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晏莫陵撇嘴，“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不過我本來其實就沒抱着什麼太大的希望，我還不瞭解你麼，那麼害羞。”
明靖軒整個人都不好了。
晏莫陵現在好似不管說什麼話都帶着一絲魅惑的意味，真是讓他有點受不了。明靖軒擔心自己現在還能控制，要是再繼續這麼下去的話，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不會擦槍走火。
他也是個大男人，要是女人就算了，也許還能剋制，他也是個活生生的男人，這怎麼控制？
於是晏莫陵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太子臉色越來越微妙，身體也越來越緊繃，在心裡笑得都快抽搐了。
晏莫陵以前還不覺得和太子殿下惡作劇有什麼好玩的，但是現在覺得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可愛了，稍微逗一逗就會有很好玩的表現。
其實大家真的什麼都沒看到麼？
當然不是，只是大家就算看到了什麼也得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非禮勿視。
嗯，所以歸根結底，他們還是什麼都沒看見。
晏夫人在知道晏莫陵他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就放心地離開了。
其實晏夫人這次還真不是因爲擔心兒子纔過來打探消息的，她就是想和水月聊聊天。
這不是嘛，晏夫人想着晏水月等生了孩子之後過不久一定得跟着明靖寒回王府住。好歹明靖寒也是有王府的王爺，肯定不能一直住在這，也不像話，所以晏夫人這是在抓緊一切可能的機會，準備把晏水月教導好。
以前她對自己這個女兒真的是太過於縱容，導致她在外面胡作非爲，現在她要避免類似的情況再發生。
結果她的話都還沒說上兩句，現在就走了啊。
沒辦法，她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干擾人家小夫妻恩愛吧？身爲一個母親，就得有這樣的眼裡和覺悟，她就是這樣的一個母親。
“水月，你今天真的很擔心我？”明靖寒笑嘻嘻地說道，“你是有多麼不想我上戰場啊？”
“我非常不希望你上戰場。”晏水月認真地說道，“沒有一個妻子希望自己的丈夫天天都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和敵人拼鬥個你死我活的。”
“這倒是真的，不過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我也沒辦法啊。”明靖寒聳肩，“我是個武將。”
“那你就不能爲了我做點其他不危險的事兒嗎？”晏水月可憐兮兮地看着明靖寒，“你就不能棄武從文？”
“水月啊，這可不是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我承認讀書對我來說也算不上什麼短處，但這絕對不是長處。對我來說，我最熟悉的還是戰場，說白了，我還是更喜歡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既然這是我的強項，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發揮呢？”
“話是這麼說，那也得看你打算怎麼發揮。你發揮我不攔着你，可是你要是把自己的命都給發揮出去了，那怎麼辦？”
“我真的有那麼倒黴嗎？”聽晏水月說的，明靖寒甚至都有點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我一直以爲我的武功不錯，出類拔萃，能去戰場上效力是一件非常風光的事。”
“哼，我看你心裡是不是就只想着風光了啊？”
晏水月抓了抓明靖寒的耳朵：“風光有什麼用？你年紀輕輕的到現在，打了那麼多場勝仗，你難道還不覺得自己夠風光？那你還想怎麼樣啊？還想要多風光？”
“繼續發展下去，繼續進步，繼續努力……這就是我的目標。”
明靖寒這話說了就等於沒說。
晏水月的眼睛轉了轉：“其實我也不是說上戰場有多麼不好，我想說的就是上戰場很危險，要是稍有不慎沒了命，那我怎麼辦？我是你的妻子，我擔心擔心你、關心關心你，這總歸沒錯。”
明靖寒點頭認同。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這位可愛的妻子能每天都這麼擔心他、關心他，這纔是好的，他也會更開心。”
晏水月繼續說道：“我知道，我自己的能耐有限，說飽了就是沒什麼能耐，所以我也不能陪着你上戰場，我沒辦法和太子哥哥一樣，雖然我是真的很羨慕太子哥哥。”
