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韓洺是蒙着臉的情況下救了晏水月,偶爾他也聽晏水月提起過當時的事情,知道她似乎還想見那個人,見她這麼猶豫,不往回走,韓洺挑眉,或許他是該出現了。
本來想着保護她,看着她回去,但她這般猶猶豫豫不肯走的樣子也讓他擔心。本來沒直接被抓到,結果要是就因爲她在這徘徊的時間被抓了個正着,那可就太吃虧。
韓洺縱身一躍,將自己暴露在了晏水月面前。
晏水月看到那個身影,眼前一亮。
雖然她知道不是所有穿着黑衣服的人就是那個人,但至少也是一線希望。而且她覺得這樣的緣分,也不是和誰都能產生的。
晏水月追着那個黑影就跳了過去。
“哎,你等一等,你等等我吶。”
韓洺身手把晏水月拽了過來,捂住她的嘴,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閉嘴,你想被別人發現嗎?”
“這也沒有別人啊。”
“就你這麼沒有腦子,做事毛毛躁躁的,竟然還偷東西?”
“這怎麼了?我可不是沒得手過。之前我就成功了很多次,你看現在,這些就是我的戰利品。”晏水月晃了晃手中的東西說道,“你可別小瞧我,我也是個老手。對了,我還沒感謝你是上次救了我,既然現在我們又見面了,那不妨找個地方聊一聊?”
現在她倒是想不到韓洺了,畢竟眼前這個人才是她現在感興趣的。
兩個人躲到了一個小巷子裡,晏水月把東西收好,樂呵呵地說道:“咱倆還真是有緣,上次我行動的時候就遇到了你,這一次又遇到你了。不過和上次比起來,這次更幸運,因爲我沒有被抓,你不是救我,我們純屬巧遇。”
“時間不早了,你拿着這些東西還打算再外面閒晃?要是被人發現,你又得被抓。”
晏水月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人很熟悉。
“我們之前見過嗎?我說的是,你知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們有沒有以真實身份見過面?”
“你覺得呢?你知道我是誰?”
晏水月搖頭:“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很眼熟,所以猜測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面。”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我怎麼知道我們有沒有見過面?”
晏水月一愣,好像確實是這樣。
她伸手就要把自己臉上的黑布揭開,不過又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要是把這塊布揭開,那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眼前這人雖然幫過她,但她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不能因爲救過她,自己覺得他是好人,就真的在他面前毫無顧忌。萬一是敵人呢,那她豈不是要倒黴了?
韓洺之前爲了幫她,都被關進天牢,受了那麼多罪,她的身份要是暴露,韓洺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就把手放了下來。
“怎麼,我以爲你是想要把你臉上的布拉下來。”
晏水月歪了歪頭說道:“那你爲什麼不先把你臉上的布拉下來呢?”
韓洺笑了笑,這丫頭
可算是有點腦子了,還不算太笨。
她今天要真就在她面前把布揭開,回去他就得讓她好過。
“若是爲了公平起見,我們其實是應該一起揭開的。”
晏水月搖頭:“不行,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算計我?萬一我揭開了,結果你沒揭開,你知道我的身份,對我很不利,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對我就更加不利。”
“我看你應該很信任我纔對,畢竟我曾經救過你。”
“那也不行。你曾經救過我是一回事,現在要我把身份暴露給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只是覺得你很熟悉,覺得我們似曾相識,但我又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一概不知。如果我那麼粗心大意就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對我而言就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但你不讓我知道你是誰,我自然也不會知道我到底認不認識你。”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再想想。我覺得可能就只是一個錯覺,不可能那麼巧你就是我認識的人。”最主要的是,她其實也不認識什麼人。
“好吧,什麼時候你想告訴我你的身份,我會奉陪。”
晏水月挑眉看向韓洺:“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還會再見面?”
“誰知道呢。上一次我救了你,也沒想着會再見到你,可是現在還不是又遇上了,所以以後我們還會不會見面,都很難說。”
“我覺得我們應該也還會再見面的。”晏水月歪着腦袋打量着韓洺,“你大半夜的穿成這樣是爲了做什麼?”
“那你呢?”
