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我還真是聽不下去。”晏水月撇嘴,“怎麼,所以聽你這意思,你是想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想說我什麼忙都幫不上,但是搗亂的功夫一流?”
“沒有,絕對沒有。”就算有也不能承認。
晏水月見剛纔說了半天都沒什麼效果,只能繼續陪着笑臉,笑呵呵地說道:“相公,其實我的意思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哦?”明靖寒挑眉,“好啊,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晏水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明靖寒的臉。
“我知道,現在我大着肚子,你肯定知道我不會上躥下跳地做一些危險事情。當然了,之前鬧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再犯的。”
“那你想做點什麼?”
晏水月撇嘴:“我要是說出來,你會贊同並支持我的做法,還是打算直接把我的計劃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不好說。”明靖寒聳肩,“畢竟我不會跟着他們上戰場,所以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算想做什麼,也沒有這個機會。不過你有什麼想法倒是可以提前直接說出來,也許我聽你的想法還可以,也不是那麼過分,就答應了。”
晏水月的眼珠子轉了轉。
答應?明靖寒話雖然說的看似很痛快,但是以晏水月對於明靖寒的瞭解程度,她很清楚一點,要是自己真的停了明靖寒的,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他看着好還好,他要是看着不好,那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阻攔。
其實晏水月現在內心的情緒非常複雜,她沒想好自己是說呢,還是不說呢。
明靖寒哪兒都不去,她要是想做事,就得經過明靖寒的同意,然而明靖寒一定更不同意。
“怎麼,是不是連你自己都覺得你的想法不太好,覺得你就算說出來我也不會同意?”
晏水月有一種被人說中了心事的心虛感。
“其實也沒什麼,我自以爲我這一次想做的事比之前安分多了。”晏水月摸了摸鼻子,繼續說道,“就是啊,我這個人也沒什麼別的本事,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什麼事都只是會個表面,也沒什麼成就。要是真說成就,那可能就是我之前在畫畫方面……但是你們又都瞧不起、不認同我。好吧,既然你們都攔着我,那我就不畫了。最近呢,我讀了一些書,我覺得讀書也很適合我,所以我就想做一些和這有關的事情。”
“讀書?”明靖寒挑眉,“讀書固然是好事,不過也得看你讀的是什麼書。而且你說你讀書,我怎麼沒見到?”
“你當然沒見到了,我都是趁你不在的時候,自己覺得無聊纔讀書呢。你在家的時候,有你陪着,我哪兒有時間看書啊。”
明靖寒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你現在懷着孩子,多看看書也是好的,也可以增長你的見聞,我很支持。不過話說回來,你看的是關於什
麼的書?戰爭歷史?人物傳記?”
“我看的是……禁書。”
明靖寒的眉頭一跳。
果然,他到底還是高估了這丫頭的能力。
本來一開始她說看書的時候,明靖寒還真的以爲她是在看什麼好書呢,結果現在倒好,她是不畫畫了,結果確實去看禁書。
說來也算是有進步的,至少她是看別人寫的,而不是自己創作。
“水月,我發現你的愛好真的和別人很不一樣。”
“這是我的特色,我雖然不指望着你爲我驕傲自豪,但是你只要不攔着我就行。況且我只是看書而已,又沒做什麼違反法紀的事情,你說對吧?”
“你對自己的要求還真低。那我倒是想請問你,你說你要做一件和這個有關的事情,如果我對你的瞭解沒出意外的話,你是不是這次打算不畫畫,改行寫禁書了?”
