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這種事怎麼能忘呢?
當然得牢牢地記在心裡,他之所以遲遲都沒有動作,原因很簡單,他只是在思考,他是在琢磨,到底怎麼做才能讓馮威升和馮思思兩個人徹頭徹尾地記個清楚。
“哥,怎麼樣?你發現什麼了嗎?”馮思思把馮威升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晏水月到底是不是那個什麼胭脂?”
馮威升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是,我幾乎……不對,不是幾乎,我是完全可以確定晏水月就是胭脂。顯然,晏水月當時動筆的時候並沒有多想,也沒有試圖改變畫風,從她畫畫的細節上來看,確定她就是胭脂無疑。”
“天吶,晏水月她現在都已經是懿王妃了,怎麼還能做出這種事來?”馮思思感嘆,“看來她還真是閒着沒事做,也不怕給自己還有明靖寒找麻煩。”
“這應該和明靖寒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根據我之前所打聽到的消息,實際上胭脂這個人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畫這種東西了,只不過是到現在才被發現而已。”
“是嗎?”
馮威升頷首:“是,我問到的,最早說是從三年前就已經有胭脂這個人了。”
“晏水月的膽子還真大,難道姑姑和姑父都不管嗎?”
“這怎麼管?她用的又不是自己的名字,平時她只要在房間裡作畫,讓眉兒拿出去賣掉,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可眉兒畢竟是她的丫鬟,這應該很容易被發現才。”
“那只是你發現,閉月閣是青樓,青樓在白天又沒什麼人。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那麼多人,誰會注意到一個小丫鬟呢?況且眉兒也不是每天都去,這作畫也是需要時間的,好歹也得等她畫完之後纔能有東西拿得出手吧?”馮威升摸了摸下巴,思考着,“我覺得這件事既然已經被咱們發現了,咱們就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得做點什麼。”
馮思思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你瞧瞧最近把晏水月得意的,還不是就是因爲她現在王妃的身份麼。雖然從以前我看她就覺得不順眼,不過現在是更加不順眼了。要是不整整她,難解我心頭之恨。”
“其實想教訓她很容易,只要把這件事散佈出去就行。不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把這件事散播出去也需要一些技巧,至少我們不能讓明靖寒知道這消息是我們透露出去的,不然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想要把消息散播得神不知鬼不覺,這就是個問題了。”
馮思思沒說話,也在想着馮威升所說的。
確實,他們得想個辦法,想想怎麼才能掩人耳目,不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和他們兄妹兩人有關,這一點很重要。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馮思思笑道:“哥,你是不是忘了這東西在哪兒賣?”
“閉月閣啊,怎麼了?”
“你想,閉月閣裡那麼多人,所謂人
多嘴雜就是這個道理。現在他們不知道胭脂是誰,但是毫無疑問,一定會有很多人好奇胭脂的真實身份。你是個男人,青樓那種地方我去不得,但是你能去。你只要多跑兩趟閉月閣,然後不動聲色地對其他人稍微提一提這件事,讓別人知道所謂的胭脂就是當今懿王妃,你覺得會是怎樣的效果?閉月閣也不是什麼人都恩呢該去的,聽說那可是京城裡的第一青樓,有很多朝廷重臣,鉅商富賈都會去,讓那些人知道以後,這件事還愁鬧不大麼?晏水月現在是懿王妃,是皇家的媳婦兒,在她身上冒出了這些醜聞,難道還不夠熱鬧?”
馮威升恍然大悟。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馮威升抓着馮思思的肩膀,大笑道,“妹妹啊,你真不愧是我的妹妹,真是太聰明瞭。你說的沒錯,我只要去閉月閣隨便說上兩句話,自然能遇到有心之人,遇到有心之人以後,自然就能把這件事傳出去。到時候咱們只要坐等着晏水月倒黴就好,我倒想看看,她的這些事被說出去之後,還能不能繼續笑下去。”
“我想,就算明靖寒知道這件事,就算明靖寒對此毫不在意,那皇上和皇后也不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明靖寒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皇上和皇后的兒子,我不相信他們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娶了這樣一個妻子,然後卻不聞不問。最好明靖寒能休了晏水月,我還想……”
“思思,你想什麼?”馮威升等着馮思思說道,“我可警告你,你不要對明靖寒有任何想法,知道嗎?”