“我是來偷東西的。”晏水月指着自己手裡的東西,“這不是很明顯嗎?你選擇幫一個小偷,難不成你也是小偷?還是說我們其實做的是一樣的事情?”
“你說的是小偷嗎?”
“我雖然是小偷,不過我偷來的錢不是自己用,而是給需要用到錢的人。那些黑心人賺的錢也是從百姓們手裡賺來的,我這麼做其實也算是幫他們實現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一目標。那你呢?你偷東西是不是也分給窮人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是偷東西的?”
“不是嗎?”晏水月皺眉,“那你是做什麼的?”
“殺人放火。”
“你?殺人放火?”
聽他這麼說,晏水月並沒有詫異,也沒有驚慌,而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然後用一種近乎於嘲笑……好吧,就是嘲笑的語氣說道:“就你這樣的人要是能去殺人放火,豈不是所有人都能殺人放火嘍。”
“你這是瞧不起我?”
“我不是殺手,我也沒見過真正的殺手是什麼樣子的。不過我可以確定,正兒八經的殺手絕對不會是你這樣。”
“我怎麼樣?”
“你穿着這一身衣服,固然看着不像是好人,但也不是十足的壞人。我覺得你該是介於好壞之前的,和我一樣。”
“和你一樣?”
晏水月篤定地點頭:“是的,和我一樣。”
韓洺笑道:“你未免太過於相信別人。雖然你對
我還有那麼點防備,但是你的心思太好。要知道,也並非所有能幫助你的人都是好人,也許他們別有目的,這都很難說不是嗎?”
“你看,你還說你不是好人,如果你不是好人,那你會這麼說嗎?會有壞人對我說讓我小心壞人嗎?”晏水月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所以你一定是好人。也許你所做的事在別人看來不是什麼好事,但至少我們自己心裡知道我們在走什麼,這就足矣。畢竟做好事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讓別人知道,總不能做了什麼還去外面肆意地嚷嚷,讓大家都知道吧?那反倒過分。”
“不過我看時辰不早了,你到底是個姑娘家,是不是該回去了?”韓洺頓了頓說道,“要不我送你?”
晏水月搖頭:“不行。”
“爲什麼不行?現在這月黑風高的,你一個姑娘家,我擔心你會出事,所以就想送你回去,這很正常。”
“這當然不正常。你以爲我真的傻啊?讓你送我回去,那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當然,即便你說不送我,你想要探查我的身份,直接跟着我就行。不過我不覺得你這麼卑鄙,你說是吧?”
韓洺再一次對晏水月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之前覺得她笨,果然是他誤會了,而且是深深的誤會。
她確實有個聰明的腦子,她這麼說就是在暗示他,如果他不跟着她,那他就是個好人,至少她覺得是。但如果他跟去了,那他就是個卑鄙的人。
只不過這警告說實在的,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要是真遇到了惡徒,那可就不是說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了。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自然不是卑鄙的人。更何況我還有我的事情,眼看着天都要亮了,我要是再不去做,那就白出來了。”
本來都要回去了,晏水月聽他這麼說,又不禁跟着好奇了起來。
“你要去做什麼啊?能不能和我說說?”
“沒什麼事兒,說不說都不重要。”
“你還真是不坦率,我都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訴你了,結果你還不告訴我。我以爲經過了這兩次,我們至少也是朋友。”
“朋友若是當真那麼容易做,還算什麼朋友?”
“你說得倒是也有道理。不過你就是明擺着不想告訴我,還說了那麼多。”晏水月嘆氣,“算了,不說就不說,要是我們將來還有機會見面,我自然會知道。我覺得,我們一定還有機會見面的。”
“或許吧。”
晏水月這一次倒是沒多說什麼,直接就跑了回去。
她出來的時間太長了,還耽誤了這麼久的時候,韓洺一直在幫她守着門,這時候恐怕也沒睡着,還得替她擔心,她也於心不忍。
韓洺見晏水月回去,這纔打了個呵欠,鬆了一口氣,對着跟在後面的徐海吩咐道:“你繼續跟着她,我先回去換衣服,免得被她發現。”
“遵命。”
韓洺瞪了徐海一眼:“自從你進宮拿藥被父皇發現之後,我就覺得你說的遵命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徐海心虛地低下了頭。
(本章完)