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安平的指揮外加那神鬼難測的身手,兵力的懸殊逐漸被拉平,安平擡頭看了看即將放白的天色,暗暗道,激戰了一夜,那去突襲的大半兵力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吧,只憑這三萬人馬就敢來突襲中軍大營,突厥一族還是這麼的沒腦子!
戰爭已進入白熱化,眼看勝負的天平便要傾斜,卻在此時,戎裝大漢所率的兵馬皆都手中一頓,且打且退的退了下來,安平擰眉看去,見對面一馬背之上身着皮裘眉目俊朗的男子手裡提着一個約七八歲的男孩,而右手上的彎刀正架在男孩脖頸上,看那男子狠厲的臉色,顯然不是良善之輩。
見到這一幕,安平的臉色剎時沉了下來,隨後嘴角浮起一抹輕蔑,蠻夷之邦就是蠻夷之邦,永遠都是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戎裝大漢看着安平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大……大小姐,二少爺是將軍唯一的兒子,您看……”
安平聽罷嘴角一抽,瞪了一眼戎裝大漢,沒好氣的道:“你也知道是將軍唯一的兒子,怎麼不派人保護好!”
戎裝大漢一滯,臉色汕汕的退到一邊。
安平正欲開口,忽聽對面那男子大聲道:“對面的將領聽着,你們的小王爺在本王手裡,如果不想你們王爺斷了子孫,就速速投降,本王倒數十下,如果不投降,那就爲你們的小王爺準備棺材吧!”說罷就聽那男子倒數起來:“十!九!……”
“放屁!”被擒住的男孩劇烈掙扎起來,稚嫩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時刻驟然響起,“想拿小爺威脅剛叔叔,做夢,剛叔叔,告訴我爹,要爲我報仇,一定要把這狗日的抓到我墳前剁碎,不然我死都不瞑目,還有……大姐,對不起,我沒聽你的話,別討厭我,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做你弟弟!”說罷竟掙扎着往那彎刀上一送,剎時鮮血噴灑開來,好在那男子動作快,把彎刀移了開去,才免了那男孩命喪當場。
安平看着那受了如此重傷但仍是一聲未吭的男孩,心裡暗喝了一聲,好一個將門虎子,不愧是將門之後。
而周圍的士兵顯然是被男孩的動作刺激到了,一個個雙目通紅,臉色猙獰,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那男子剁碎。
而一旁的戎裝大漢卻已是虎目含淚,一邊猙獰的望着那男子,一邊轉過頭來希冀的看着安平。
安平眯着眼,凌厲的寒光迸射而出,冷聲道:“拿弓箭來!”
話剛說罷戎裝大漢便立即遞上了弓箭,也許是被安平先前的一番行爲震懾住了,此時此刻竟忘了眼前女孩的年齡,所有士兵都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信任!
安平正欲張弓搭箭,忽聽一小女孩的哭聲,圍在安平身邊的人羣緩緩分開,便見一十一二歲穿着粗布衣物的女孩懷裡抱着約四五歲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出現在安平面前,正是先前出去尋找二少爺和三小姐的寶兒。
寶兒行到安平面前,怯懦着低低的道:“大……大小姐!對不起,寶兒沒保護好二少爺!”
安平看了看寶兒身上散落的血跡,微微一笑,目光定在那四五歲小女孩身上,許是這具軀體與這女孩的血緣關係影響,安平看着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女孩竟有着微微的心疼,只聽小女孩哇哇的道:“大姐!你一定要救二哥,都是銀鈴不好,要不是爲了救我,二哥也不會被那些壞蛋抓去了!”
安平笑着摸了摸銀鈴的小腦袋,輕聲但堅定的道:“放心,有大姐在,誰也奪不去他的性命!”
而在此時,那男子正好數到一,目光一冷,握着彎刀的手高高舉起,狠狠落下,眼看那有如此骨氣的男孩便要就此斃命,有不少士兵竟落下了滾燙的淚,偏過頭去不忍看,安平見狀罵道:“哭什麼!有這力氣等下用來殺敵纔是正經!”說罷一擡手抽出兩支羽箭,輕易將弓拉成滿月,手一鬆,兩支箭閃電般射出,與此同時腳尖一點,安平身形一閃飛速掠去,只聽那男子一聲慘叫,還未完全散發出來便生生頓住,衆人擡頭看去,便見那男子手腕與喉嚨均中一箭,手一鬆,緩緩倒下,而那男孩還未掉落地面便被飛速而至的安平單手接住,指尖在男孩喉嚨兩旁輕輕一點,鮮血便戛然而止,安平在戎裝大漢的叫好聲中伸手撿起一旁的彎刀,將已經暈厥過去的男孩抱緊就這樣與圍上來的敵兵廝殺起來。
戎裝大漢見此震臂一呼:“衝啊,兄弟們,將這幫狗日的剁碎!”
敵軍失了統領,立刻驚慌起來,如散沙般四處亂竄,而安平這邊的士兵卻是喊殺聲沖天,戰場的局面輕易的便形成了一面倒,許是這些突厥兵命中該絕,只聽戎裝大漢一聲高呼:“將軍回來了!”
安平等了一夜的援軍終於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