馮思思撇嘴:“爲什麼?我話還都沒說完呢,你怎麼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
馮威升搖了搖頭說道:“就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好歹我也是你哥哥,我要是連你的心思都不知道,那我不是白當了你的兄長那麼多年?我可告訴你,明靖寒不是一般人,你不能對他有任何幻想,因爲就算你想了,那也是白想。”
“那可未必。”馮思思撇嘴說道,“以前他看我不順眼,不把我放在眼裡,那是因爲他身邊有晏水月。我就不信了,要是沒有晏水月,他還看不到我?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你不要把你自己想得太好。”馮威升挑眉,“明靖寒之前對你的態度你不知道嗎?你一點都沒察覺啊?我看就以他之前對你的態度,就算他身邊沒有了晏水月,他心裡也不會有你的。人家那到底是個王爺,你又有婚約在身,他能看上你嗎?”
“婚約?你別跟我提我的婚約。”馮思思一提到這件事,氣就不打一出來,“你看看晏水月,她嫁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現在再看看我,我又嫁給了什麼樣的人?她現在是王妃,就算以後被趕走了,那至少曾經還做過王妃。可是我呢?我有婚約,結果那是個什麼人?這有可比性嗎?不行,我不甘心。”
馮威升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馮思思的肩膀:“哥哥知道你委屈。其實你和晏水月比起來一點都不差,只是她的運
氣太好了,和她比起來,你的運氣就差了那麼一點。你聽哥的,就算你不喜歡現在這個人,到時候和爹孃商量商量,讓他們給你換個人選也好。總之不管是誰,都不能是明靖寒。明靖寒是什麼人啊,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招惹的?況且咱們現在又做了這種事,以後恐怕見到明靖寒都得躲着走。就算他不發現,難道你還能一點都不心虛地站在他面前?”
“爲什麼不能?”馮思思反問,“這件事本來就是晏水月做的不對,她要是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那咱們也不會找她的麻煩不是嗎?所以不管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那都是她咎由自取,誰讓她自己不老實,好好的懿王妃不做,非得去畫畫,還是那種骯髒、惡俗,不堪入目的畫。哥,我的事你不用管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爲了我好,怕我自己惹出麻煩來,不過我也有我的想法,我總得爲了自己的事情努力一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爲自己的事努力一把?
話是說得沒錯,而且也非常有道理,但是馮威升就覺得這很不妥當。
他自己的妹妹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有所瞭解的,畢竟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
馮思思從小就爭強好勝,見不得別人有她沒有的東西,她可以自己在別人面前炫耀,但是卻容不得別人在她面前炫耀。
以前馮思思就和晏水月之間非常不合,不然也就不會有小時候的那場意外。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不合不但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真的是越來越嚴重。
更何況現在晏水月還嫁了王爺,做了王妃,而思思的那門親事,在這樣的比對下,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他也想過這樣下去會出事。明靖寒以前是乞丐的時候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明靖寒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那確實是個很優秀的人,連他都自愧不如,思思是個富孃家,芳心大動理所當然,但是……
但他就是覺得非常不安,十分不妥。
不過這就算是問題,那也是以後的問題,現在他還是先想想怎麼把胭脂的身份透露出去吧。
蕭瀟在東宮休息的事情一傳出去,那可真是流言蜚語層出不窮,而且到了後面,這流言蜚語竟然還演變出了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晏莫陵不老實,竟然想在太子之外找其他姑娘,佔其他姑娘的便宜。
這可真是一個不小的罪名。
更何況有些大臣從一開始就是把晏莫陵當成男寵,雖然晏莫陵在外面戰功赫赫,但還是不把晏莫陵當成正經人。
換句話說,在他們眼裡看來,哪個正常人能做得出這種事?
不過不管外面鬧成什麼樣子,明靖軒和晏莫陵都沒有去解釋。
他們懶得解釋。
照着晏莫陵的話來說,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以後免不了要經常被人說三道四的,興許要說上一輩子,將來還得寫進史書裡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