“沒錯,你真是太聰明,太瞭解我了!”晏水月連連點頭,“這就是我的想法。怎麼樣,是不是還不錯?其實那些書雖然被稱爲禁書,但實際上也沒什麼啊,不過就是講一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在你們看來,正經的書就應該是教人道理的,或是教人家怎麼打仗,亦或者是一些國仇家恨的內容。那些都太枯燥乏味,你們男人讀讀也就罷了,我身爲一個姑娘,國仇家恨那些我都不怎麼感興趣,就是想看一些小女兒家的感情兩三事,這也沒什麼問題吧?而且我覺得這顯然沒有我之前畫畫來得刺激,畢竟我畫畫可都是很直面的衝擊,這書裡面寫得隱晦私密,彎彎繞繞的,哪裡有畫中那麼直接了當、清楚明白呢。所以我覺得你可以阻攔我畫畫,但是沒有理由攔着我寫書。”
晏水月這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有理有據,他聽着聽着竟然都有些被她說服了,偶爾還覺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其實晏水月說的對,那些固然是禁書,也沒有畫畫那麼過分。況且他偶爾……其實也看過那種書,當然,他說的是在他年輕氣盛的時候,現在可沒有那個時間。
明靖寒仔細想了想,她這麼做無非也就是爲了打發時間,他也不能把她攔得太緊,這樣只會起到反效果。
於是想了又想,明靖寒最終決定答應晏水月的要求。
“好吧,既然你想寫那些……禁書,那我就讓你寫。”
其實說出這話的時候,明靖寒也覺得自己很奇怪,他身爲一個做丈夫的,結果竟然去支持自己的妻子寫什麼禁書,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過想想他也就釋然了,畢竟對晏水月來說,要是讓她一直什麼事兒都沒有,那她也會自己找事兒做的。
與其讓她到外面不知道做些什麼,寫寫禁書至少還安穩點。
不過有些話可得說在前面。
“畢竟是有了前面的事情,所以你寫書可以,我不攔着你,但是你只能寫,寫給自己看看就算了,不能拿出去,知道嗎?你要救濟百姓
,這想法是沒錯的,但是窮人並不少,也不是光靠你一個人就能救濟得來的。你的能力有限,就算真憑着這個賺了一些錢,那也派不上大用處。”
聽明靖寒這麼說,晏水月倒是有些不滿意了。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你同意我寫,但是又不同意我賣,那我寫了做什麼?”晏水月扁着嘴說道,“我難不成寫了就是爲了給自己看啊?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在心裡想想不就好了?幹嘛還非得浪費時間寫來寫去的呢?”
“你就那麼沒有記性啊?之前的事情你都忘了?你胭脂的身份纔剛平靜一段時間,現在又要弄出新的身份啊?怎麼,你自己寫寫給自己看還不行,還非得把自己的名聲搞得那麼大,是嗎?”
晏水月有些氣惱:“所以說到底你就是不認同我的身份,不認同我做的事,對不對?是,我知道你很優秀,我也知道你的身份高貴,你覺得我做的事影響到了你高貴的聲譽和名望,是不是?那你要是覺得我配不上你,你就直說啊?雖然我現在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不過你放心,你要是覺得我不好,想和我分開,我一定不會糾纏你的。”
晏水月越是說到後面就越覺得委屈,說着說着眼淚都流出來了。
明靖寒一臉茫然。
他剛纔說什麼了啊?他就只是攔着她,不讓她把她寫出來的禁書賣出去而已,她怎麼就哭了?
明靖寒扶額。
果然,事實再一次證明,不要去試圖招惹一個懷孕的女人,因爲招惹之後,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於是他又得費盡心思地去哄着她了,還真是有點爲難。
“水月,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會覺得你配不上我呢?我們兩個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纔不是呢,你剛纔說話的意思絕對不是這樣的。”晏水月這一哭起來,真像是要發大水一樣,根本攔都攔不住。“我只是實話實說,之前就有人以爲那件事找你和我的麻煩,我無非就是不想重蹈覆轍而已。你想,之前你畫畫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你做了什麼我沒辦法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明明知道你要去寫禁書,我讓你寫,但是難道我還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把這事兒給發揚光大了啊?想想將來孩子長大了,他問孃親之前做過什麼啊,難不成你就說你之前專門寫禁書?”
“你看吧,所以說了那麼半天,你就是嫌棄我。不然你就不要讓我寫,你都讓我寫了,還不讓我去發揚光大。這些書在現在看來是禁書,將來可就未必是禁書了好嗎?我又不是寫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男女之前的情情愛愛這是人之常情,就好像男女之間不容許有任何感情一樣。要是真的這樣,那我們還在一起做什麼?因爲就連有感情都是違禁的啊。”
雖然晏水月說這話的性質像是在無理取鬧,但是又不可否認,她說的話都是有理有據的,實在是讓人想反駁卻又無法反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