階，雖然這裡面有她肚子裡面有了顧家的後代的原因在，可喜歡也是真真切切的，否則這會兒不會與顧疏白說這些。
“知道了。”顧疏白走到季子默身邊，將她攬進懷中，懶懶的回顧母的話：“這是兒子的媳婦，兒子還能不疼她？”
“嗯。”
顧母看着擁抱在一起的一對人，欣慰的笑笑，所謂欣慰，不過是欣慰她這個冷冰冰的兒子到如今有了這麼溫情的一面，雖說在這樣的宅院裡，有溫情不是什麼好事，可作爲一個母親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一直是那種冷漠的，另外他已足夠強大，已不用再畏懼風雨。能讓他再生起恐懼之心的，大概只有他懷裡的人兒。
……
按照習俗，大年三十晚吃完團圓飯之後是要守歲的，且這樣的習俗在顧家這樣的家族更爲被重視，不過季子默這邊得了一個例外，家裡的長輩憐惜她有身孕，吃了團圓飯便是讓顧疏白帶着她回屋子裡面休息。
季子默本是不願，被顧疏白輕擰了一下之後，隨着他回到房間。
“你剛剛做嘛擰我，我想陪着守歲呢！”
回到房間，季子默開啓抱怨模式。
“你這身體能熬夜？”
“可是……”季子默詞窮，是知道自個的身子不允許，但是現在她也還睡不着啊，有點興奮，好久沒好好過一個年了，至少要等過十二點嘛。
“先睡一會兒，待會兒十二點鐘，我喊你起來。”顧疏白明白了她的眼神，給她說十二點鐘喊她起來，說完就動手給她脫衣服，頗有要強制壓着她休息的意味。
“等等……”季子默擡手阻止他的動作：“我先給爺爺，爸媽還有可可打個電話再休息。”
這幾天都忘記給家裡打電話了，季子默思及，有些愧疚，而今天除夕，必須得打。
“把手機給我。”季子默說着，對顧疏白伸出手。
顧疏白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把手機遞給了季子默：“諾，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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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默先是給可可打，因爲待會兒可能要和爺爺她們說得久一些，然後可可也要早點休息，不過這小東西今晚估計是不會早點休息的，往前他們母女一起過年的時候，都是很晚睡的。
雖然兩個人很寂寞，可至少不是一個人，有着陪伴的，也算得上是溫暖。
這麼一想，季子默很是想可可。
電話一撥出去，那邊接起來，一聲：“媽媽。”喊得她幾欲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