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只求無悔

陸劍風望向宋惠雪那火熱的眼神,心跳也莫名地加速,但還是將手慢慢地抽出,“宋姑娘,我只是一寂寂無名之輩!家境更加不能和你相比,和我在一起,只會委屈了姑娘!”

宋惠雪搖搖頭,“這些我從未考慮過,你又何必在乎這些世理俗套!”陸劍風嘆了口氣,“不僅如此,雖然我也希望可以隱姓埋名,在這小漁村裡度過一生!但我不能放下血海深仇,永遠都不能像常人一般生活!”

宋惠雪的眼圈紅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已經不止一次拒絕我了,你不喜歡我,何必找這麼多的藉口!”說完轉身跑開,陸劍風聽着她的哭聲,心中也疼痛異常,但還是狠下心來,沒有去追她。

第二天一早,宋惠雪就起牀,幫着陳媽準備早飯。待早飯準備妥當之後,宋惠雪返回房間,將陸劍風送給自己的胭脂拿出,有生以來第一次梳妝打扮。

再看到宋惠雪之時,陸劍風暗暗吃驚,宋惠雪梳妝之後,更加美豔的不可方物!吃過早飯之後,宋惠雪卻向陳媽辭行,“伯母,我要離開了,這一次出來太久了,我要回家看望媽媽!”

陳媽有些不捨,但也不能強留她,“宋姑娘,不如再多呆些日子!”宋惠雪微笑着搖頭,“已經打攪多日了,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再來看望伯母!”

陳媽也沒辦法挽留,只好叫陸劍風送她一程,“宋姑娘,你一定要記得常回來看我!”宋惠雪點點頭,強忍住眼淚答應。陸劍風和宋惠雪兩人出了漁村,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來到官路之上,宋惠雪停下腳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劍風,你回去吧,這裡離我家並不遠。回家之後,我就會嫁給西門申宏,成了別人的妻子,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快意江湖了!”

宋惠雪微笑着說出這番話,但陸劍風還是能夠聽出言語中的傷感。陸劍風點點頭,“將來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宋姑娘只管開口,我一定隨叫隨到!”

宋惠雪搖搖頭,“我宋家和西門世家成了一家人,江湖上各路朋友都會給幾分薄面!若是若有難處,在下自會仰仗丈夫和公婆!”宋惠雪騎上馬,再次看了陸劍風一眼,想要將他的影子印在心裡。

今日一別,只怕再難有見面之時,兩人對視一眼,宋惠雪轉身絕塵而去,不再回頭。陸劍風心中有一種空蕩蕩地感覺,當宋惠雪離開的時候,再次懷念起兩人一起出生入死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裡,陸劍風陪在陳媽身邊,絕口不提宋惠雪。陳媽幾次想問,但還是把話嚥下。陸劍風也在漁村裡當了幾個月的孝順兒子,除了幫助陳媽做一些日常瑣事外,便不斷練習內功和劍法、掌法。

兩個半月後,陸劍風依舊在後山練習震天訣,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真氣遊走全身,說不出的舒服。陸劍風睜開雙眼,緩步上前,運足內力打向一棵合抱粗地大樹。

大樹從中間斷開,斷口如刀砍斧劈一般,樹幹依然前行,撞在周圍數棵小樹之上,十幾棵小樹也全部折斷。陸劍風心中暗喜,震天訣的第八層已然突破,距離義父這種級別的高手,只餘下一步之遙!

陸劍風仰天大笑,笑聲過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爹、娘,兒子很快就會爲你們報仇!一定要讓所有仇人血債血償!”震天訣共分九層,越到後來,修習的難度越高,兩層之間的差距也就越大!

陸劍風此時雖仍不及洪大通等人,但若是再次面對彭遠或是乾坤二老中的一人,已經有了一戰之力!陸劍風心中高興,一路跑回村子,在市集買了一些肉和菜蔬,回到了家中。

晚上陳媽爲他準備了一大桌子菜餚,和陸劍風兩人又飽飽吃了一頓。晚飯之後,陸劍風對陳媽說:“奶孃,我明早還要離開,去見我的義父,很快我就能爲爹孃報仇了!”

陳媽嘆了口氣,心中還是捨不得讓他離開,“劍風,我雖不知江湖之事,但你路上定要小心!”陸劍風點點頭,“奶孃,等我報了仇,一定會來孝敬您老人家!”

