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奇摸着雌雄同株的銀杏,發現樹間的白色漩渦,驚訝說道:“門,開了,有血腥味,難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血跡是小六的。”
馬天奇看着羅林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些敬佩,說道:“連血腥味都可以分辨,這麼厲害!”
羅林臉上並沒有多少欣喜,淡淡說道:“我踩到了他的戒指。”他抽開右腳,地上擺着一枚帶着點點血跡的戒指,是小六無名指上戴着的戒指。馬天奇跟着羅林走進白茫茫的世界,看到幾具屍體之後,他衝進那扇門中,喊道:“車,胖子。”
馬天奇只是注意着暈倒的胖子和車,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那個惡魔般的眼神。一隻白皙的手慢慢向他靠近,十幾釐米長的紅色指甲微微晃動,就在那隻手伸出去時,一團火球打中那隻手。
“喂 你的眼睛在看哪裡啊,注意身後,還有啊,你欠我一條命。”羅林面對着被自己打中的潘多拉,不對,應該是佔用潘多拉身體的惡魔。
“這裡的空間充滿了戾氣, 你帶着他們兩個出去等我。”
馬天奇擔憂說道:“可是潘多拉••••••”
“我會帶她出去的。”羅林拍拍馬天奇的肩膀,慢慢走向潘多拉。
馬天奇看着混戰的兩個人,帶着胖子和車離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內心深處,剛纔他把羅林當做依靠了。除了他,不知道現在還有誰能夠挽救這樣的場面了。他將兩人帶到外面,爲他們注入真氣,維持他們若有若無的心脈。
潘多拉單手一揮,,釋放的黑氣把羅林的火龍吞沒,羅林不得不後退幾步,躲開她的黑氣。
“火龍沒用的話,那這個呢?”
“瞬移”
潘多拉伸手向羅林抓過去,只是抓到一個殘影而已。
五次瞬移用完,羅林閃現在潘多拉的身後,嘴角升起一絲弧度。
“冰封——破”
潘多拉的四肢瞬間凝結成冰塊,他低頭看着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符咒,符咒變成冰塊,將她凍結。
“冰塊?你認爲會起作用嗎?”
潘多拉輕視說道。
羅林催動真氣,左邊的藍瞳突然顯現,說道:“至少,它可以限制你的行動。”他眼中射出一道藍光,直接進入冰塊之中。
周圍的場景像水紋一樣發散地改變,畫面變成了歐洲的某座城市。
豪華的莊園裡,一個淡黃色長髮的小女孩坐在小凳上,幾個貴族裝扮的小男孩蹲在她的身邊,用畫筆在小女孩的臉上描繪自認爲是藝術品的傑作。小女孩緊咬住嘴脣,一臉的委屈。
“歐菲婭,別像個病貓似的,來,微笑。”其中一個男孩微笑說道。
歐菲婭沒有做聲,小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裙襬,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兒了,就差一股外力將它扯下來了。
“歐菲婭,微笑。”另一個男孩微怒道,“聽見沒有,不然你就沒有飯吃。”
小女孩擠出一點微笑,不過比哭起來還要難看。小男孩頓時發火了,把裝顏料的盤子砸向小女孩,
羅林看見那幾個小男孩走向城堡,口中狠狠地罵着一些難聽的話。
“低賤的野種”
“家族的恥辱。”
••••••
小女孩跑到溪邊,輕聲啜泣。羅林像安慰她,但伸出的手穿透了她的身體,沒法觸碰到她。
小女孩一點一點將臉上的顏料洗乾淨,擡頭望着羅林所在的方向。
“潘多拉”
羅林失聲喊道,伸手去抓小女孩的身體,但身後的一個漩渦把他吸入另一個場景。畫面停放在一個昏暗簡陋的房子裡。歐菲婭跪在牀邊,低聲抽泣。病牀上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很美,也很憔悴。
“歐菲婭,不要恨你的父親,他沒有拋棄我們,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在他心裡,其實••••••很愛我們。”女人閉上眼睛,結束了她悲劇的一生。而小女孩,只是哭泣,撕心裂肺地哭泣。
羅林周圍的畫面不斷地變換,內容基本上都差不多,關於小女孩悲慘的生活。看完這些畫面,羅林對潘多拉有了一定的瞭解。
她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私生女,她的媽媽是家族裡的一個傭人,所以歐菲婭一出生就被當做家族的恥辱。面對家族的壓力,她父親不得不把她們趕出去。媽媽去世後,父親將幼小的歐菲婭帶回家裡。父親常年忙於事業,奔波在外,幼小的歐菲婭每天遭受哥哥們的欺侮,大人們的打罵。
整個家族中,除了爸爸,沒有一個人對她好。十三歲那年,她離開那個黑暗的地方。後來,她學會了幻術,但還是經常被欺負,再後來,她遇到左洋,加入了組織。勉強過上了“人”的生活。
羅林沒想到,在潘多拉妖豔的面具下,隱藏着這樣的往事。
畫面再次切換,羅林站在一間酒店裡。
浴室傳出流水的聲音,,羅林輕推開浴室的門,潘多拉背對着他,浴缸裡的泡沫夾帶着一些玫瑰花瓣,她捧起和着玫瑰花瓣的泡沫,優雅地塗抹到自己的脖頸上。
“要一起嗎?”