“沒關係，你不必羨慕他，你們兩個當然不一樣了，我也和晏莫陵不一樣。換句話說，就算我站在晏莫陵的那個位置，我也不會讓自己的愛人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不管是男還是女。”
晏水月笑了笑：“嗯，就知道你是對我好的。不過我和太子哥哥一樣，其實我
覺得太子哥哥之所以非得上戰場倒不是因爲其他，是因爲他的心中有抱負吧？我也有啊，我也想做點什麼是，但奈何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還挺可惜的。”
明靖寒眉頭一跳。
這話他聽上去怎麼就有一種莫名其妙，不太和諧的感覺呢？
他希望他是理解錯了。不然他總有一種接下來晏水月要出大招的感覺 ，這簡直是讓他受到了數以萬計的驚嚇。
“我也想和你做一樣的事。”
“你想披掛上陣做女將軍？”明靖寒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怎麼，不行啊？”
“咳咳咳，行，行倒是行，雖然之前沒有先例，不過也能破例。只是我想就算真的要破例，那應該也是爲了別人破例吧？我覺得應該不會爲你破例的。”
“爲什麼？”晏水月有點要炸毛的趨勢，“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武功不好，別人的武功好，所以其他人就可以披掛上陣，我不行？”
“倒也不是，不過也確實是。”
晏水月瞪着明靖寒：“你這是在說什麼？到底是還是不是？我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確切的答案？可是現在不管我說是還是不是，你都不會開心。”明靖寒可惜地搖頭，“娘子啊，你相公我好歹也是個將軍，你該不會認爲我身爲將軍，但是卻沒有腦子吧？”
“哼，你能沒腦子吧？我就算覺得自己沒腦子，我就算是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沒有腦子，我也絕對不會認爲你沒有腦子的。畢竟你身份特殊，畢竟你厲害，畢竟你偉大。”
晏水月說後面這幾句話的時候，明顯語氣不善。
明靖寒知道自己這是把這位姑奶奶給惹毛了。
晏水月現在懷孕，脾氣尤其不穩定，這一點明靖寒是知道的，畢竟他之前就吃了不少次這樣的虧，現在見晏水月又要生氣了，於是剛忙哄着說道，“水月，你別生氣啊，我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話不太合適，我錯了，我向你認錯。其實我是想說吧，女將軍雖然之前沒有，不過之後未必也不會有。但是身爲女將軍，要求一定很高，我是怕累着你。”
晏水月翻了個白眼，明靖寒這解釋的還真是不走心，解釋了和沒解釋真的一點差別都沒有。
不過原本她就不是想做女將軍的。
她家裡有一個人從軍就已經夠可以的了，這還是不算上她哥哥的情況下，她纔沒有那種光榮的想法，爲那些辛辛苦苦的事情奉獻一生。
“其實我沒有那麼遠大的理想，你不贊同也沒關係。我和你說個簡單的吧，我想做個女俠。”
明靖寒又傻眼了。
做女俠啊……呵呵，這和做女將軍有什麼差別嗎？可能唯一的差別就是一個人在戰場上，和一個人在江湖上。
就只是所處地點的差別。說白了就是沒什麼太大的差距，但都是一樣的危險，她也都是一樣的辦不到。
“水月，之前我不是答應你，讓你寫書嗎？”
晏水月點頭：“是啊。”
“那怎麼，你現在是打算改變想法，不寫書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想好了，我現在肚子裡面裝了一個球，有些事肯定是做不了的，譬如做女俠。不過有的事我還能做，譬如寫書，但是等孩子出生了之後，我就又是之前那個活蹦亂跳的我了。我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行走江湖做個女俠？我哥哥是個大俠，我也想成爲我哥那樣的人。俗話說有其兄必有其妹，我也想走上我哥的道路。”
明靖寒此時此刻還真像把晏莫陵揪出來給痛揍一頓。
榜樣的力量啊，兄長的力量啊，晏莫陵身爲兄長，就是這麼給自己親妹妹做榜樣的，還真是不能更坑。
“可是你想做女俠，憑着你的本事，我覺得難度很大。”明靖寒也不想和晏水月繞彎子。她能有這樣的想法其實很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真的去做了，所以他得趕快讓她打消念頭，迴歸到現實中來，就算她不高興也沒辦法，事實就擺在眼前，還能怎麼樣？
“水月，你哥哥的功夫可不差，你也知道的，對吧？”明靖寒哄着她，“我不想騙你，因爲這種事太危險了，我要是不和你說清楚了，我確定你到時候一定還會這麼做，只不過就是瞞着我和告訴我的差別。”
晏水月在心中暗自點頭。