陳媽笑了笑,返回裡屋不再說話。第二天一大早,陳媽就拿出自己連夜做出的幾雙布鞋,交給陸劍風。陸劍風小心翼翼地收好,發在包袱裡,辭別陳媽,再次離開了漁村。

半個月後,陸劍風出現在京城,身上一襲白衣,雙目更加炯炯有神,不時引來不少少女的回眸。陸劍風來到一家酒樓,來到二樓坐下,點了幾個小菜和以後燒酒,卻不動筷,只是望向窗外。

不一會兒,樓下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陸劍風笑了笑,將店家叫到身邊,“我的客人來了,你們將他請進來!”說着將一兩銀子交給店家,店家連忙答應,下樓去將一個叫花子請了上來。

洪大通走上樓來,店家在旁一直賠禮道歉,“小人不知您是貴客,真是該死!”洪大通一擺手,徑自走向陸劍風,“劍風,看來你這一陣子,倒是很用功!”

陸劍風連忙招呼洪大通坐下,“義父,第八層我已經突破了!現在就要挑戰第九層了!還有知道您老一定會找到我,這些都是您老愛吃的!”洪大通看了一眼,果然幾個小菜,都是自己平時最愛的食物。

洪大通口水直流,直接吃了起來,陸劍風將燒酒斟上,“義父,這一別三個月,您老可有莫揚的線索?”洪大通搖搖頭,“江湖之上,有很多人和黃山五鬼有過節,也有很多人慾殺之而後快!但這些人都不可能請得動莫揚!”

陸劍風應了一聲,想想也是如此,若是普通的江湖人,自然不能請得動莫揚!但若是江湖上極有威望的人,倒還不至於出動莫揚,能贏過黃山五鬼的人還是大有人在!

洪大通將燒酒一飲而盡,“我想了一下,能夠請得動莫揚的人,必是極有威望的人!而且此人應該不通江湖之事,否則也不需出動莫揚來對付黃山五鬼,簡直大材小用!”

陸劍風卻一頭霧水,“江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嗎?極具威望卻不通江湖之事!”洪大通沉思了一下,“這也是我一直思索的,怎麼都沒辦法解釋的通!”

洪大通有些煩心,“不說這些了!宋姑娘怎麼沒和你一起來?”陸劍風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洪大通靜靜聽完,纔開口,“劍風,我這一生也算是閱人無數,我只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宋惠雪那丫頭?”

陸劍風沉默了,捫心自問自己還是很喜歡對方,可此時這些已經毫無意義!洪大通見他沉默不語,心中已有答案,“劍風,看來你很喜歡她,我說的對嗎?”

陸劍風點點頭,“不錯,但我還是要報仇,對手的實力已經十分清楚!現在我一隻腳已經踏在棺材裡,又何必害人害己!”洪大通搖搖頭,“劍風,此言差矣!”

“咱們易地而處,若是宋惠雪將要隨時斃命,且很可能會連累到你,你有當如何?”陸劍風想也未想,“我當然會兩肋插刀,也要幫她度過難關,怎能坐視她生死不顧!”

洪大通點點頭,“那要是她不肯讓你幫忙呢?”陸劍風搖搖頭,“那我也會毫不猶豫,若是她因此斃命,我只會抱憾終生!”

洪大通哈哈一笑,“反之道理也是相同的,宋惠雪那個丫頭,也頗具俠義之風!若是因爲你怕連累她,而導致她下嫁西門申宏,只怕她會抱憾終生!這纔是真正地害人害己!”

陸劍風愣在當場,暗歎自己好糊塗!如此淺顯地道理,怎麼自己就沒有想通!陸劍風猶豫了起來,“可是……可是已經時隔三個月,只怕她早已嫁給了西門申宏!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洪大通搖搖頭,“亡羊補牢,爲時未晚!就算她嫁給了西門申宏,你也應當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她!否則她只會恨你一生!難道你希望成爲她一生中的心結嗎?”

陸劍風低下頭,過了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義父,我這就前往宋家,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她一面!就算她恨我,就算她的家人要將我剝皮抽筋,我也一定要將該說的話說清楚!”

洪大通點點頭,“這纔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你有膽量面對仇人,也要有膽量面對所愛之人!宋家位於江西南昌,此去並不是很遠,待事情辦完,我們還在此處匯合!”

陸劍風點點頭,“多謝義父點醒,劍風定當做到無愧於心、無悔於世!”洪大通很滿意地點點頭,“以你現在的武學,四大世家根本難不倒你!天下誰都知道,你是我洪大通的義子,我料他四大世家,也不敢輕易動你!劍風,你現在就動身吧!”

陸劍風點點頭,轉身出了酒樓。洪大通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想起自己,想起那個讓自己牽掛了幾十年的神劍仙子!洪大通嘆了口氣,自己當年又何嘗不是錯過了一段姻緣!

這時店家走了過來,“客官,一共是二錢銀子,您老人傢什麼時候把飯錢結一下?”洪大通暗自苦笑,這個小子竟然把飯錢給忘了,自己哪有二錢銀子!洪大通正色說:“店家,你這裡需要人手嗎?我可以刷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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