羅林拿過一件浴袍扔給潘多拉,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吧,馬天奇他們在外面等你。”
潘多拉身體沒入泡沫之中,轉身嘲弄地說:“走?爲什麼要走?你看看這裡的一切,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在外面,我能有什麼,除了那些惡寒的面孔,令人作嘔的白眼。你說,我還有什麼。”
“你還有馬天奇,還有胖子,茱諾,車。”
“別提那羣廢物了,我早就受夠他們了,一個輕浮,一個衝動,一個吃貨,還有一個徹頭徹尾的二貨,我受夠了。”
羅林轉身,眼中有些暗淡,說道:“你,真的這麼認爲嗎?”
“對,我就是這麼認爲的,你滿意了吧,滾啊。”潘多拉大聲吼道。
羅林嘆息一聲,離開浴室。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一個怨靈出現在浴室的牆邊,說道,“怎麼,你怕我殺了他嗎?所以你迫不及待地將她趕出你的夢境。不過,”
怨靈閃入潘多拉的身體,眼中散發出若隱若現的紅光。
“他永遠無法走出這個夢境,哈哈哈••••••”
***
羅林在潘多拉的夢境中穿行,聽見教堂的鐘聲,他推開握着的門。
教堂裡的座位上坐滿了毫不相識的路人甲乙丙丁,在神父面前,潘多拉穿着潔白的婚紗,雙手捧着一束紅玫瑰,幸福地等着新郎的到來。
平時不都是新郎等新娘的嗎,這個女人的夢,還真是奇葩!
羅林身後一輛邁巴赫急速剎車,車上下來一個帥氣的年輕小夥。他經過羅林的身邊,露出紳士的微笑,說道:“這位先生,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和潘妮的婚禮,進去坐吧。那個, 你能當我的伴郎嗎?”
情節跳躍性太大,羅林有點難以適應,直接被拽去當伴郎了。兩人走到新娘面前,衆人一齊站起,激動地鼓掌。新郎新娘深情對視,神父開始進行婚禮儀式。羅林看看他們兩個,又看看臺下那羣“毫不相干”的人。
新郎與新娘交換戒指,羅林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推開新郎,將潘多拉手指上的鑽戒扯下,扔到新郎身上。
“潘多拉,你認識這個人嗎?”
臺下一片譁然,還有一些咒罵的聲音。
“你們給我閉嘴。”羅林對下面這些虛無的人沒什麼好印象,大聲吼道。
潘多拉挽着那個男人的手,幸福說道:“這位是齊力歐斯,我的丈夫。”
齊力歐斯?口味還不是一般的重!(齊力歐斯是重口味電影《怒火攻心》的男主,混黑道的,擁有一副老實的外表,手段狠辣,有暴力傾向。)
“我沒問他的名字,我問的是這個人。你認識他嗎,他只不過是幻想出來的一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羅林搖晃潘多拉的肩膀,想要搖醒她,不過好像沒什麼效果,她還是一臉漠然。
“潘多拉,醒醒,逃避是沒用的,虛幻替代不了現實,別逃避了。”
潘多拉掙扎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逃避?是,我是逃避,你就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