是的，明靖寒說的沒錯，她確實是想着要是明靖寒不答應，那她就當這一面背後一面，假裝自己答應了什麼都不
做，但其實還是默默地做了很多事。
“你覺得你的功夫很好？之前的那麼多次，在我認識你以前，是你哥哥保護你，在我認識你之後，是我保護你。如果你認爲自己功夫好是因爲你從來沒有被抓到過，那你該知道，這其實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有人在幫你。你哥哥是怎麼幫你的我不知道，不過我清楚我是怎麼幫你的，你自己也清楚。想當初如果不是你被發現了，我也不會替你進大牢、背黑鍋，以至於後面的種種……這些你都清楚。”
晏水月抿了抿脣，沒說話。
“你爹孃一直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的，倒不是別的，畢竟他們年紀大了，你哥哥和我哥在一起，你爹孃爲了這事兒已經很難過了，這些你都看在眼裡，難道你還想自己也不顧危險，然後去做那種讓你爹孃傷心、擔憂的事嗎？”
“可是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可是你並不是一定會遇到危險，所謂的危險只是一種可能。對，我也認同你的說法，但是至少在我陪着你出去的那幾次中，你基本上每一次都在遭遇危險，我沒說錯吧？”
他沒說錯。
可是晏水月又有點不甘心，畢竟是自己的女俠夢。
“明靖寒，你說我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嗎？”
明靖寒搖頭：“也許不是吧，不過那也得看是什麼情況，你有自己的堅持，這一點我很高興，不過你的堅持往往都用不對地方，這也讓我很無奈。”
“我要是想繼續堅持呢？”
“當然，你想繼續堅持，我肯定的陪着，不過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你父母的感受。”
明靖寒要說的話已經很確切了。
別的不說，晏水月一定會考慮到自己爹孃吧？所以這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興許也是唯一的一個突破口。
蕭羽自從被陳煒告白之後，這一個晚上都沒能好好睡覺。
沒睡好還不算什麼，她還有些緊張，有些尷尬。
怎麼說呢，她擔心陳煒來的時候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陳煒應該還在等待她的大答覆，可是她沒想好啊。
人總是得學會割捨，可這件事事關重大，就算要割捨，那也得讓她想好了。
於是蕭羽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半天，知道陳煒往常該進宮來陪着她的時辰。
蕭羽整個人都緊張得無以復加，其實她很期待能見到陳煒，但是她又有點擔心，因爲她沒想好該怎麼回覆啊，真是個糾結的問題。
可是她自己糾結了那麼久，一個時辰都過去了，陳煒竟然還沒來。
她已經從了一開始的糾結變成了擔心。
與此同時，陳煒現在正愉快地在家裡曬太陽呢。
陳煒今天本來就沒打算要進宮。
有的時候啊，追得太緊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還是得等，也讓蕭羽着急一下。
蕭羽現在就在着急啊。
她甚至還問了外面的宮女，有沒有人來找過她，那些早就已經習慣這位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看她，還都是男人，甚至連太子、太子妃和懿王都來看過她，雖然這也許很不合規矩，不過大家也確實都習以爲常。
“姑娘，我們是真的沒看到有任何人來過。”
蕭羽的肩膀耷拉了下來，整個人顯得無比頹喪。
她在想，爲什麼陳煒不來了呢？難道是因爲她沒有答應他，所以他生氣了？可是陳煒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還是說……陳煒因爲知道她放棄，所以也不願意繼續堅持？
想到這裡，蕭羽一下子覺得很可怕。
“我想出宮的話，你知道有什麼辦法麼？”
那小宮女看了蕭羽一眼說道：“姑娘，雖然您是太子殿下帶來到我們這裡的，但您也只是在這住着而已，您並不是這裡的宮女，您是客人，您的名字也並沒有登記造冊，既然您不是宮女，那您就可以出宮……只是畢竟您是太子殿下帶來的，您要是要走的話，是不是得先告知一下太子呢？”
“不用，我和太子殿下是朋友，我要是想離開的話，太子殿下是不會攔着我的。”
蕭羽只是這麼說而已，她並沒有說自己一定還會再回來。
“那好，那您可以出宮啊，您若是不認識的話，等會兒奴婢給您找個人引路。”
“謝謝你了。”蕭羽恨不得現在就出宮，現在就去見陳煒。
“只是您的腿……”還沒完全恢復啊。
“沒關係，這都不是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